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搞?」
鄭順順看向歸元術。
歸元術點了點頭:「搞。」
董冬冬楞了一下,看了看面前這三個人,實在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們三個人要去搞尹昌那些人?」
歸元術道:「我們不止三個人。」
齊鏘奇一喜:「你們帶了大軍來?」
他想起來剛才歸元術說過,歸元術他們是寧王麾下的將士,那就說明他們極有可能是隨軍來的!
歸元術道:「沒有,也不需要。」
他轉頭對鄭順順說道:「你儘快進上安縣城,找到那兩個傢伙,讓他們倆做好準備,咱們把這件事辦了。」
然後看向丁滿:「你和我進城,讓弟兄們在城門處等待接應。」
齊鏘奇攔住歸元術道:「你的意思是,你們五個人要去抓尹昌?」
歸元術點頭:「對。」
齊鏘奇道:「我剛剛告訴過你們了,尹昌手下,光是捕快就有六百多人,再加上那些依附於他的潑皮無賴,都算上至少有千餘人,你們五個人就想去對付尹昌?」
歸元術笑了笑道:「如果到我老了,有一天我孫子問我,爺爺,你曾經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沒有,我就可以隨隨便便的,也正大光明的挑一件事,跟他吹牛皮說,你爺爺我曾經和四個兄弟一起,五個人就敢和一千多人干。」
齊鏘奇看向董冬冬,董冬冬沉默片刻後對歸元術說道:「如果,將來你和你孫子吹牛皮的時候,說當年你們七個人就敢和一千多人干,影響這牛皮的大小嗎?」
歸元術哈哈大笑起來:「影響,但是我覺得還不錯。」
董冬冬也笑起來:「那就帶上我們。」
「對了。」
齊鏘奇問道:「你們現在沒有證據啊,只有我們兩個人說的這些,不算是實證。」
歸元術道:「寧王說過,如果因為沒有證據而懲治不了壞人,那麼就換一種方式。」
齊鏘奇問:「是什麼?」
歸元術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個時辰後,天黑之前,歸元術他們進入了上安縣城,他們沒有再用沈醫堂的身份憑證,反正身份憑證這種東西他們有的是,真的假的都有。
也許寧王殿下,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讓他的手下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帶著一堆假證出行的。
進入縣城之後不久,歸元術他們就在大街上一路閑逛,想找找客棧,不是他們自己住,而是張有棟他們兩個住的地方,那兩個人如今已經被尹昌的人嚴密監視起來。
那家客棧四周,明裡暗裡的,數不清的人盯著。
「現在咱們做什麼?」
董冬冬問歸元術。
歸元術回答:「吃飯,大吃一頓。」
他們離開客棧找了一家看起來規模不小的酒樓,特意打聽了一下,這酒樓就是尹昌的產業。
曾經不是尹昌的,但是因為這酒樓生意極好,他就用手段逼走了原本的東家,將酒樓霸佔。
歸元術他們是故意找的這裡,因為他們有一個聽起來就很瘋狂的計劃。
沒有去包間,五個人就在酒樓大堂里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然後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極為豐盛。
非但菜要的是最貴的,酒也要的最貴的,還讓小夥計泡一壺最貴的茶。
小夥計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來歷不凡,所以招待起來也還算殷勤客氣。
時間回
到他們進城後不久,在來這之前,特意到了張有棟和趙山影住的客棧外轉了一圈,昏暗是最好的遮掩。
之所以他們能找對地方,是因為約好了暗號,住的地方會打開窗子,把一件衣服掛在窗戶上。
當時歸元術趁著沒有人注意到,把寫好的信包在一塊石頭上扔進窗子里。
然後就聽到哎呦一聲,歸元術轉身就跑了。
屋子裡的張有棟揉了揉腦袋上砸出來的包,心說屋子這麼大,能這麼准砸腦袋上,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左右著。
他們看過了歸元術的信,然後也開始做準備。
酒樓里。
酒菜很快就上來,五個人對視了一眼,歸元術一聲令下:「吃。」
這五個人吃起來速度奇快,風捲殘雲一樣,本來歸元術他們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餓著肚子,而董冬冬他倆何嘗不是一樣。
五個人吃飯的吃相,把酒樓里的其他客人和小夥計都看的有些懵了。
因為看到了這吃相,小夥計不得不懷疑自己判斷失誤,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不該這個吃相才對。
所以他看向掌柜的,掌柜的已經招手把幾個酒樓的打手叫了過來,吩咐他們盯住了那一桌客人,不能讓他們吃完了就跑。
這酒樓里的打手都是劉三兒的手下,作為城裡最大的潑皮頭子,尹昌的很多壞事都是他帶人做的,他又以尹昌的乾兒子自居,在城裡無人敢惹。
「吃飽了嗎?」
歸元術用手帕擦了擦嘴。
其他四個人都點了點頭。
歸元術道:「兩個方案,我一個人去,你們四個人扛著,或者你們四個去,我一個人扛著。」
