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節請假一天,因為俺小區組織俺們去看桃花來著,要看一天,晚上還有電影場,估計沒時間敲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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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內廷同時下了三道旨意。
赦太子遷回東宮,仍閉門思過。
越妃恪禮悔過,複位為貴妃。
晉靜嬪為靜妃。
一時間朝野困惑,不知道這位聖心難測的皇帝陛下,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在越妃重得貴妃封號的巨大光環下,靜嬪的晉位不是那麼引人注意。她入宮三十多年,未嘗有過失,生有皇子成年開府,得個妃位本是理所應當,只是多年被冷落忽視罷了。所以後宮人等,在敷衍般前來祝賀後,依然大群大群地湧向了越貴妃的昭仁宮。只有極少數敏銳的人,將年前恩賞中靖王多得的賜禮與靜嬪此次晉位聯繫了起來,預先察覺到似有新貴即將崛起,從而前來極力交好。
但無論是靜妃也好,靖王也罷,母子們都表現出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有禮卻又疏遠,靜妃更是只有禮節性的接待,連賀儀都不收。除了朝見皇后時她站的位置有變以外,簡直讓人感覺不到這次升遷對她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甚至有人認為,她的晉位只是皇帝陛下為了不讓越貴妃複位顯得突兀而順手拉來陪襯的。
靖王的表現與她稍有不同,他深知自己對朝臣們的了解不夠,也完全信任梅長蘇的判斷和決策,所以一直很嚴格地按照梅長蘇所舉薦的人在進行結交,所有與他有來往的人他都待以同樣的禮節,但正是在這同樣的禮節下,卻隱藏著微妙的親疏差別
梅長蘇心裡明白,靖王這樣取得人心的方式,需要更長久的時間,但同時,也會有更穩固的效果。
月余前清明節氣後,霓凰郡主和穆青就已上表請求回雲南封地,梁帝一直不允,挽留至今。但大楚使團入京後沒有幾天,他就准了這道奏章,同意霓凰回南境鎮守,卻將穆青留了下來,理由是他襲爵未久,太皇太后不舍,要他多陪伴些時日。
這樣明顯留人質的行為幾乎在穆王府中掀起大波,隨兩人赴京的南境軍將領們無一不憤怒心寒,反而是霓凰更冷靜持重些,先鎮撫住部下,不讓不當的言論傳出府外,又精挑了信得過的心腹同留,對幼弟更是再三小心叮嚀,諸事都布置妥貼了,這才安排自己的回滇事宜。
臨行前,她依次向京城好友拜別,最後,才來到蘇宅。
整修一新的蘇宅花園內,一派晚春韶光。海棠謝盡,桃李成蔭,繁華中又透著一股傷春的氣息。下屬們退出後,並肩立於荼靡花架下的的兩人當不再是梅長蘇與郡主,而是林殊與他的小霓凰。
只是淡淡的一個眼神,淺淺的一個微笑,便能激起生死莫逆的信任之感,和溫暖心腑的濃濃親情。霓凰今日未著勁裝,穿一襲廣袖長裙,鬢邊一朵素色山茶,一枝白玉步搖,更顯女兒娉婷,只是那姣姣紅顏上的風露清愁,依然鮮明地表露出她肩上的千鈞之擔與心中的沉沉重負。
「林殊哥哥,霓凰此去,短時不能再見。我雲南穆府在京中也算略有人脈,這面黃崗玉牌是祖父傳下的,持牌人的號令,就連青兒也必須要從。今日託付給大哥,萬望勿辭。」
隨著這懇切的話語,霓凰盈盈拜倒,雙手托出的,是一面凝脂般光潤的古玉牌,刻著篆體的一個穆字,底下繞著水波印紋。
梅長蘇神色清肅,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這面令牌之上。他心中明白,眼前這位獨力支撐雲南穆氏的女子向他鄭重託付的,不僅僅是面玉牌,更是心愛弟弟在京中的安危,一旦接手,便是十分沉重的責任。然而此時此刻,不容他猶豫,也根本沒有想過猶豫,唯一的反應,便是毫無謙辭地接過,將霓凰從地上攙起。
「你放心,皇上只是制衡,不是動了什麼心思。青兒雖少歷練,卻是機敏聰慧的孩子,有我在京城一日,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霓凰的頰邊,漾著淺淺梨渦,但一雙如明月般清亮的眼睛中,卻蒙著一層淚光,「林殊哥哥,你……也要保重……」
梅長蘇向她溫和的一笑。多餘的話,不必再說,甚至連聶鐸也不必再多談起。只要彼此知道彼此的牽掛,知道彼此心中最純潔最柔軟的那個部分,就已經足夠。
霓凰郡主於四月十日的清晨啟程離開金陵,皇帝派內閣中書親送於城門以示恩寵。除了來盡禮的朝臣外,蕭景睿、言豫津、夏冬等人自然也都來了,不過在送行的人群中,卻沒有梅長蘇的身影,反而出現了一個讓人覺得有點意外,卻又似乎應在意料之中的人。
