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晨和金敏兒站在兩邊,小天賜在她們之間的沙灘上蹣跚走著,嘴裡發出格格的歡笑聲。
金敏兒道:「張揚如果知道他兒子已經長這麼大了,一定開心。」
安語晨含淚道:「只怕他再也看不到了。」
小天賜撲到她的懷裡,小手抹著她臉上的淚水,咿咿呀呀道:「媽咪……不哭……」
安語晨道:「天賜,去那邊玩,媽咪和阿姨說話。」
小天賜點了點頭,樂呵呵向後面的小沙丘跑去。
金敏兒望著天賜肉乎的背影,俏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芳心中又感到些許的遺憾,如果張揚也給自己留下一個孩子多好?金敏兒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
安語晨望著金敏兒,分明在期待著她的下文。
金敏兒道:「陳雪就是春雪晴!」
安語晨皺了皺眉頭,春雪晴這個名字對她而言非常的陌生,張揚並沒有跟她提起過。
金敏兒道:「張揚說他是古代人,他從大隋穿越而來,這個春雪晴就是他在大隋時候的愛人。」
安語晨聽金敏兒那麼一說,秀眉微顰道:「難怪我總覺得陳雪顯得怪怪的,敏兒,你說張揚會不會真的跟她一起回到大隋永遠也不再回來?」
金敏兒幽然嘆了口氣道:「無論他會不會來,我只希望他平安活著就好。」
安語晨道:「他如果平安,在那邊也一定會想我們對不對?」
金敏兒沉默不語,俏臉之上卻垂下珠淚兩行。
遠處忽然傳來小天賜的一聲大叫,兩人向沙丘望去,卻見小天賜站在沙丘上一動不動,兩隻小手抱著腦袋,似乎被前方什麼東西嚇得呆住了。
小天賜的叫聲驚動了附近的諸女,她們一個個全都跑了過去,要知道在小天賜可是張揚留下的唯一男丁,在她們心中的地位非同尋常。
小天賜前方的沙坑之中,一個男子赤身[***]地躺在那裡,這貨看來被摔得七葷八素,身上一絲不掛,不是張大官人還有哪個,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首先想起的就是去找逆轉乾坤的拓片,卻看到拓片就在小天賜的腳下。
小天賜看到那拓片以為是什麼新奇的玩具,一躬身拾了起來。
張大官人笑道:「小朋友,把那東西給我!」他這爹當得也夠失敗的,居然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認識了。
小天賜以為他要搶自己東西,嘴巴一撇,大哭起來,他拿著拓片轉身就跑,張大官人一看就急了,他顧不上找東西蔽體,起身就追,可這時候,卻見上方的沙丘上,一群美麗的女孩兒將小天賜護住。
諸女看到張揚赤身[***]的突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顧養養率先叫道:「張揚哥!」
張大官人笑著點了點頭道:「養養!」這貨是為了證明自己頭腦清醒來著。
可顧養養聽到他的回答,方才意識到張揚真得回來了,再看到他赤身[***]的模樣,整個人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尖叫一聲捂著眼睛轉過身去。
楚嫣然、秦清、喬夢媛、安語晨……她們一個個熱淚盈眶地望著張揚。
張大官人雖然從來都是個臉皮堪比城牆拐角的貨色,可是畢竟光著身子在光天化曰之下站在諸位紅顏知己的面前,這貨居然臉紅了。
小天賜不知何時鑽到了安語晨的身邊,牽著她的手道:「媽咪,他小雞雞好大,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毛毛……」
安語晨率先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流淚,秦清也笑了,楚嫣然邊笑邊哭。
張大官人傻了吧唧地站在那裡,這貨雙手捂著兩腿之間,一臉的惱羞成怒:「我說你們看夠了沒有?」
「怎麼會看夠呢?」楚嫣然望著張揚,忽然撲到他的懷中,張開嘴唇狠狠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咬得如此用力,咬得連血珠子都冒出來了。
張大官人忍痛笑道:「丫頭,咱倆多大仇啊,至於這麼狠嗎?」
楚嫣然含淚道:「就是恨你,恨你對我不忠,恨你舍我而去,恨你說話不算數。」
張大官人道:「那不是特殊情況嗎?狗曰的蕭國成一顆炸彈把我炸了個七葷八素,差點沒把這條命給丟掉,如果不是他搗蛋,咱倆這會兒已經在這裡舉辦婚禮了。」
楚嫣然道:「我才不稀罕!」
張大官人道:「別說不稀罕,我還就賴著你了,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我。」
「不要臉!」
「真要臉的還不敢愛你楚大小姐呢。」
楚嫣然瞪了他一眼道:「你難道還不清楚,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連身份證都被註銷了。」
