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不好意思,我也什麼都沒幹,這棍子怎麼不聽話?」他揮動白蠟桿,連續擊落在兩人身上,打得倆小子連蹦帶跳,連勝討饒。
張大官人覺得氣出得差不多了,這才停下手:「你們兩個都是西京區拆遷辦的吧?」
兩人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們就是無業游民。」
張大官人道:「不說實話,成,我也不逼你們,大門口那些穢物都是你們留下的吧?現在去給我清理乾淨,牆上所有的字跡都給我擦乾淨,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掃也好,吃也好,給你們半個小時,必須把香山別院里里外外清理乾淨,至於造成的損失,咱們回頭再算。」
兩人現在知道遇到狠人了,車手哭喪著臉道:「大哥,是我們哥倆有眼不識泰山,我們清理,我們賠錢行不?可您得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啊。」
張大官人怪眼一翻:「少他媽廢話,半個小時如果清理不好……」大官人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摩托車上,揚起白蠟桿戳了下去,竟然一下把油箱給戳穿了。
倆小子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瘸一拐的向香山別院走去。兩人邊走還邊回頭看,他們是在找同夥呢,可這會兒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張揚大聲道:「都他媽給我聽著,誰再敢給我添堵,只要讓我抓住,我擰斷你們的脖子。」
人在壓力下往往能夠發揮出自身的最大潛能,這倆小子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打掃衛生上還有這麼大的天賦,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將香山別院里里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
張大官人握著他的白蠟桿,檢查了一下兩人打掃的成果。
兩人恭敬道:「打掃完了,能放我們走了嗎?」
張揚笑道:「我被砸爛的窗戶怎麼辦?」
稍胖的那名年輕人道:「我們賠,我們賠!」他從錢包里掏出兩百塊:「我們只有這麼多。」
張揚道:「我沒發票啊,你們怎麼找拆遷辦報銷呢?」
那名車手道:「不用報銷,不用報銷,我們也沒地兒報銷,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這會兒他頭腦清醒了。
另外一人道:「是,是,是我們兄弟倆有眼不識泰山,我們覺得這裡沒人,所以想找點樂子,沒想到您住在這裡……」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兩人也跟著笑,可張大官人笑容突然收斂了,揚起那根白蠟桿,照著兩人的腦袋分別就是一下,打得兩人慘叫著蹲了下去。
張揚道:「當我三歲小孩啊,都他媽指名道姓的跟我談拆遷政策了,這會兒居然還跟我裝傻,我說,你們倆是裝傻還是真傻?」
兩人哭喪著臉,誰都不敢說話,生怕一說話又觸怒了張揚。
張揚道:「剛才還有兩個呢?他們去哪兒了?」
車手道:「不知道,我們真不知道,張……張書記,我們有眼無珠,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放了我們吧?」從他這句話就證明,他們對張揚的身份知道的一清二楚。
張揚道:「放了你們也成,不過你們總得跟我說句實話吧?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西京區拆遷辦的人?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得?」
兩人一起搖頭:「我們真不是,我們真和拆遷辦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大官人冷笑道:「看來今兒不給你們一點苦頭嘗嘗,你們就不會跟我說實話。」
那名稍胖的年輕人道:「張書記,您就是把我們給打死,我們也不是拆遷辦的人。」
張大官人道:「還他媽真有點革命烈士的味道,打死都不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遠方的山林中傳來一聲驚恐的慘叫,這叫聲充滿了恐懼,在深夜中突然響起,讓每個人的內心都是為之一震。
張大官人辨明了聲音的方向,冷笑道:「故弄玄虛!等我抓住他們,一起跟你們算賬。」他伸手制住了兩人的穴道,向傳出聲音的山林處奔去,幾個兔起鶻落,已經在百丈之外,張大官人進入那片山林,山風陣陣,吹動樹葉發出尖銳的鳴嘯,山風中隱約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張揚沒來由打了個冷顫,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緊張了起來,他轉過身去,看到身後並無人在,抬起頭,夜空中的雲層不知何時將那輪明月給遮擋住了。