鄭順順笑道:「大人你去吧,我們四個吃的太撐了些,還是留在這消消食比較好。」
歸元術起身道:「一個時辰,撐不撐得住?」
丁滿笑道:「大人你還信不過我們?放心就是,撐不住我們就跑了。」
歸元術一笑,然後轉身看向掌柜的:「我先走一步,他們四個還要再吃一會兒。」
掌柜的心說五個走了一個,問題倒也不大,於是點了點頭還客氣了幾句。
就這樣,歸元術離開了大概兩刻之後,掌柜的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那四個人顯然已經吃飽了,美滋滋慢悠悠的坐在那喝茶閑聊,沒有一點兒要走的跡象。
掌柜的朝著小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小夥計心領神會,到鄭順順他們那邊,彎著腰陪著笑的說道:「幾位先生吃好了嗎?本店的菜品可還合口味?如果幾位有什麼覺得不夠好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說,我們盡量改正。」
這一番話背後的含義就是……你們該結賬走人了。
鄭順順放下茶杯,看著小夥計說道:「你們店開了多久了?」
這話和小夥計剛才說的話沒有一絲關聯,但小夥計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本店已經開了有三十幾年了。」
鄭順順嘆道:「開了三十幾年了,那應該是什麼樣的客人都見過了,好的壞的,軟的硬的……不要臉的多嗎?」
小夥計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順順道:「開玩笑而已,不過有件事確實想問問你,虛心求教。」
小夥計道:「先生請問吧。」
鄭順順道:「就比如,我們吃的這些東西,大概需要幾個人,刷幾天的盤子才能把錢抵了?」
小夥計一怔,然後就反應過來,他
臉色變的有些發寒:「如果幾位是來這消遣的,怕是來錯地方了,這裡可是劉三爺的產業。」
鄭順順道:「你這副嘴臉,是不是以為我們幾個要吃霸王餐,不給你錢?」
小夥計臉色又變了變,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了不成?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鄭順順已經笑著說道:「你以為的對,所以現在可以讓人過來打我們了。」
小夥計一怒:「果然是來找死的!」
掌柜的一擺手:「教訓一下他們!來撒野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手腳麻利些,三爺交代了,這兩天不要惹事,儘快把人解決了都扔到後院再說。」
那些打手立刻就朝著鄭順順他們過來,目露凶光。
鄭順順看向董冬冬:「請。」
董冬冬道:「你們遠來是客,客人先請。」
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個打手已經跑到近處,一腳朝著董冬冬的臉踹了過來。
半刻之後,酒樓里的客人全都跑了,大堂的地上倒著十來個人,全都是酒樓的夥計和打手。
鄭順順看向掌柜的,溫和的說道:「還在等什麼?去喊人啊。」
掌柜的這才反應過來,一轉身跑了出去。
不多時,劉三兒就帶著幾十人呼啦呼啦的過來了,一進門看到這場面,劉三兒的火氣就往上一衝。
「廢了他們!」
他伸手一直鄭順順他們,手下數十人全都沖了過來,這些人平日里壞事做絕,殺人都不算什麼,所以個個都兇悍。
可是他們再兇悍,也只是一些潑皮無賴罷了。
又一刻之後,大堂的地上多了幾十個人躺著,哎呦哎呦的叫喚聲此起彼伏。
鄭順順看向劉三兒:「你也該去喊人了,快,跑步去。」
劉三人臉色有些發白,說了一句你們等著,轉身就跑出酒樓。
大概兩刻之後,縣衙的捕頭尹信誠帶著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來了,到了酒樓門口,尹信誠一擺手:「把酒樓圍住,把街兩頭堵了不許人進來,其他人進去,把酒樓里鬧事的給我剁碎了拉去餵豬!」
一群捕快衝進酒樓中,很快酒樓里就再次響起打鬥之聲。
又兩刻之後,鄭順順四個人圍成一個小圓,背對背站著,之前他們都是赤手空拳的打,現在已經長刀在手。
在他們四個身邊一圈,倒在地上的也已經不再只是哀嚎的傷者,還有被砍死的屍體。
四個人都在喘息著,汗水和血已經把他們的衣服泡透。
「董冬冬。」
鄭順順一邊喘息一邊問:「還扛得住嗎?」
董冬冬哼了一聲:「不比你差!」
時間再往前推兩刻左右,那家客棧。
張有棟和趙山影一把火把他們住的房間點了,然後呼喊著救火,客棧里住著的人全都往外跑,一時之間場面格外混亂。
不多時,就過來不少捕快支援,他們倒是沒有心思救火,只怕是一場火把那兩位冀州來的貴客燒死了。
縣衙。
尹昌聽手下人說了酒樓的事,又有人跑來說了客棧著火的事,尹昌大怒,把人手分派出去,他和其他幾個縣衙官員在這等消息。
就在這時候,歸元術從縣衙正門外邁步走進來,門外守著的幾個捕快已經倒在了地上。
歸元術一邊走一邊把夜叉頭套罩在臉上。
寧王說過,如果因為沒有證據就不能懲治壞人,那就換一個方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