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不由得苦笑道:「您老想得還真是周到啊!」
薛老道:「你別苦笑,這麼大一家子人,每個人都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他們馬上就會看出來。」
張揚道:「薛老一定是位反特高手。」心中明白薛老在這個家中的權威毋庸置疑,薛家之所以能夠擁有現在的地位,和薛老的存在有關,如果薛老出了任何不測,那麼薛家的聲望和地位必然受到極大影響,在這一點上薛家和喬家是極其相似的。
富不過三代,其實官場上也存在這樣的規律,至少在薛家來說,二代人物的成就沒有一個可以超過薛老,就更不用說薛偉童這個第三代了。
薛老道:「現在說說你的診療方案吧,我希望不要太痛苦,治療的過程盡量不要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
張揚道:「西醫之中對於你這種病的治療方法,一是依靠手術和放化療結合,二是通過介入輔以放化療,其實不外乎先殺死癌腫,然後利用放化療的方法殺滅體內的癌細胞,這兩種方法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不免要殺死你體內的正常細胞,想要不受影響幾乎是不可能的。」
薛老點了點頭。
張揚道:「我的方法道理是一樣的,但是我是用內力來燒死你肝部的腫瘤,這一過程必須循序漸進,我首先要用這種特製的金針,刺入您的肌膚之中,直達您的肝臟,深入腫瘤的中心,然後將內力傳導到腫瘤中,利用高溫將癌腫殺死。「薛老道:「聽起來好像是熱療嘛,醫生跟我說起過。」
張揚道:「他們不可能像我掌握的那麼精確。」他將裝滿金針的針盒拿出來打開,從中取出一根牛毛般纖細的長約十五厘米的金針。
薛老望著金針低聲道:「你就是想用這根金針刺入我的肚子?」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薛老,您不會擔心我加害你吧?」
薛老微笑道:「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才是個傻子,任何人如果知道我活不過三個月,都不會做這種畫蛇添足的傻事。」
張揚道:「您放心,行針的過程中我會制住你的穴道,而且不會很疼。」
薛老道:「可以開始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
薛老來到一旁供他平時休息的逍遙椅旁,脫去上衣躺下,張揚先對行針的部位進行了常規消毒,然後運指如風點中了薛老身上的多處穴道,這是為了防止在治療的過程中薛老忍不住疼痛,身體下意識的動作影響到他的治療。
薛老閉上雙目輕聲道:「希望你能夠再給我一年時間。」
張揚接著封住了薛老的啞穴,捻起手中金針再次消毒之後,右手一動,金針一閃,已然刺入薛老的右上腹內,張揚進針的速度奇快,韌性十足的金針被他的內力貫入,剛性強了無數倍,尖銳的鋒芒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滯就穿透薛老的腹部肌膚,穿透了肝臟深入到腫瘤內部。
因為金針刺入身體的速度太快,薛老感到的疼痛並不是非常的劇烈,初始時的刺痛過後,感覺到右上腹部漸漸開始發熱,隨著之間的推移,金針刺入的地方越來越熱,一種燒灼的痛感讓薛老不禁皺起了眉頭。
張揚控制著自身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循著金針進入薛老的體內,內息積聚在癌腫的位置,溫度隨著張揚運功的進程不斷提升。
燒灼般的痛感不斷增強,張揚從薛老的表情看出了他的痛楚在不斷加深,又抽出一支金針分別刺入他的胸前和肩頭穴道,行針之後,薛老的痛感減輕了許多,這樣的燒灼過程持續了十分鐘左右。
張揚緩緩收回內息,讓真氣在體內流轉一圈,驅散疲乏,補充內力之後,重新開始他的治療,這次是用陰煞修羅掌的功夫,用極寒之力注入,冷熱交替輪番殺滅薛老體內的癌腫。
為薛老治療之後,張揚也是滿頭大汗,徐徐收回內力,解開薛老的穴道,薛老躺在那裡休息了一會兒,方才睜開雙目舒了口氣道:「好痛!不過我還受得住!」
張揚笑道:「我就沒見過比您更堅強的人。」這句話分明在拍薛老的馬屁。
薛老笑了起來。
張揚讓他平卧十五分鐘,在這一過程中,張揚去薛老的書案前寫下了一行字,說是過來指點薛老的書法,總得留下點什麼。
薛老休息十五分鐘之後,緩緩坐起身來,感到右腹仍然隱隱作痛。
