文玲白皙細嫩的手掌拍擊在浴缸之上,如同擊中腐木,半邊浴缸碎裂成無數片,這碎片被文玲的內力逆轉,轉而向張揚激射而出,張揚的身體原地拔升而起,貼近屋頂之時,陡然一個變向俯衝,雙掌向文玲的頭頂擊落。
文玲一聲冷哼,左掌一翻迎擊而出,在張揚看來她的表現極其託大,試圖用單掌化解自己雙掌的攻擊,如果在張揚修鍊大乘決之前或許還有這樣的可能,可是現在兩人的實力已經發生逆轉,文玲採用金針刺穴的方法激發功力之後,內力損耗應該還沒有完全恢復,而張揚這段時間勤於修鍊大乘決,武功已經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然而就在張揚即將和她的左掌接觸之前,忽然發現文玲的掌心之中寒芒一閃,卻是她在左掌內悄然扣著一根毒針,張揚應變奇快,手掌一縮,身體在空中不可思議的改變方向,越過文玲的頭頂,從破損的房門飛了出去。
文玲尖叱道:「哪裡走?」足尖一頓,身體和飲血劍合為一體,向張揚的後心疾沖而去。
張大官人有個驚奇的發現,文玲的武功比起之前在漢城交手的時候似乎提升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比起他們在珠峰對戰,被張揚重創的嘶吼,文玲應該已經完全恢復,甚至比起那時候還要強大一些,張揚推測出,文玲要麼這段時間獲得了什麼靈丹妙藥,要麼她找到了快速回復內力的方法,不過應該不是大乘決,發生在她身上的變化和那柄飲血劍肯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張大官人奔行到一樓大廳,文玲如影隨形,陰魂不散的糾纏在他的身後,張揚苦於身上穿著浴袍,極大地影響了他的發揮,更何況文玲的手中還拿著一把無堅不摧的飲血劍,這讓張揚產生了不少的忌憚。
文玲手中劍在虛空中划了一個十字訣,兩道交叉的劍氣向張揚奔襲而來,張揚不敢硬拼鋒芒,接連後退,身軀已經來到書房的門口,後背震開書房的大門,進入其中。
兩道劍氣衝擊在門框之上,留下兩道清晰的印記,煙塵和木屑亂飛。
文玲手握飲血劍走入書房內,卻見張揚利用逃入房內的喘息之機已經將浴袍撕爛扎在了身上,只有這樣才不至於影響到他的動作。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玲姐,看來你今天是不顧忌咱們的姐弟之情了。」
文玲冷冷道:「姐弟之情?你還想騙我?交出大乘決和生死印的秘密,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張揚嘖嘖有聲道:「你真是死不悔改,這麼大人了,為什麼不找個男人老老實實的嫁了,整天打打殺殺舞刀弄劍,難怪三十多歲了都沒人娶你。」
文玲緩緩舉起飲血劍,黑髮無風而動,飄飛而起。
張揚不敢怠慢,藏在身後的右手拿出,手上卻多了一柄古樸的長刀,刀擋呈菱形,半截刀身雕刻著兩條精美的青龍,前半截刀身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中間突出的脊線,刀刃極薄,宛如蟬翼,刀身在靠近手柄的部分最厚,然後均勻遞減到刀尖。刀尖弧形自然和刀刃結合。刀擋為菱形雙龍搶珠的圖案,不過刀擋極小。刀柄為鯊魚皮纏繞金絲,造型古樸,看得出年月久遠,但是刀身的鋒芒並沒有絲毫的減弱,這把刀正是他在地下發現的儀刀。
文玲的雙眸似乎被凜冽的刀光刺痛,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她低聲道:「這刀,你從何處得來?」
張揚故意道:「你認識這把刀?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認識一把古代的兵器?考古學家?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古代的怪物?」
文玲一聲厲喝,黑髮一根根飛起,手中飲血劍一揚,宛如一道疾電,向張揚的心口射去。
張揚不慌不忙,手中儀刀展開了一個封字決,將飲血劍擋住,雙方這一招都是拼盡全力,刀劍相撞,兩股駭人的內力撞擊在一起,氣浪以他們的身體為中心向周圍輻射而去,周圍的一排排書架接連倒了下去,書籍散亂了一地。
張揚道:「文玲,有種的跟我來,不要破壞了天池先生的遺物。」他足下一頓,腳下的的木質地面喀嚓一聲斷裂開來,接著下層的水泥地面也被他震得寸寸而裂,一個黑魆魆的洞口出現在書房之中,張揚的身體倏然消失在文玲的面前。
文玲怒喝道:「哪裡走?」
