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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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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蘊乾脆抬高了聲音,想要以勢壓人,冷冷道:「究竟是何人?我祖父可是當今閣老,何等宵小敢動?」

    其中一個人沙啞地笑了:「謝二小姐,把你殺在這裡,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不過我等不殺人,我們只要羅三太太跟我們走一趟,別的人也就放過了。」

    楊太太立刻道:「閉嘴!誰都不會跟你走!」

    話音剛落,一把綉春刀就刷的一聲訂在了車框邊,嗡地震動,嚇得幾人一時不語,畢竟只是養在深閨里,哪裡真正見識過這等血腥。那些護衛都已經被他們制服了,速度非常快,悄無聲息。

    這才是真正危及生命的關頭!

    跟謝家的人出門果然要看黃曆。

    宜寧站起身,趁著天黑看不清,把手裡的一個東西塞給了楊太太,楊太太的手心裡全是汗。宜寧心裡已經有預感了,走下馬車道:「你們不要廢話了,走便走,把她們和我的護衛都放走。」

    那人又是一笑:「羅三太太請過來再說。」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

    宜寧跳下了馬車,心道她們恐怕還是被她連累的。這麼大陣仗,毫無顧忌地當街搶人,除了那人之外她是想不出第二個的。

    她跟著那人走不遠,就看到另一輛高大的馬車在前面,那馬車是桐木質地,挑了琉璃燈,用的是藍色罩步。黑夜裡琉璃燈的光弱如螢。馬車後站著腰垮綉春刀的親兵,無比森嚴。那人撩開車簾,讓她上了馬車。

    ,

    馬車裡點著一盞油燈,有個人正坐在昏暗的燈下喝茶,有山嶽之氣勢。他抬起頭道:「羅宜寧。」

    果然是陸嘉學!

    半夜帶著親兵,提刀在這兒以殺戮堵截她,果然是陸都督的作風。

    「你這是做什麼!上次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會賭錢也只是我猜的。」宜寧冷冷地一笑,問他,「你還想幹什麼?」

    陸嘉學沒有說什麼,只是拿出一封信甩在她面前。

    羅宜寧打開,慢慢一讀,臉色頓時不好。是她寫給程琅的信……寫了她如何去祥雲社,如何陸嘉學被懷疑,希望程琅幫她注意陸嘉學的動向。

    難怪他今天這麼大手筆……在府學衚衕外堵她。

    他恐怕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都猜到了,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了!

    宜寧心道不妙,心劇烈跳動起來,扔下信紙轉身想逃下馬車。但陸嘉學片刻就從身後侵襲而來,一個手刀砍在她的後勁。宜寧頓時渾身一軟,倒下去。

    陸嘉學把她抱在懷裡,低下頭冷笑道:「還敢跑?」

    外面有人道:「侯爺,咱們現在去哪裡?」

    「回府。」陸嘉學說。

    *

    夜寒露重,書房內點著燭火。

    徐渭收到的密報是有關羅慎遠的,有人在皇上面前參了他一本,說他與曾珩勾結賣國。雖無物證,卻有人證——這個人就是曾應坤。但是曾應坤還在押解進京的途中,尚未進京。

    羅慎遠並不確定曾應坤是否知情,曾應坤是一介武夫,不如他的兒子曾珩聰明。曾珩的往來皆是機密,應該不會告訴父親。

    徐渭慢慢地收了信,看了沉默的學生一眼:「無風不起浪。沒有把柄人家可斷不敢誣告——你告訴我,你真的和曾珩往來過?」

    羅慎遠是真的和曾珩交易過,但這事於他危害很大,不能讓人察覺,就算是徐渭也一樣。

    「曾珩的老家在保定,與學生是同鄉,他生性好交友。當年他在保定的時候曾和學生有過往來。但若說學生與他勾結,通敵賣國那是絕無可能的。」羅慎遠道。

    徐渭恨通敵賣國之人,他雖然果決堅毅,卻也心繫天下百姓。他不喜歡羅慎遠這種頂級政客的性格——大原則不錯,但只對利益和權勢感興趣。像楊凌那樣就很好,有血有肉,有衝動有智慧。至少他心裡是充滿悲憫的,願意改變天下蒼生的命運。

    與曾珩有往來十之八九是真的,但羅慎遠決不會在他面前承認,這也是讓他心裡不舒服的地方。

    因為羅慎遠只信他自己。

    「你先回去吧,以後多加註意,不要讓人抓住錯處。盯著你的眼睛多著呢。」徐渭冷淡道。

    「多謝老師提點,學生一定警醒。」羅慎遠向他拱手,然後告退出了書房。

    他剛從徐府出來,上了馬車,正思量曾珩的事。就看到家裡的小廝急匆匆地騎著馬過來。

    小廝帶了一封書信來。

    「大人,這是從程府送來的信,說是萬分緊急。一定要您親閱!小的等許久未見您回來,故趕緊來找您,怕耽誤了事。」

    羅慎遠伸手:「拿來吧。」下屬恭敬地遞給他,他接過打開,發現裡面還有個小信封,用蜜蠟封了個琅字。

    這是程琅慣用的封臘,程琅為什麼會給他送信?

