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大官人義正言辭的呵斥這幫日本人,程焱東暗叫痛快。不過他也清楚事情鬧大了對張揚可沒好處,要知道他們是跑到人家的辦公區大打出手,揍得又是一幫日本人,搞不好又要鬧出國際影響來。
張大官人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拳腳上佔了便宜,打擊了小日本的氣焰,當然他認為是元和秋直逼他的,如果不是這孫子先向自己出手,自己也不會出手反擊。
張揚轉身道:「今天不把兇手給我交出來,你們誰都別想走出這個院子。」
張大官人向程焱東使了個眼色,帶著翻譯走出門外,走出門外,卻發現十多名日本人在門前圍成了一個弧形,正中一人站在那裡,張大官人看到那人有些面熟,仔細一看竟然是黃閑雲的助理柳生正道。
張揚道:「柳生君別來無恙?為何沒有見到黃先生?」
柳生正道微笑道:「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僱主,黃先生和我之間的合約期滿,現在我在為元和家族做事。」
張揚道:「良禽擇木而棲,元和家族的財力比起黃閑雲不可同日而語,相比柳生君現在的報酬頗豐吧?」
柳生正道從容不迫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元和家讓我一定要照顧好元和君,有我在,就不允許任何人羞辱他。」
張大官人向身後看了看,呵呵笑道:「剛才好像我揍了他一頓,你是打算替他找我討回這筆賬了?」
柳生正道點了點頭道:「不管是誰,在我眼中,一切和我僱主為敵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張大官人道:「難怪擺出這樣的陣仗,柳生君還真是愛憎分明鬥志強。」
柳生正道並沒有因為他的揶揄而憤怒,他的表情始終如古井不波,單從這份心態來看,柳生正道已經躋身一流高手之列。
程焱東大聲道:「你們誰敢胡來,這裡是中國的地方,你們必須遵守中國的法律。」
張揚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回頭再跟他們講法律,既然人家依照江湖規矩來找我,我們自然要給人家一個機會。」
張揚讓程焱東帶著那名翻譯官走到一旁觀戰,他打量著眼前的對手:「你為元和秋直討還公道,我也要為我的堂叔要一個公道,你要是敗了,把刺傷我堂叔的人交出來。」
柳生正道點了點頭,向後退了一步,身邊的十名武士四散開來。
柳生正道站在那裡宛如一桿標槍,紋絲不動,犀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直射張揚的雙眼。
張揚道:「柳生家好像是以劍道聞名,你如果不用劍,就像一個人沒有雙手,出劍吧。」
柳生正道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我不佔你的便宜!」
張揚道:「那好。」他轉向程焱東道:「皮帶給我用用。」
程焱東趕緊解下自己的牛皮腰帶走過去交到張揚的手中。
張大官人將皮帶扣握在手中,皮帶鬆鬆垮垮的垂落在地上,他的目光環視柳生正道周圍的那群武士道:「一起來吧,我懶得一個個教訓你們。」
那群武士中也有懂中文的,大都被張揚的話激怒,但是無人向前,柳生正道卻沒有因張揚的狂妄而表現出任何的憤怒,一場比武不僅僅考驗雙方的武功,還要考驗你的智慧和心態,柳生認為張揚說這句話的目的是為了激起自己的憤怒,人在憤怒的時候心態會發生變化,這細微的變化肯定要影響到判斷和出手,柳生雙手抱拳,居然用了一個中國傳統的作揖方式,然後他的手緩緩伸向腦後,雙手握住後背的劍柄,身體向前躬起,他的拔劍動作並不好看,但是當他抽出身後那把東洋刀的時候,逼人的寒氣向四面八方彌散開來,雖然是盛夏酷暑,周圍人卻感到一陣森森的寒意。
柳生正道的第一刀斜行向下劈去,中途已經改變角度,速度陡然加快,橫削向張揚的腰腹,這一刀名為一刀兩斷,如果是生死相搏,這威力無窮的一刀會將對手攔腰斬成兩段。
張大官人啟動比柳生正道玩,手中皮帶抖動了一下,在虛空中發出啪!地一聲脆響,皮帶的頂端極其巧妙地擊打在東洋刀的刀身之上,因為角度巧妙,剛好避過了東洋刀鋒利的刃芒,無論刀鋒如何銳利,無法斬中皮帶,自然無法將之損壞。皮帶梢頭第一下擊中刀身,然後張揚手腕回收,一股潛力順著皮帶送了出去。
