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丟過去一記大白眼,喝問外邊的管事,「還不領我們去大公子的卧房?」
她的手指細細長長,但握劍握得很穩當,連同劍柄一起找搭上那管事肩膀時,那管事便覺那劍鋒隔著劍鞘冒出絲絲寒氣,如毒蛇在耳邊吐著信子,驚得一縮脖子,立時恭恭敬敬在前面領路,再不敢看一眼他家大公子。
朱繪飛摸著酸痛的屁股,到底沒敢伸手攔他。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問向朱繼飛:「二弟,你不會真在靈鶴髓里做什麼手腳吧?」
朱繼飛揉著通紅的眼睛道:「哥,我不知道那藥丸從哪裡來。而且,她也去搜你屋子了……」
剛不是說原捕快公報私仇么,指不定也搜出幾顆有毒的藥丸子來……
朱繪飛腦門子上頓時冒出大顆汗珠,一縱身跳起來,叫道:「等我一起才算數!休想嫁禍給我!啊——」
隨著「砰」的一聲,卻是奔得太過激動,撞到了門框上,重重摔到地上。
他呻吟著抬著迅速青紫的眼眶,正見眼前一雙棕黃的圓眼睛面對面瞪他,尖銳的黃喙利鉤似的,眼看就要啄過來。
朱繪飛再次慘叫著翻滾躲避時,朱繼飛已從後扶起來他,說道:「哥,哥,別怕,是只鷹……好像是原捕快養的鷹。」
朱繪飛踉蹌跨出門檻,暈頭轉向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阿原、井乙等人正站在外面等他。
井乙看著他瞬間青紫的眼眶,齒縫裡吸了口氣,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臉,都有些替這位肉厚皮卻不粗的貴公子疼痛。
阿原卻笑出一對好看的酒窩,悠悠道:「按大梁律令,搜你屋子也需你在場。大公子,你屋子裡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吧?為何這般著急?」
朱繪飛差點氣得嘔血,一抬頭正見知縣李斐、典史景知晚走來,卻似看到了親人,忙衝過去,正了正臉色,道:「二位大人,原捕快縱容她養的扁毛畜生傷人,卻不知該當何罪?」
李斐已瞧見那隻正在他們頭頂盤旋的獵鷹小壞,便問道:「阿原,怎麼回事?」
阿原道:「回大人,大約小壞聽見朱大公子說它是畫眉,特地飛到近前讓他看看清楚,它到底是蒼鷹還是畫眉……」
朱繪飛怒道:「胡說!若我閃得慢些,只怕眼珠子都被它給啄了!」
李斐原就偏袒阿原,聞言面上已堆起笑,說道:「大公子,瞧來是你誤會了!這獵鷹是阿原養來協助搜凶破案的,不會傷人。」
朱繪飛道:「他公報私仇,還想搜我屋子!」
阿原道:「既有嫌疑,自當例行公事!」
朱繪飛臉都氣歪了,卻把傷處牽得越發疼痛,忙捂著眼睛道:「笑話!我是朱府嫡長子,要什麼沒有?害我父親做甚?分明就是因為想和我搶女人,故意與我作對!」
李斐看看朱繪飛臉上被擠得變形的五官,再看看芝林玉樹般俏立的阿原,想著阿原本是女兒身,忍不住掩嘴咳了一聲,方能壓了笑問向阿原:「他有何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