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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她多大?

所屬書籍: 不讓江山

李叱聽完進卒的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值得尊敬,值得一直尊敬。

進卒不是一個不明是非的人,他知道一切好與不好,他只是沒得選。

有些人因為知道自己走的路錯了,迷途知返而被人尊敬,有的人知道自己走的路錯了,卻因為恩義而不願回頭,亦被人尊敬。

「如果有一天。」

進卒喝了最後一杯酒,洒脫的笑了笑。

「我站在你們面前,手裡拿著兵器……請你們與我一戰,不要留情,是為成全。」

說完之後-進卒起身離開。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今天的話會說到此處,他本意真的只是想替節度使大人探探李叱或是唐匹敵的口風而已。

然而有些人就是那樣,你不忍去騙。

進卒敬重唐匹敵,也敬重李叱,他如果在這樣兩個自己敬重的人面前一味說謊,他做不到,做到了也會看不起自己。

「我是軍人。」

進卒回頭看向李叱和唐匹敵,盡量輕鬆的笑著,可是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卻如此的沉重。

李叱和唐匹敵同時抱拳,當進卒看到他們兩個這樣的舉動,再次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滿足,也有些淡淡的驕傲。

節度使府。

曾凌一直都沒有睡著,進卒沒有回來把探聽到的消息彙報,他就睡不著。

誠如進卒推測的那樣,曾凌要解決李叱他們的辦法其實無非兩種。

一是殺二是趕。

和李叱搞好關係進而和燕山營搞好關係,那不是解決李叱的辦法,那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進卒進來的時候就看出來曾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所以他更為小心了些。

「大人?」

進卒輕輕叫了一聲。

「嗯?」

曾凌回過神來,看了看進卒,然後長出一口氣。

「你回來了……剛才想了些事情,一時之間沉進去了,你回來我都沒有察覺。」

曾凌起身,走到一側親自動手泡了茶。

「怎麼樣?」

他問。

進卒垂首道:「大概試探了一下,沒敢太過明顯,李叱話里話外的意思,大概他是想走。」

「想走?」

曾凌泡茶的動作一停,他看向進卒問道:「他想走?」

進卒點頭道:「大概是這個意思,有些明顯,所以屬下不確定是真心還是假意。」

曾凌給進卒倒了一杯茶,坐下來就再次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曾凌端起茶杯,到了嘴邊的時候茶杯又停在那,他眼神轉向進卒,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李叱是想借你的口讓我知道,他想走?」

進卒道:「應該是這樣。」

曾凌又一次陷入沉默。

他開始想不明白李叱這個人了,如果說李叱之前的計策他確實有些低估,但最終還是想明白了。

現在李叱想讓進卒轉達他要走的意思,這就讓曾凌再次變得不明白起來。

因為不管最終是三方圍城還是四方圍城,李叱不走,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現在他主動要走,可能此處有坑。

曾凌起身,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踱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醒悟過來進卒還在這。

他歉然的笑了笑道:「忘了你還在,一時之間想的有些多了,越想越多。」

進卒勸慰道:「大人,其實最艱難的時候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羽親王已死,羽親王黨羽也大部分被除掉,現在冀州城內外掌權掌軍之人,都是大人屬下,都是大人親信。」

曾凌在進卒對面坐下來,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幾次。

「進卒,你說的都沒錯,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再壞的情況,還能壞的過兵敗之後羽親王態度上的變化?」

曾凌道:「那時候我想著,最壞也不過如此了吧,且這最壞我也沒放在眼裡。」

「但……」

他的話鋒一轉。

「進卒,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明白過來,羽親王與我反目那不是最壞的時候。」

進卒搖頭。

他到現在也覺得那是最壞的時候,外敵再強大又如何,他們還有軍隊,還有冀州城,大不了就是死拼到底。

「在我見識到了李叱的厲害之後。」

曾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很長很長,像是想把心裡的什麼東西吐出來一樣。

人在壓力,在積鬱,在苦悶,在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往往都會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往外吐氣,但自己卻並不察覺。

李叱給了他壓力。

曾凌嘆道:「我覺得最壞的事,不是羽親王與我反目,也不是城外的劉里和崔燕來,更不是還沒有到來的羅耿,而是年輕人……」

曾凌道:「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之後,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觸碰到那個高的地方,看盡人間,歷經艱險,又明白是非,懂得輕重,不管是思謀還是魄力,此時應該最盛太對,我已知天命,還怕弱冠人?」

「是的,我怕,越來越怕。」

曾凌看向進卒道:「他們才是什麼都不怕。」

進卒怔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然後想到,也許說什麼都沒辦法安慰的了。

「你看著吧……」

曾凌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些不知道害怕的,像我一樣覺得自己年紀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知天命的人,最後都會吃大虧。」

沈醫堂。

此時已經深夜,沈醫堂的東主沈如盞卻沒有一絲睡意,她坐在院子里看著頭頂的明月發獃已經好一會兒。

但她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時間發獃?

