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看著李叱那張臉笑都透著一股壞勁兒的臉,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幼稚了。
「你早就想好了?」
夏侯琢問。
李叱笑道:「朕說過的,朕從來都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是你以為朕輕視了他們。」
夏侯琢嘆道:「把西域諸國所有人都召集到慶園來,這個事一下子就好玩了起來。」
李叱笑道:「你相信我,還有更好玩的事呢。」
夏侯琢問:「有多好玩?」
李叱搖頭:「不到時候不告訴你,況且好玩的事,只有到了那個關鍵的時候你再看,才能體會到這好玩究竟是怎麼個好玩。」
夏侯琢從懷裡摸索了一會兒,摸索出來幾兩銀子遞給李叱:「花點錢能讓陛下提前透漏一下嗎?」
李叱看著那些銀子,雖只有區區幾兩,可是真動心啊。
他有些為難的說道:「你看你……一下子就戳到了朕的軟肋。」
他的手在說話的時候都已經伸出去了,可是居然硬生生的能在接過銀子之前忍住了。
「不行,朕是個有原則的人。」
李叱把手收回來,背著手往前走:「朕安排這麼大的場面,耗費了那麼多腦力,因為區區幾兩銀子就提前把事情泄露出去,朕覺得虧。」
夏侯琢:「臣暫時也只帶了這麼多,若陛下不滿意的話,陛下可以先拿著這幾兩銀子,不夠的臣回頭再補。」
李叱腳步一停,顯然夏侯琢說回頭再補這幾個字,又戳到他軟肋了。
他猶豫片刻後,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這也就是你……換做別人,求著朕拿這幾兩銀子,朕看都不看一眼。」
夏侯琢連忙道:「是是是,陛下是什麼人,怎會因為這區區幾兩銀子而動心。」
李叱把銀子接過來後收好,看向夏侯琢道:「這算個定錢,對不對?」
夏侯琢道:「這點銀子,當然只能算是個定錢,陛下既然是設計了那麼大一個局,算計到了那麼大一批人,沒有個幾十兩……」
說到這他看了看李叱的臉色,然後有改口道:「沒有個幾百兩,當然不行。」
李叱見他從幾十兩改口為幾百兩,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夏侯琢道:「那……定錢陛下既然已經收下了,是不是可以告訴臣一些機密?」
李叱道:「這是定錢,定錢的意思是,你從朕這裡預訂了什麼,而不是真正買到了什麼。」
一聽這話,夏侯琢就知道事情要壞,心裡一陣陣的後悔。
他心說夏侯琢啊夏侯琢,你難道還不知道陛下是個什麼人?
李叱一本正經的說道:「朕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朕既然拿了你的定錢,就不可能不作數。」
夏侯琢鬆了口氣。
李叱繼續說道:「拿了你的定錢,就算是在朕這預訂了一個名額,朕可以保證,你現在是唯一一個,預訂了朕在特殊時候給你講解名額的人。」
夏侯琢:「陛下……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叱道:「意思是,這定錢就是定錢。」
夏侯琢:「就是說,臣花點錢,提前預訂了臣可以從陛下口中知道什麼秘密,但不能提前知道是什麼秘密?」
李叱點頭:「然。」
夏侯琢:「那臣定了個屁啊。」
李叱道:「確切的說,還不如定了個屁。」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畢竟到時候,事情一有個了結,朕就會把事和你們都解釋清楚了。」
夏侯琢:「所以沒花錢的也能知道?」
李叱道:「當然。」
夏侯琢:「那臣花這個錢做什麼……」
李叱:「是你願意花的啊,又不是朕主動找你要的,這樣吧,朕在該解釋的時候,讓你站的離朕近一些。」
夏侯琢:「就算沒有這個錢,按照臣的官職品級,臣大概也是離陛下最近的那個了。」
李叱:「那不一樣,花點錢不是心裡踏實么。」
夏侯琢:「……」
兩個人一路閑聊著到了慶園門口,聽聞大寧皇帝陛下到了,所有人都在慶園門外迎接。
一看到陛下的御輦停下來,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不管是寧臣還是西域諸國的使者,嘩啦啦的跪了一大片。
李叱邁步從御輦上下來,笑呵呵的示意他們全都起身。
夏侯琢是和李叱同乘御輦而來,所以夏侯琢這身份地位,就算不熟悉他和陛下關係的人,也是能一眼看出來。
禁軍已經在慶園外邊完成了布防,慶園周邊的幾條街,都布置了大量兵力。
按照這個防衛級別,別說是一個劍門的大劍師,就算是來三個大劍師,怕是連禁軍布置的外線防禦都攻不破。
人群之中,迦樓國的特使沐言沐笛臉色有些複雜。
他是最沒有想到大寧的皇帝陛下,居然會把各國使臣全都召集到慶園來的人。
