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自殺……
阿原掃過地上尚未徹底檢查完畢的屍體,苦笑道:「於是……我們可以結案了?」
李斐大手一揮,「整理下材料,再找朱家兄弟和朱府管事們核實下欞幽的狀況,如果都無異議,自然結案!結案!」
最要緊的,是趕緊結案。
皇室宗親遇害,是大案;能一兩天內破案,則是大功。
只要上下對此案都無異議,自然化大案為大功,於人於己都大大有益,指不定因此受上司賞識,從此升官發財,前程一片光明呢……
他這樣想著時,連地上的屍體都覺得格外順眼起來。
欞幽的屍體被運走後,李斐也急匆匆趕回衙門核實欞幽之事,景知晚、阿原留在原地繼續勘察善後。
當然,以縣太爺的推斷,其實已不需要勘察了。但欞幽盜來的藥材正是他犯案的動機和罪證,還是需要好好收拾帶回衙門的。
阿原隨在景知晚身後,一一檢查著那些藥材,卻奇異地發現,她對藥材還是比想像中還要了解。
不僅能叫得出名字來,連藥材功效大多了解,彷彿天生便知曉,便如天生便曉得如何馴鷹一般。
可惜她今天一早被景知晚直接從廚房裡帶出來,沒來得及帶上小鹿和小壞,不然就可以問問小鹿,她以前是不是學過醫了。
但這問題小鹿多半也答不出來。和小鹿離開京城後不久,她便覺察出小鹿雖是原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兒之一,但行事粗疏,大大咧咧,對自家小姐究竟了解多少,著實存疑。
生病前的原清離優雅雍貴,能詩善畫,綉工精絕天下,還以浪蕩聞名,最愛年輕俊美的男子。而生病後的阿原卻屢被美少年的殷勤服侍驚倒,抱頭鼠竄地狼狽逃出京城。她倒也能寫一手好字,但提到作詩,再怎麼搜腸刮肚,似乎還不如提劍砍人來得輕鬆爽利;至於刺繡,她大約也會一點,只是拈著綉針便覺有千金重,再想不出當日是怎樣綉出那個為她贏來短命夫婿的什麼江山圖。
景知晚正檢視證物,卻似腦後長了眼睛,忽道:「別發獃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先搬出去。」
阿原怔了怔,「這幾樣藥材和欞幽之死有關?」
景知晚道:「證物,挺值錢。」
阿原悻然,隨手抱起兩罐藥材,交給差役搬入牛車,又走回來四下打量尋找。
景知晚問:「找什麼?」
阿原道:「欞幽所服之葯。」
景知晚道:「不用找了。我找過了,沒有。」
阿原啼笑皆非,「於是……還要定欞幽是自殺么?」
景知晚拂袖走了出去,「你說呢?」
阿原抱著破塵劍,看他孤峭清瘦的身影,「如果你是縣太爺,你說了算;如果你不是縣太爺……嗯,還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