張揚用手中的白蠟桿撥開前方的樹枝,腳步變得緩慢而凝重,越往前走,血腥的味道越濃,終於他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前方一幕驚人的場景,兩名男子被倒掛在樹上,兩人的咽喉都被割開,鮮血不斷往下流淌,地上已經積了一大灘鮮血,張大官人雖然沒有走近,卻已經意識到,兩人已經死了。
他心中暗叫不妙,急速轉身向香山別院的方向狂奔而去,自己十有**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剛剛奔出樹林外,又聽到一聲慘叫。
剛才被他制住穴道的兩人,如今軟綿綿躺在大門處,張揚來到他們的身邊,用手摸了摸他們的頸部動脈,兩人的心跳都已經停止,檢查他們死亡的原因,竟然是被人硬生生折斷了頸椎。
張大官人從未想過今晚居然會在香山別院外上演出一場大屠殺,四條活生生的性命轉眼間就消失於人間,殺手顯然是在張揚對付這兩人的時候,將另外兩名男子抓住,殺掉他們,並有意識的讓他們發出慘叫,利用他們的慘叫聲引開張揚。
在張揚潛入林中之後,殺手趁機來到香山別院外殺死了兩名被張揚制住穴道移動不得的男子。
天空中一道閃電划過,隨之響起一聲聲沉悶的雷聲,張大官人有生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場面,當世之中,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四個人,而沒有暴露出任何蹤跡的人屈指可數。
張揚迅速回到房間內,找到自己的手機,他必須報警,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張揚的意料之外。
西京分局的刑警趕到現場之前,一場瓢潑暴雨不期而至,這場暴雨將現場嚴重破壞,西京分局刑警大隊長於強華冒著雨勘察了現場,從現場很難得到有用的線索。
張大官人靜靜坐在客廳內,這段時間他已經理清了所有的頭緒,也考慮到可能發生的最壞後果。
於強華冒雨走近了客廳,他脫去身上的雨衣,整理了一下頭髮,來到張揚面前,看到表情鎮定的張揚,點了點頭道:「張揚同志,我是西京分局刑警大隊的隊長於強華。」
張揚向他伸出手去:「幸會!」
於強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和張揚握了握手,握手的時候,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張揚,發現張揚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血跡。
張揚道:「請坐!」
於強華道:「張揚同志,你是這座香山別院的主人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
「外面死了四個人,你應該知道吧?」
張揚道:「知道,你們之所以過來,還是因為我報的警。」
於強華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張揚並沒有隱瞞,將今晚發生的情況全部向於強華說了一遍,他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每一個細節都盡量說明的清清楚楚。
於強華聽得很認真,一旁的警察在做著筆錄。
於強華道:「你是說,這四個人全都是西京區拆遷辦的人?」
張揚道:「目前我並不能證實,只是這四個人我過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今晚過來搗亂,想迫使我離開這套房子,而且利用話筒向我喊話,還在大門前潑糞,在圍牆上亂塗亂畫,我抓住了其中的兩個,讓他們清理衛生,其他兩個我並沒有見到。」
於強華又針對某些細節詢問了幾句,然後道:「張揚同志,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我希望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裡。」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已經把我列為這次謀殺案的嫌疑對象了?」
於強華坦然道:「目前我們在現場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所以我們不能排除你在這件事上的嫌疑。」
張揚道:「如果這件事和我有關,我會主動報警?」
於強華道:「報警並不能證明你和這起謀殺案沒有關係,張揚同志,你不必多想,我向你保證,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儘快調查清楚。」張大官人從沒想到香山別院的拆遷會演化成一場兇殺,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想得太多也沒用,乾脆老老實實回房間睡覺,這下不用擔心有人打擾了,於強華專門安排了兩名刑警在他的門外負責值守。
雨下了一整夜,天亮的時候突然就停歇了,如同當初落雨一樣毫無徵兆。張大官人睡得很香,這廝絕對是心裡能存得住事兒的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死了四條人命,他仍然睡得香甜。反觀那幫警察就沒那麼好命,這一個晚上忙著勘察現場,不但調查兇殺現場,還把香山別院里里外外調查個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