畢竟之前大寧朝廷的人,不管是那個禮部尚書歸元術,還是寧國的宰相徐績,都信誓旦旦的和他說,迦樓國在長安城裡所得的待遇,一定遠超西域其他諸國。
他原本以為這就是大寧皇帝陛下來和他見面的事,結果所有人都來了,哪還有什麼特殊待遇。
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些什麼,只能是被動的接受寧國安排。
然而,沐言沐笛卻沒有一丁點的不開心,甚至心中還有幾分竊喜。
他當然很清楚大寧皇帝陛下來慶園會有危險,而這個危險,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大寧皇帝陛下死不死的沒人可以確定,但只要刺殺的事一出,他一定死這事誰都可以確定。
慶園的外園本來向所有百姓開放,但今日這般重要的場合,外園也提前封禁了。
陛下授意安排的宴席,也是在外園中,外園更大,景色更好,也就顯得更隆重些。
此時正是好時節,慶園裡邊的風景如畫,隨處可見花團錦簇,也隨處可見綠玉蔥蔥。
禮部的人早已布置好了場地,一共擺下來一百二十張桌子。
陛下的所在的位置在最裡邊,按照規格,只有迦樓國的親王沐言沐笛,和小月獅國的親王冬潛淵有資格和陛下同坐,其他西域使臣,只能坐在遠一些的地方,而隨行來的西域諸國商人,當然是坐個更遠。
坐在最外邊那桌子周圍的人,看大寧皇帝陛下都看不清,得伸著脖子看。
所以隨行而來的甘洛等人,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以他們的地位,只能坐在最外圍,距離寧帝太遠,從他們這往寧帝的位置沖,還沒到半路,就能被大內侍衛和禁軍用連弩射成刺蝟。
「你隨我來。」
滿來亞曼忽然回身,壓低聲音對甘洛交代了一聲。
甘洛立刻上前一步,和滿來亞曼並肩而行。
滿來亞曼低聲交代道:「一會兒你就坐在我身邊,寧人若問你身份,我會和他們解釋,給你找個理由在距離近一些的地方坐著。」
甘洛鬆了口氣。
他的中原話說的不大好,這本身就算是個破綻,可有滿來亞曼給他打掩護就好的多了。
滿來亞曼是小月獅國的國師,雖然不能和寧帝坐在一桌,他的位子,也是距離寧帝最近的地方了。
「不過……」
滿來亞曼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若動手,你最好連我也一起傷了,不然的話,我也會被你連累。」
甘洛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我明白。」
滿來亞曼嘆了口氣道:「這次若真的能殺了寧帝,小月獅國能不能逃過此劫,就看黑武帝國是不是說話算話了。」
甘洛道:「你大可放心。」
話雖然這樣說,可甘洛很清楚,黑武帝國的汗皇陛下,怎麼可能會把這些西域人放在心上。
寧國出兵去攻打西域,才是汗皇陛下最想看到的局面。
寧國新立,江山未穩,又不得不和整個西域開戰,對於消耗寧國實力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局面嗎?
寧帝一死,寧國必然大亂,寧軍又不得不為寧帝報仇,戰事一起,中原很快就會再一次陷入內憂外患之局。
到時候,那些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們,沒了寧帝的制約,誰不想從這中原江山中分一杯羹?
看看楚國時候的那些節度使就知道了,一旦中原大亂,最先站出來的一定就是這些手握兵權的人。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李叱已經走到了最裡邊那張桌子旁邊。
夏侯琢站在李叱一側,寧國的宰相徐績站在李叱的另外一側。
稍微遠一些的寧國重臣有禮部尚書歸元術,禮部侍郎賈阮,畢竟今天這宴席是由他們主持。
除了禮部官員之外,還有幾位寧國的重臣,能坐在這桌的西域人只有兩個。
當冬潛淵和沐言沐笛對視一眼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神里,都是濃濃的厭惡和鄙夷。
迦樓國現在風頭正勁,而小月獅國是唯一能與其抗衡的國家。
所以這兩個人見了對方,那種互相厭惡的態度,根本就沒怎麼掩飾。
「都坐吧。」
李叱笑著往下壓了壓雙手。
大寧皇帝陛下發話,所有人全都按照座位安排坐了下來。
甘洛借著滿來亞曼的身份,得以在距離寧帝最近的桌子旁邊坐下。
他還特意選了一個能正對著李叱的位置,可以看到李叱的一言一行。
這個距離,甘洛計算了一下,以他的實力,連一息都不用就能到李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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