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專家很快就已經趕來,根據現場勘查,炸彈設計的非常精巧,爆炸的衝擊點主要是文浩南的那輛車,對於周圍車輛的衝擊並不大,只是有少數車輛被震碎了玻璃,可以肯定對方的目標就是文浩南。
有些消息是無法封鎖住的,北港市領導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項誠也是吃驚不小,別的不說,如果這次的爆炸造成了人員傷亡,恐怕他頭頂的烏紗不保,根本沒機會安安穩穩地走到最後。
項誠第一時間和文浩南通話,確信沒有人員傷亡,雖然如此,他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文浩南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項書記,你放心,我絕不會容忍同樣的事情在北港發生。」
項誠道:「浩南同志,你是怎麼搞的?你來北港之後是怎麼抓治安的?越抓越亂,別人都把炸彈放到公安局去了,改天會不會把炸彈放在我們的政府辦公樓里?」項誠對文浩南產生怨念已久,今天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內心的火氣全都傾瀉出來。
文浩南雖然心中不服氣,可是他並沒有當時就頂撞,低聲道:「我會處理這件事情,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項誠道:「你最好做好思想準備,這件事影響會很壞!」
項誠並不是危言聳聽,在這樣一個特殊日子裡,發生在北港公安局大院內的爆炸案很快就傳到了省里。宋懷明聽說這件事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羅慧寧就已經從香港打電話過來,她只說了一句話:「懷明,我不希望浩南繼續呆在北港。」
宋懷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想把文浩南放在北港,張揚私下裡也不止一次向他反應,文浩南在北港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他們的布局,但是他身為省委書記並不方便干涉這樣的小事,如果他直接過問文浩南的事情,肯定會讓別人產生想法,甚至會因此而生出疑心。
但是羅慧寧的這個電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宋懷明可以理所當然的讓人將文浩南調出北港,他把省公安廳高仲和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從根本上來說,高仲和是前任省委書記喬振梁從雲安帶來的班子成員,但是他們之間的配合一向還算默契,雖然比不上宋懷明和榮鵬飛的關係,但是這種事情還是通過高仲和的好。身為省委書記,越是親近的關係越需要避嫌。
高仲和接到宋懷明的電話後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內,高仲和笑道:「宋書記,這麼急把我找來,是不是有重要任務給我?」
宋懷明道:「北港剛剛發生的爆炸案你知道嗎?」
高仲和愣了一下:「宋書記,這我還真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北港怎麼沒有報上來?」
宋懷明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們當然不想這件事被我們知道,所以拚命想蓋住。」
高仲和道:「我馬上問清楚。」
宋懷明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好問的,炸毀了一輛警車,並沒有人員傷亡。」
高仲和心中有些奇怪,如果僅僅是這麼小的事情,宋懷明何以會如此鄭重對待?他很快就想到了文浩南。
宋懷明接下來的話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仲和,被炸毀的是文浩南平時乘坐的警車,剛才文夫人打來了電話,她很擔心,兒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母親會怎麼想?」
高仲和嘆了口氣道:「其實當初我也不贊成把文浩南放在北港,他自己主動提出要去北港,鵬飛幫他說話,所以我才……」他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頭道:「這才去了幾天,就接連不斷的遇到麻煩。」
宋懷明道:「沒有人員傷亡已經是萬幸,我聽說之前他未婚妻被人綁架,現在又差點傷到他自己,仲和,文家把兒子交給我們是想我們好好照顧他,引導他,而不是讓他越是艱險越向前,文副總理雖然沒說什麼,可是文夫人的態度肯定也代表了他的意思。文家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你覺得文家會怎麼想?」
高仲和又嘆了口氣道:「將心比心,最近北港那邊的事情讓我心神不定,我都想把廉明調回來了,可這小子不知迷了什麼心竅,本來已經準備回來了,可突然又變卦了,非得要留在濱海,說是要和張揚共同進退。」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故意看了一下宋懷明的臉色。
宋懷明道:「那就讓他們共同進退好了,文浩南的事情必須要處理好。」