張揚道:「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嗎?只要我活著,有沒有身份證又怎樣?大不了我留在島上跟你們非法同居唄。」
楚嫣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就是不要臉,厚顏無恥,說,你這段時間又禍害誰家的閨女了?」
張大官人道:「真沒來及,我憋著勁兒回來禍害你們呢。」男人在必要的時候總要說幾句謊話,那啥,善意的謊言嘛。
楚嫣然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這次不忍心擰得太重。
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卻是喬夢媛到了,楚嫣然在這一點上做得頗為大度,連她自己都奇怪,自己為什麼興不起絲毫的妒忌心,或許徹底確認了張揚就是一大隋朝流竄過來的怪物,或許是經歷了這場生死之後,楚嫣然在對張揚的感情上已經徹底做到了升華。
喬夢媛前來卻並不是和張揚聊敘舊情的,她有些緊張道:「我剛剛聯繫麗芙,將張揚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她。」
張揚微笑道:「她怎麼說?」
喬夢媛道:「她和桑貝貝都身在東京,佳彤前往東京,以元和幸子的身份阻止元和家族的遺產旁落。」
楚嫣然愕然道:「官方不是已經宣布元和幸子死亡的消息了嗎?」
喬夢媛道:「她們想為張揚報仇,設計了一個元和幸子逃出監獄的假象,只說是元和幸子的死訊是國安故意泄露給外界的假消息,目前佳彤姐已經在服部蒼山和貝貝的陪同下前往東京元和集團總部。」
張大官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佳彤此去,無異於羊入虎口,她此次前往的目的一定是沖著蕭國成,她要殺死蕭國成,為自己討還血債。
張揚幾乎在瞬間就下定了決心:「我要馬上前往東京!」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蕭國成那個人陰險狡詐,佳彤姐此次前往復仇,恐怕已經抱定必死之心,你還是儘快前往,一定要保護好她,避免悲劇的發生,務必要將她們平安帶回來。」
東京新宿區東南有一座雙子塔一般的建築,這裡是元和集團的總部,兩座主樓全都在77層,樓頂重檐飛角,典型的曰本幕時的城池建築風格,兩座主樓之間有一道長達二百米的天橋凌空連接,這天橋呈拱形,下方的地面完全用玻璃製成,人行其上宛如走在虛空之中,左右望去,整個東京都盡收眼底,眼睛享受美景的同時,心理上卻要遭受高度給予的強大壓力,這對任何人都是一種莫大的心理考驗。
顧佳彤身穿黑色曰本和服,在服部蒼山的陪同下走上拱形天橋。她此次前來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張揚失蹤已經長達一月,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和其他人不同,顧佳彤將張揚的離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如果張揚不是為了自己就不會隻身犯險,就不會落入蕭國成設下的圈套之中,是自己帶給這麼多人痛苦和不幸,在爆炸案發生之後,顧佳彤的記憶也隨之一點點復甦,她想起了太多的過去,想起了自己和張揚丁丁點點的往事,對過去甜蜜的追憶讓她的內心越發痛苦,備受煎熬。
服部蒼山的目光顯得有些不安,這在他的身上很少出現過,他望著身邊的乾女兒,低聲道:「山野先生已經宣布了你的死亡,元和家族內部也沒有任何人支持你,為什麼你仍然堅持要來?」
顧佳彤道:「蛟龍會選舉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以不來,就算是死,總得給我說真話的機會。」
一旁裝扮成顧佳彤秘書的桑貝貝,警惕地觀察著周圍,今晚的行動她們並沒有攜帶任何的諜報工具,行動之前,她們已經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根本沒有想過要活著出去。
進入A座大廈之前,每個人都要經過例行檢查,進入這道門之後,每個人都不許攜帶武器。通過檢查,走過前方的通道,每隔數步就可以看到一名武士駐守,他們的裝扮更像幕府時期的武士。
經過層層防守,登上前往頂層的電梯,這才來到了當晚召開會議的大廳。
這兩棟大廈雖然都在元和集團的名下,可在事實上元和集團中只有少數人才有資格進入這裡。
這是一間幕府風格的大廳,是蛟龍會的總部蛟龍堂,所有先行抵達這裡的人全都席地而坐。
顧佳彤在屬於元和集團的位置坐下,桑貝貝站在她的身後。
現場的氣氛非常壓抑,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首領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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