從外貌上看,大楚正使宇文暄是個典型的南方楚人,疏眉鳳眼,身形高挑,肩膀有些窄,顯得人很清瘦,然而舉止行動,卻又透著股不容忽視的力度。
大楚王族不領兵,因此宇文暄並沒有跟霓凰郡主直接交過手,但無論如何天下人都知道,歷代鎮守南境的穆氏與大楚之間百年難化的仇結,更不用說上代穆王便是在與楚軍交戰時陣亡的,而霓凰郡主本人也曾多次經歷生死一瞬的沙場險境。
所以這位大楚的陵王敢跑到大梁的京都城門外,來給敵對多年的南境女帥送行,確實還是有幾分膽色的。
看到這一隊來者的楚服與車馬楚飾之後,穆青的臉早已沉得象鍋底一般,與他相反,霓凰郡主的面上卻浮起了傲然的笑意。
「見過霓凰郡主。」宇文暄下了馬車,快步走上前來施了一禮。
「陵王殿下。」霓凰回了一禮,「這是要出城嗎?」
「哪裡,我是專程來為郡主送行,並向郡主表示謝意的。」宇文暄眼角堆起笑紋。
這話有些讓人意外,霓凰不禁柳眉輕挑:「謝我什麼?」
「有道是天下之戰,唯苦百姓,我一向是主張兩國相安,各不侵擾的。不過敝國主君卻常慕金陵風華,總想著要北上。若不是郡主神威相鎮,只怕要添許多戰亂,故而我要多多感謝郡主才是。」
他這一番話說的古里古怪,道理似乎都是對的,但從他這樣一個大梁王族嘴裡說出來,卻莫名其妙地讓人覺得不舒服,似乎是真的在向霓凰示好,似乎又有暗諷之意,可待要駁他,又找不到可駁的地方。
「好了,陵王殿下客氣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請回吧,我們還有話要跟姐姐說呢。」因為他的使者身份,穆青雖不至於無禮,但也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這位是……」宇文暄凝目看了他兩眼,一副不認識的模樣,只待手下湊過來小聲說了兩句什麼,才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啊,原來是穆小王爺。請恕我眼拙,我們楚人嘛,一向只知有霓凰郡主,不知道有什麼穆王爺的。仗都讓姐姐打了,小王爺真是有福,平時愛做什麼?繡花嗎?可惜我妹妹沒有來,她最愛繡花了……」
既便是有些城府的人,也受不住他這刻意一激,更何況年少氣盛的穆青,當即漲紅了臉跳將起來,卻又被姐姐一把按住。
「陵王殿下也很眼生,」霓凰郡主冷冷道,「霓凰在沙場之上從未見過殿下的蹤影,可見同樣是不打仗的,莫非平日里也以繡花自娛?」
宇文暄嘻嘻一笑,竟是毫不在意,「我本就是遊手好閒的王爺,不打仗也沒什麼,可穆小王爺身為邊境守土藩主,卻從未出現在戰場王旗之下,這不是有福是什麼?我可真是羨慕他呢……」
穆青怒氣上撞,猛地掙脫了姐姐的手,身體前沖的同時抽出隨身利劍,直指宇文暄的咽喉,大聲道:「你給我聽著,我襲爵之後,自然不會再讓姐姐辛勞,你若是男人,就不要只動口舌之利,你我戰場上見!」
「嘖嘖嘖,」宇文暄咂著嘴笑道,「這就生氣了?現在貴我兩國聯姻在即,哪裡還會有戰事?就算不幸日後開戰,我也說了自己不會上戰場,所以這狠話嘛,當然是由著穆王爺放了。至於我是不是男人……呵呵,穆王爺這樣的小男孩,只怕是判斷不出的……」
霓凰郡主皺了皺眉。這宇文暄一張好嘴,擺明是挑弄青弟生氣,但說的話除了比較氣人以外,卻又沒有別的錯處,要應付他這種人,其實只要漠然處之,根本不予理睬就行了,可惜青兒少年心性,被人如此嘲諷焉能穩得住?這樣發展下去,倒讓自己為難,若是攔著,長了楚人氣勢,滅了青弟的銳氣;若是護著,只怕那人更要說青弟受姐姐翼佑毫無出息;若是冷眼旁觀,只怕青弟口舌上遠非那人的對手……
正在她眉睫微動,心中猶疑之際,蕭景睿踏前一步,冷笑一聲道:「陵王殿下,既然你明知兩人並無機會決勝於沙場,還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穆小王爺剛剛成年襲爵,日後王旗下也少不了他的影子,你要真是羨慕他將來可以統率鐵騎大軍,而你卻只能一直閑著繡花的話,只管明說好了。我想穆小王爺也不會吝於給你個當面交手的機會,只是不知陵王殿下敢不敢接呢?」
穆青咬緊了牙根道:「沒錯,廢話少說,陰陽怪氣地挑釁,算什麼本事?你我現在就可以交交手,若是你沒有膽子與我一戰,叫你的手下來,幾個人上都行!」
言津豫看那宇文暄雖身形勁瘦,但腳步虛浮,武學造詣顯然遠遠遜於武門世家的穆青,心裡明白蕭景睿的意思是要結束掉處於弱勢的口舌之爭,乾乾脆脆地當面對決,當下也幫腔道:「我們大梁風俗與貴國不一樣,喜歡實力說話,不喜歡清談,尤其是男人更不喜歡。陵王殿下,您還是入鄉隨俗,嘴裡少吐幾朵蓮花,省口氣切磋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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