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惶環顧,低啞道:「沒錯,這些靈鶴髓,是我的。」
見她承認,李斐反有些不忍,嘆道:「看著如此清靈的女子,竟能這般狠毒,真是紅粉骷髏,紅粉骷髏啊!」
正要壓下憐香惜玉的心思,將她押回衙門審問時,朱繼飛已將她護在臂腕下,驚叫道:「不能抓她,不能……她,她重病在身,哪裡經得起這折磨?」
景知晚不耐煩道:「怎不去問問九泉下的爹,死前經受過怎樣的折磨?別急,這一路你還可以繼續照應著。你以為這事你脫得了干係?」
朱繼飛緊攬姜探,哆嗦著喃喃道:「我沒有,沒有……」
李斐很是羞惱最初不曾看出朱繼飛的險惡,怒道:「你沒有?姜探和朱府既無交集,怎會無緣無故仿製靈鶴髓?她的葯又怎會跑到朱府,還跑到你父親卧房?分明是你早有毒殺生父、嫁禍親兄之心,令姜探煉藥害人……」
姜探忽道:「大人,我說的是,這些靈鶴髓是我的,但它們並非毒藥,而是強身健體的補藥,是我煉來自己服用的。」
李斐頓住,「你……是說這些真靈鶴髓是你所煉?而毒害朱蝕的靈鶴髓……」
「我自幼重病在身,只知救人,不知害人。」姜探上前一步,衣帶翩翩隨風,愈覺風致楚楚,「至於那位大人搜出的靈鶴髓,是我托朱二公子覓來配方,找來靈鶴血,自己配製煉成,與害死朱老爺的毒物毫無關聯,再不知大人怎會疑心是我所害?」
見此女柔弱多病,阿原本有幾分憐意,忽聽得她矢口否認,頓覺她姦猾且矯情,冷笑道:「姜姑娘這是看著未曾搜出仿製的靈鶴髓,我等並無實據,打算一口抵賴?可姑娘知不知道,姑娘的指甲便已留下了線索和證據?」
眾人不由看向姜探的手。
她的手纖瘦白皙,病人的指甲也該蒼白黯淡,但她以玫紅色的鳳仙花汁染過指甲,鮮亮的一抹色澤曳於指間,立時添了幾分嬌艷。
對著她嬰兒般無辜的眼神,阿原不由嘲諷而笑,「姑娘必定沒想到,你在煉製或裝灌仿冒靈鶴髓時,在其中一枚上留下了鳳仙花汁的印痕。我開始疑心朱夫人或朱家姬妾觸碰過藥丸,但仔細看過朱家女眷和侍女,並未發現有人染這種顏色的花汁;後來聽聞欞幽是經傅蔓卿介紹進朱府,又疑心傅蔓卿。但留意過她的指甲和妝台上那些脂粉之物,同樣未曾發現這種顏色。賀王府意外發現深玫紅色的鳳仙花後,賀王府那位名醫便也難免有些嫌疑。可惜他剛來沁城未久,怎麼都沒有殺人動機。」
姜探垂著看著自己的指甲,低低道:「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