高仲和道:「宋書記,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圓滿的交代。」
宋懷明道:「不是給我交代,是給文家交代,別搞得最後大家都難做。」
高仲和連連點頭。
高仲和離去之後,宋懷明讓司機送自己前往位於東江西南的仁和康復醫院,帶上了秘書鍾培元事先幫他準備好的一盆君子蘭。
劉艷紅仍然躺在床上,不過她的身體康復的速度非常理想,張揚給她的藥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輔以物理治療,根據張揚所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年後她應該可以下床行走。
看到宋懷明端著那盆君子蘭進來,劉艷紅不禁笑著調侃道:「宋書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探望病人端著一盆花過來的。」
宋懷明道:「平時我工作忙,難得抽時間過來,所以啊,還是送一盆長久的,君子蘭,花中君子,我覺得很適合你。」
劉艷紅道:「相比較而言,我還是喜歡紅玫瑰。」
宋懷明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劉艷紅道:「今天是七一吧,你今天的事情肯定很多,何必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我?」
宋懷明道:「之前是迎接七一到來活動很多,今天反倒沒有那麼多的活動需要出席,慶祝活動多數都安排在晚上,白天我還比較閑。」
劉艷紅聽他這樣說不禁笑了起來:「閑這個字好像和你不沾邊吧。」
宋懷明道:「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為了工作,我們這些國家幹部,也要允許有自己的生活,你說是不是?」他將君子蘭放在窗台上。
劉艷紅道:「我聽說嫣然和張揚分手了?」
宋懷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年輕人感情上的事我從來都不去過問。」
劉艷紅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個要是分了手很可惜嗎?」
宋懷明微笑道:「你這麼關心我的家務事?」
劉艷紅道:「我現在整天躺在床上,閑得無聊,只能靠強烈的八卦心來打發寂寞時光,東加長李家短的事兒我都關心,更何況你是我的老同學,張揚和嫣然那倆孩子我都特別喜歡。」
宋懷明又道:「你是為張揚可惜呢,還是為嫣然可惜?」
劉艷紅道:「兼而有之。」
宋懷明道:「他們感情上的事情,我這個當父親的都左右不了,你就算關心也無能為力。」
劉艷紅道:「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分手,真的,老同學,我見了這麼多的年輕情侶,就沒見過比他們更加合適的,嫣然什麼時候回國啊,到時候我幫他們再撮合撮合。」
宋懷明道:「你啊,真是閑不住。」
劉艷紅道:「北港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宋懷明道:「龔奇偉去那邊當了市委副書記,最近一切太平,不過今天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他把北港公安局的爆炸案說了。
劉艷紅道:「北港肯定存在相當大的問題,文浩南這種做事風格容易惹火燒身,我就是例子,還是讓他遠離那個是非圈的好,省得將來出了事情,你見到文副總理不好交代。」
想起劉艷紅的這次劫難,宋懷明不禁嘆息,他低聲道:「艷紅,你現在有沒有想起當初到底為什麼要急著去荊山?」
劉艷紅皺了皺眉頭,她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真是奇怪,我遭遇車禍之後,將這段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雖然我很努力地去想,可始終想不起,為什麼我要去荊山,究竟是什麼急事,會讓我冒著一場大雨前往荊山?」
宋懷明安慰她道:「想不起來沒關係,你的身體還在復原期,等恢復之後一切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劉艷紅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夠重新站起來,不過張揚說我應該可以。」
宋懷明在這方面對張揚擁有相當的信心:「他說能就一定可以。」
宋懷明既然已經發話,高仲和當然不敢怠慢,當初文浩南前往北港並不是他提出的,在這件事上榮鵬飛比他還要積極一些,所以高仲和理所當然找他過來商量。
榮鵬飛聽高仲和把經過說了一遍,嘆了口氣道:「當初建議他去北港,一是因為他自己主動要求要去,還有一個原因,我覺得文家既然把他放在這裡,就是想讓他做出一點成績,得到一些鍛煉,這樣對他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沒想到他去北港後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高仲和道:「先是未婚妻被人綁架,然後又有人在他車裡安放炸彈,如果讓他繼續在那裡呆下去,還不知要鬧出怎樣的事情。」
榮鵬飛道:「看來真要考慮替換人選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