柳生正道手中刀不由得向下一沉,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錯愕之色,真是無法想像這根柔軟的皮帶竟然可以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柳生正道刀鋒向下一頓,隨即反挑向上,刀刃劈開灼熱的空氣,發出尖銳地嘶嘯聲,斬釘截鐵,就算是鋼鐵也擋不住這霸氣的一刀。
剛猛的一刀在張揚的面前卻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東洋刀行至中途,皮帶如同靈蛇一般蜿蜒迎上,柳生正道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下定決心,這次就算無法傷到張揚,也要將他手中的腰帶斬斷。
就在皮帶和東洋刀即將接觸在一起的時候,皮帶陡然轉向,再度拍擊在東洋刀的刀身之上,柳生凝聚在刀身上的內力被拍擊的四分五裂。張揚前進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
柳生正道變招奇快,在突然縮短的距離內,東洋刀無法向剛才那般施展自如,柳生新陰流的半開半合正好派上用場,短距離內東洋刀划出一道扇形的弧線,在眾人的眼中幻化出數百道刀影。
張揚冷哼一聲,左手向柳生正道握刀的右手拿去,他竟然不畏刀鋒,要在眾人面前上演一出空手奪白刃。
柳生正道馬上意識到張揚的出手速度遠勝於他的出刀速度,只怕他的刀鋒沒有觸及張揚的身體,右手已經在對方的掌握之中,手中刀勢又變,右旋左轉,試圖逼退張揚。
卻沒有想到張揚的這一式只是虛招,右手的皮帶已經閃電般擊出,啪!地一聲抽打在柳生正道的右手手背之上,這下力大勢猛,打得柳生正道手臂劇痛,柳生正道強忍疼痛後退一步,化長為短,手中刀向後回縮,試圖穩住陣腳,可是張大官人又怎會給他機會,手中皮帶盤旋纏繞到柳生正道的右臂之上,一個回拉,柳生正道的身體不由自主向前衝去。
張大官人早已握緊的左拳狠狠擊打在柳生正道的腹部,打得柳生正道七葷八素,身體蝦米一樣躬起,可惜他的手臂被皮帶纏住,脫身不能,張大官人連續又給了他兩拳,方才卸去束縛,柳生正道踉踉蹌蹌向後退去,手中東洋刀掉落在地上,鋒利的刀鋒插入地面半寸左右立在風中不住顫抖。
剛才觀戰的十名日本武士看到柳生正道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張揚擊敗,一個個頓時忘記了江湖規矩,抽出東洋刀向張揚圍攏上來。
程焱東看到形勢不妙,趕緊去摸槍。
張大官人一聲怒吼,右腳在地上一頓,柳生剛才失手插入地面的東洋刀從地面彈射而起,張大官人握刀在手,一刀揮出,刀光宛如水銀瀉地,隨之響起叮咚不覺的金屬落地聲,再看去,那十名日本武士手中的東洋刀已經被張揚盡數斬斷,那十名日本武士望著手中只剩下的刀柄,一個個目瞪口呆,此時他們方才知道自己和張揚的武功差距簡直是天淵之別,別說他們十個,就算再來十個也不會是張大官人的對手。
張大官人擎刀在手,威風凜凜站在院落之中,宛如天神下凡,臉上的表情倨傲之極,不可一世,這廝轉過身去正看到元和秋直也拿著一把東洋刀沖了出來,張揚從鼻息之中冷哼了一聲,然後手中東洋刀投射出去,宛如勁弩一般射向元和秋直。
元和秋直看到眼前寒芒一閃,那東洋刀貼著他的耳邊就射了出去,尖銳的嘶嘯聲幾乎要撕裂他的耳膜,嚇得這廝魂不附體,張揚投擲出的東洋刀正中他身後的混凝土牆面,深深刺入其中直至沒柄。
元和秋直兩腿發軟,手中的那柄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垂下頭去,目光竟然不敢再向張揚看上一眼。
張大官人雙手負在身後,彷彿沒事人一樣吁了口氣,然後朝柳生正道點了點頭:「柳生君,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現在到你兌現承諾的時候,兇手是誰?給我交出來!」
柳生正道捂著肚子,被張揚打了三拳,雖然張揚手下留情,可這會兒柳生正道還沒能緩過氣來呢,他低聲道:「我敗了,那一刀是我刺的。」
張揚的臉色陡然一寒:「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把他帶走!」
程焱東走上前來,想要給柳生正道戴上手銬,柳生正道表現得頗為硬氣,他咬了咬嘴唇道:「不用,我跟你們走。」
現場的日方人員雖然不少,可所有人都被張大官人剛才的霸道表現所震懾,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揚和程焱東把他帶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