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蓬頭小丫頭連忙應了,跟在後面咯咯地掩嘴笑,「招惹咱家小姐,真是豬腦袋!」
眾人都在驚叫鬨笑,誰也沒注意這麼個小丫頭在說什麼。
只有說書人驚愕地看她兩眼,然後喃喃道:「我的書還沒說完呢!風眠晚和親途中遭遇劫殺,被接入晉國時身受重傷,據說一身武藝全廢了,連性情都變了個人似的……也好,也好,晉國若得風眠晚,豈不如虎添翼?更不肯聽咱們大梁的了……」
自梁王朱晃殺唐哀帝自立,迄今已有數年。如今諸國並立,卻都不如梁國強大,多向梁國納貢稱臣。獨河東晉國以大唐嫡系自居,君臣悍勇,至今交戰不歇,正乃梁國心腹大患。
只是此等家國大事,與他小小的說書人有何關係,又和那小小的捕快有何關係?
都是混口飯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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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出茶樓時,又被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的朱繪飛攔住,「你敢跟老子搶女人,老子就是豬也不會饒你!」
小鹿捧著肚子笑彎了腰,「你、你、你就是豬!我家公子爺英俊瀟洒,多少女人睡里夢裡都記掛著他呢,他還犯得著去搶?」
朱繪飛「呸」了一聲,「沒錢沒權,長得再好有屁用!你看老子長得再像豬,也有女人排著隊撲過來!」
小鹿道:「那你光記掛著滿月樓的鄭姑娘做什麼?」
朱繪飛一懵,「不是花月樓的鄭姑娘嗎?」
小鹿道:「花月樓的不是傅姑娘嗎?公子爺前兒說她胸大無腦,蒜頭鼻,臘腸嘴,看都不要看一眼。」
朱繪飛撓頭,「或許,是滿月樓的鄭姑娘?」
旁邊侍僕替他拍著身上的灰,忍不住悄悄提醒,「公子爺,你看上的,是花月樓的傅姑娘。」
朱繪飛啐了他一口,「呸,胸大無腦,蒜頭鼻,臘腸嘴,我豈會看上她?」
轉頭再尋阿原時,早已不見了蹤影,連小鹿也跑得遠了。
想想為個蒜頭鼻、臘腸嘴的女人打了一架,他頗是不值。
轉而想起那對主僕對自己姓名的鄙視,忍不住又向她們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呸,爾等凡夫俗子,哪裡懂得我名字的深意……」
旁邊侍僕忙接了下去,「這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若非老夫人深通道法之門,再取不出如此妙不可言的好名字來!」
「正是,正是!」朱繪飛很滿意,但揉著「飛」疼的臀bu又萬分不甘,「可惜天下凡夫俗子,都不能意會其中深意!真是愚鈍啊,愚鈍!」
嗯,曲高和寡也是一種罪。
阿原已走到稍遠的林子邊,撮口為哨。稍遠處很快傳來清亮的鷹聲相和,同時一道黑影破空而下,掠過楊柳枝,桃花林,俯衝過來。
阿原笑得兩眼彎彎,抬起臂膀,那黑影便徐徐斂了翅翼,立於她臂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