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蔓卿費盡心思要為自己的皮肉生涯划上一個終止符。
朱繪飛即便肥胖如豬,也高高在上,翱翔於她們夠不著的地方。年輕有財,出手大方,又是家中嫡子,若是嫁入朱家,當個尋常的姬妾,這一輩子也可衣食不愁了。
三人所需所求,很快一拍即合。欞幽為朱繪飛煉製遂心丸,並勸他用「出淤泥而不染」的傅蔓卿試藥;傅蔓卿則放出手段來,若有情,若無情,欲擒故縱,加之藥丸的助興功效,能在某些時刻將對方好處放大十倍百倍,遂令朱繪飛認為藥丸有效,拿出更多的名貴藥材交給欞幽,甚至為傅蔓卿爭風吃醋,才有茶樓找阿原吵鬧的那一出。
「妾身只盼嫁入朱家,終身有托,豈會有坑害朱大公子之意?」她窺著景知晚的神情,「至於欞幽那葯究竟用了什麼藥材,我也無從得知,只是……服用後的確看朱大公子比先前順眼許多。」
景知晚溫和一笑,「傅姑娘,服了那葯,你便是看一頭公豬,都會很順眼。」
同理,朱繪飛服藥後看母豬都會順眼……
看傅蔓卿漲紅了臉,景知晚也不理會,負手走出房去。
阿原忙緊隨景知晚步出,問道:「不再細問問?」
景知晚道:「這樣朝三暮四的女子,欞幽不可能把雞血、蘑菇這類驚世駭俗的配方告訴她。何況她所說的和朱繪飛所說大致相符,應該不假。」
阿原思量著,昨日回到衙門天色已不早,景知晚若曾和朱繪飛仔細聊過,多半是他離開廚房後便直接去見了朱繪飛,——更有可能,李斐派人找他時,他正在朱繪飛那裡。朱繪飛雖是嫌犯,如今證據不足,朱斐再不敢將他關大牢里去,關押他的屋子只怕比阿原的卧房還要舒適些。
想像著景知晚和朱繪飛同處一室,一臉清傲地欣賞著秘戲圖,阿原哆嗦了下。
見阿原不說話,景知晚忽道:「你怎不進帳帷內瞧瞧,傅蔓卿的那位貴客兼恩客是哪位?」
阿原笑了笑,「我以為景典史應該對此更感興趣。」
雖察覺帳帷內有人,但對這位新來的典史,她完全摸不著深淺,的確想試試景知晚能不能發現,看看他會怎樣處置。
何況夜宿青樓的能有什麼好人?多半如朱繪飛那般肥頭胖腦,還衣冠不整。若一掀帳幔,床上躺著堆白花花的大肥球,豈不反胃?她早飯吃得不多,還有一堆事要處置,不想吐光,此等好事那當然要留給吃了一碗粥兩個雞蛋的典史大人……
阿原想像典史大人嘔得俊臉發青的模樣兒,正有些悠然神往時,景知晚冷冷瞅她一眼,「我對男人沒興趣。」
阿原笑嘻嘻道:「我對男人也沒興趣。我只愛看傅姑娘那樣的美人兒,舉手投足都是戲,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