張大官人壓根沒想走,文玲的武功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常,甚至更勝往昔,讓張揚產生了莫名的危機,如果以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文玲的武功將會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如果不儘早將她制住,這女人以後還不知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麻煩。張揚幾乎在瞬間就下定了決心,今晚是除去文玲的最好機會,絕不能放任她逃走,所以他才將文玲引入香山別院的地下世界,不惜犧牲這個秘密來將文玲置於死地。
文玲果然追蹤而至,沿著張揚的足跡來到了地下石室,一眼就發現了牆面上的洞口,進入洞口不久,文玲就聽到了小溪的水流聲,黑暗中一點點熒光升起,千萬隻螢火蟲照亮了這美麗的地下世界,幾條蜿蜒的小溪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水流湍急的地下河。
張揚就站在河岸邊,手握儀刀,靜靜望著文玲道:「我偶然發現了這個地洞,這地洞是隋朝時候,高句麗劍客金絔戊養傷之所,金絔戊行刺隋煬帝未果,被隋宮四大高手追蹤到這裡,後來拚死一戰,同歸於盡,金絔戊、丘怨、楚子童全都死在這裡,這把刀就是我在金絔戊的遺骨旁發現的。」
文玲的表情冷酷依舊,但是她的雙目卻流露出一絲無法控制的悲傷。
張揚道:「金絔戊有個女兒叫金文玲,真是巧的很,跟你似乎有著某種關係啊。」
文玲盯住張揚的雙目:「你是誰?」
張揚道:「很難相信,一個人,可以穿越千年而靈魂不滅,如果我沒猜錯,你不屬於這個時代,別人都以為你是文玲,而你無非是借用了文玲的軀殼而已,一個沉睡十多年的女人不可能醒來就擁有這麼可怕的武功,更不可能把對她情深義重的男人忘得乾乾淨淨,過去我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可是在我發現這個地下洞穴之後,一切忽然變得清晰起來,你不是文玲,你根本就是金絔戊的女兒!」
文玲冷冷道:「真是佩服你的想像力,你不該去當官,真應該去寫推理小說。」
張揚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你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你想回去,你想返回你過去生活的時代,所以你才會積極地尋找一切和過去相關的東西,逆轉乾坤的拓片、生死印、大乘決,這一切並非僅僅是武功那麼簡單,也許其中包含著可以穿梭時空返回過去的秘密。」
文玲斥道:「荒唐!」
張揚道:「我的確認為很荒唐,但是你卻深信不疑。」
文玲點了點頭道:「張揚,你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看來你也很不簡單,或許你才是從隋朝穿越至今的古人。」
張揚道:「我不是古人,我是張揚,我哪裡也不想去,我就想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當我的芝麻官,過我的小日子。」
文玲道:「那好,你把生死印和大乘決的秘密交給我,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是個沒有任何誠信可言的女人,就算我真的擁有這些東西,我也不能給你。」
文玲的目光變得越發陰森可怕。
張揚的表情卻依然淡定自若:「如果你返回大隋朝,你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隋煬帝,那麼歷史會被你完全改寫,或許隋朝會覆滅依舊,或許不會再有唐宋,或許以後神州大地都成了你們高麗棒子的天下,我張揚的格調雖然不高,但是我還是很愛國的,無論是作為一個中國人還是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國家幹部,我都不能允許你這麼做。」
文玲呵呵笑道:「張揚,看來我還是把你想得太簡單了,對你也太仁慈了!」
張揚道:「那是因為你身體內的意識還有善良的一面,雖然那些東西並不屬於你,但是你卻擺脫不了她對你的控制,正如你對杜天野的感情,你身體內的她仍然執著的愛著杜天野,這種愛感染了你甚至改變了你。」
文玲怒道:「你住口!」
張揚知道說中了她的痛處,微笑道:「我不知是該叫你文玲還是應該叫你金文玲,有句話我本想勸你,既來之則安之,不過看起來你應該是永遠也無法做到了!」
文玲咬牙切齒道:「本來我還想留下你的性命,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到底是姐弟,咱們想到一起去了,玲姐,你以為今天我會放你離開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