張揚道:「薛老,從今天起,酒是必須要戒除的,治療過程應該維持一個月,我今天從癌腫的中心位置開始,過兩天,會在其中形成一個空腔,隨著我的治療,這個空腔會不斷擴大,到最後完全把癌腫給吞噬掉。」
薛老道:「需要治療幾次?」
張揚道:「三天後我還會過來,估計要五次才能將這個癌腫徹底殺滅。」
薛老道:「也就是說我可以痊癒了?」
張揚道:「沒那麼簡單,就算一切順利,你還需要吃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葯,穩定一段時間之後,您老必須要去江城一趟,當然如果您不擔心病情被別人知道的話也可以不去。」
薛老道:「去江城做什麼?」
張揚道:「我安排好醫院,必須為您老進行換血,徹底清除隱患。」
薛老嘆了口氣道:「有些時候真的是很不想麻煩了,早晚都要歸去,閉上眼睛一了百了,可是我還有幾件心愿未了,現在走,還是有些不甘心。」
張揚笑道:「您老就別想這麼多了,總之您只需要擺正自己的心態,配合我治療,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辦。」
薛老道:「後天我會去做個檢查。」
張揚道:「您只管去,只要不把我為您治療的事情透露出去就行。」
張揚在薛老的房間內呆了一個多小時,來到樓下的時候,薛世綸和嚴峻強還在那裡聊天,看到張揚出來,薛世綸微笑向他招手,示意張揚過來身邊坐。
張揚坐下後,保姆送上來一杯準備好的清茶,張揚的確有些渴了,端起茶喝了幾口。
薛世綸並沒有問他和薛老在房間內究竟做了什麼,和藹道:「張揚,晚上一起去萬福山莊吃飯。」
張揚道:「不了,我還有朋友在駐京辦等著呢。」
嚴峻強道:「推掉,今天晚上我必須好好敬你幾杯。」
萬福山莊距離燕西一號並不遠,開車不到十五分鐘,山莊位於一座小山之上,這裡林木茂盛,生態環境極好,汽車從遮天蔽日的綠樹中穿行,沿著盤山公路來到了山莊的大門前,進入大門後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福字,在不鏽鋼立體字的後面是一組音樂噴泉,隨著悠揚的交響樂噴泉變換著色彩。
他們乘坐的賓士車在噴泉旁的停車場停下,停車場內停放的車輛並不多,但是從車型和牌號來看,能夠進入這座山莊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張揚走在薛世綸身邊不由自主地昂頭挺胸,薛世綸比張揚高出不少,兩人走在一起張大官人總覺著氣勢上比他弱上一籌。
離開停車場之後馬上有服務生開著電瓶車帶著他們前往吃飯的地方,薛世綸請吃飯的地方位於山莊的3號小院,這裡地勢較高,位於山莊的高處,電瓶車沿著曲曲折折的小路前行,山莊這樣設計的原因是避免汽車在內部行駛造成尾氣污染。
道路兩旁古迹眾多,隨處可見石人石馬,在林蔭小道中穿行八百米左右,來到了三號小院,這裡之所以被稱為小院是因為全都是老京城的四合院建築,三號小院大門上有四個門當,門前石獅蹲在石鼓之上,是為武將居住之所,門當數目代表著官員的品級,薛世綸看了看門當搖了搖頭,低聲道:「一家酒店居然也用起了這樣的大門,如果是在過去,只能是四品以上的大員才能這麼干,搞不好是要被砍頭的。」
嚴峻強笑道:「三哥,你還有這麼重的門戶之見?」
薛世綸道:「其實古代的品級制度並非一無可取,進入現代社會,雖然在表面上模糊了這種差別,但是在事實上仍然有這種差距。」他轉向張揚道:「小張認為我說得對不對?」
張揚道:「其實任何時代任何社會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造成這種差距的不僅僅是社會制度,也和人的本性有關。」
薛世綸微笑道:「人之初性本善!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善是公平缺失的本源?」
張揚搖了搖頭道:「應該是惡吧!」
薛世綸哈哈笑道:「大是大非,大善大惡,都是一定條件下的概念,要不然怎麼會有好心辦壞事的說法,矛盾的正反兩面在一定的條件下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否則也不會有塞翁失馬的故事。」
張揚道:「薛叔叔,你一點都不像個商人,感覺更像是一位哲學家。」
薛世綸道:「我本來就是學哲學出身的,咱們還是進去聊!」
嚴峻強道:「我一聽別人聊大道理就頭疼,哪有喝酒來得快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