她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不管做什麼事,都追求實用,再漂亮而不實用,她不屑一顧,就正如她的穿著。

而在她看來,最大的實用是時間,浪費時間的人比浪費任何東西都要可恥。

她手下呂青鸞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有一種很奇怪的特質,那就是容易被人忽略。

他和沈如盞是兩個極端,沈如盞站在那,誰都會第一個注意到她,他站在那,誰都不會注意他。

所以若他站在沈如盞的身後,大概會被人當成一個透明人,視若無睹。

「東主。」

呂青鸞低聲叫了一聲,這才讓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到時候休息了。」

呂青鸞提醒著。

沈如盞點了點頭,她卻沒有起身回屋的意思。

片刻後,沈如盞問呂青鸞道:「你覺得咱們來冀州城是做什麼的?」

呂青鸞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從最初的理由來看,是接受了沈冷他們的請求。

而接受請求的人是雲隱山門主,也就是沈如盞的姐姐沈如筠。

沈如筠的本意,是安排雲隱山的弟子出來幫助李叱,也是為了歷練弟子,是為了能在有人救世的時候,雲隱山的弟子可以出一份力。

可是到了冀州之後,沈如盞表現出來的,都沒有一絲一毫是要幫助李叱的意思。

就像是親兄弟明算賬的那種格局,我用你的地,我給你銀子,你用我的葯,也要給我銀子,況且還不是什麼親兄弟。

賺來的錢我會按照約定好的分給你,不會多一個銅錢,也不

會少了一個銅錢。

這是生意,不是幫助。

所以呂青鸞覺得東主的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因為現在做的和之前要做這些的原因,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沈如盞見他不回答,知道他為難,所以笑了笑道:「想說什麼就直說。」

呂青鸞低頭道:「屬下是覺得,咱們現在是不是刻意走的和李叱那邊顯得疏遠了些?」

沈如盞嗯了一聲後說道:「連你也這麼覺得,那麼李叱他們也一定這麼覺得。」

呂青鸞點頭:「應該是,自從東主說不想被人插手生意,李叱他們那邊的人就一直沒來過,直到今天那個叫高希寧的小姑娘來登門拜訪。」

沈如盞道:「我問你這個問題,就是因為高希寧來過。」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自嘲般說道:「我是一個商人,哪怕做的就是救死扶傷的事,也是商人,商人的第一目標自然是賺錢,其他的都要往後靠一靠。」

呂青鸞嘆道:「東主這樣說,別人或許會信,但屬下一直都不信。」

沈如盞楞了一下,看向呂青鸞問道:「為什麼你不信?」

呂青鸞道:「東主手下的人,哪個不是熬不過命,被東主硬生生從命里救出來的人,東主若真的是自己經常說的那樣只認錢,何必救我們,十年來,東主看起來一直都在賺錢,但賺來的錢,一直都在救人。」

沈如盞嘆道:「那我也是個商人。」

呂青鸞道:「是是是,東主是商人,非但是商人,應該還是如今這天下最好的商人。」

沈如盞無奈的笑了笑。

她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我剛剛跟你說這些,是想問你,我之所以表現的涇渭分明,和李叱那邊划出來一條界限,你是你,我是我,也是因為出於商人做事的考慮,所以我才會問你,你看得出來我的目標是什麼嗎?」

呂青鸞搖頭道:「這個,屬下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也一直沒有想明白。」

沈如盞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說:「高希寧看出來了。」

呂青鸞一怔,下意識的問道:「她……看出什麼來了?」

沈如盞道:「我可以劃清界限,態度冷淡,是讓李叱對我的期望降到最低,只有這樣,在我出手幫他的時候,效果才會最好,從期望最低變為收穫最大,我們沈醫堂在李叱那邊的地位,自然會直接拔高起來,而不僅僅是一群只會治病配藥的人。」

「在我看來,李叱想要的是一群醫者,不過是為了他的人提供一些保障而已,如果我一開始就順著他的想法去做,那麼我們沈醫堂的位置就會被擺得很低。」

沈如盞道:「我是一個商人,怎麼做利益最大,我才會怎麼做。」

呂青鸞懂了。

所以他好奇的問:「高希寧今天來,和東主說什麼了?」

沈如盞看了呂青鸞一眼,然後又嘆了口氣,還是很長很長的那種。

人在壓力,在積鬱,在苦悶,在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往往都會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往外吐氣,但自己卻並不察覺。

在這一刻,呂青鸞卻看出來,有人給東主壓力了。

女人和女人之間,從來都是東主沈如盞給別的女人壓力,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東主感受到了壓力。

沈如盞道:「我問她怎麼今日想起來到沈醫堂來了,她說……來得晚,但來的剛好,那是最美好,她還說,若我故意來的晚了,也確實來的晚了,倒還不如不來。」

她看向呂青鸞問:「她多大?」

呂青鸞還沒回答,沈如盞自言自語的說道:「她為什麼能看的明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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