    羅慎遠把信封打開,讀完之後他臉色變得很難看,下頜也緊繃起來。

    他緩緩地把信紙捏作一團,揮手叫人起車。

    宜寧跟程琅居然有書信往來,且宜寧還十分信任他?二人恐怕關係匪淺。此事暫且不提,畢竟宜寧又沒有嫁給程琅,他不用在意。

    程琅讓他防備陸嘉學,說他要有異動。為什麼他會給自己傳信,究竟有什麼事發生了?他總不會突然給自己寫信。

    羅慎遠眼神一冷,他突然想起來,那份宮中密報……陸嘉學很有可能在調虎離山!

    剛才事發突然,他走得很急,讓宜寧先回楊家去。這當中能被圍堵的地方太多。雖然他給宜寧留下了護衛,但如果是陸嘉學的人,哪個護衛都不可能擋得住!

    他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叫停馬車道:「立刻換路去楊府。」

    馬朝著楊府疾馳,而楊太太和謝蘊的馬車也在返回的路上了,二人驚魂未定。

    趕車的馬夫被殺了,叫了個婆子出去趕車,她在外面嚇得發抖:「太太,咱們這接下來是回府去嗎……」

    「先返回徐家再說!」楊太太好歹是要鎮定一點,畢竟是土司的女兒。羅宜寧被人挾持走,這事要趕緊告訴羅慎遠。

    楊太太喘著氣道:「此事一定不能傳出去,否則宜寧妹妹的名聲就完了,救回來也沒用。程四太太,我知道你與她不睦。但她剛才可沒得對不住你。你千萬別把這件事說出去,知道嗎?」

    謝蘊聽著她的話,也敷衍地答應了。

    謝蘊再怎麼不喜歡羅宜寧,人家面對生死關頭也沒有含糊,放了她們倆離開,人品沒有問題。

    「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乘人之危的人……」謝蘊說,心裡不由得在猜測,羅宜寧……誰挾持她,又挾持她來幹什麼?居然有這麼大陣仗?

    楊太太手腳發麻,好半天才緩過來。

    *

    燭火的光透過菱紋綃紗的帷帳,隱隱綽綽。

    羅宜寧看到了朦朧的微光,頭昏昏沉沉的痛。她片刻才想起自己怎麼了。

    她從床上站起身,撩開帷帳往外走。屋內布置得富麗堂皇,三聯五聚宮燈,燈光柔和,黑漆地板上鋪了絨毯。屏風上的流光溢彩孔雀羽,竟是用翡翠和金箔和藍寶石一塊塊鑲嵌出來的,極盡奢華。

    她走過去拿起燭台,把燭台上的蠟燭砸了,才發現這把燭台不是尖燭台,沒法用。她又試了試隔扇,發現居然能打開。

    宜寧才緩緩打開隔扇,發現前面是湖謝亭台,一張長桌,有個背影堅毅挺拔人背對著她而坐著喝酒。旁邊四立著侍衛,鴉雀無聲。

    屋外一輪下弦月,殘月如鉤,光輝淡淡。深秋的夜裡也沒有蟋蟀唧唧,夜雨瀟瀟。唯有湖面波瀾微動,月光照在上面好像碎了一般。黑夜總是給人這種感覺,迷茫,無依無靠。

    「陸嘉學。」身後的那個人終於淡淡地喊他。

    這一聲他等了很久,非常久。

    那天她再也沒有回來,他在山崖下搜尋。卻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到後來山間起霧了,他腳步踉蹌,有人在勸他回去,他心裡越來越絕望,因為聽不到那個聲音了。

    他殺了兄長的那天,跪地立刀,鮮血四濺。後來功勛加身,登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成了陸都督,替皇上剷除異己。他從這些冰冷充滿血腥的榮耀里回頭,也找不到她,聽不到她的聲音。那個燈下給他做衣裳,等著他,抱著他哭不要他去從軍的那個人。

    她真的不在了,她逝去得這麼容易突然。陸嘉學無法說服自己接受。真的,沒有辦法。

    披荊斬棘,傷痕纍纍的疲憊靈魂,無處安放。

    所以當他再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拳頭捏緊,竟然重新激動起來。

    「你終於醒了。」他放下酒杯站起身。示意周圍的人退下去。

    宜寧看著他往後退幾步。他隨之跟著走進來,走頓時擋住了屋外的月光,反手把房門關上了,他道:「你想去哪兒?」

    宜寧抬頭看著他。

    這個人就是這麼霸道,枉顧別人的意志。他已經殺了她一次了,還想怎麼的,殺第二次?

    念頭在片刻之前流轉。她被逼得步步後退,而他步步逼近。

    「退什麼。」陸嘉學看了看四周道,他現在已經很難得到這裡來了。這個屋子塵封許久,他只叫人日日打掃,卻很少再涉足其中。因為那個住在裡面的人都不在了。

    如今他就把這個人關在裡面,她雖然害怕後退,但他卻是有了種重新充實的感覺感覺。

    他笑了笑問:「這個地方熟悉吧,羅宜寧。」

    宜寧看了許久才想起來這是哪裡。

    這是她原來住的東暖閣。

    炕床邊的多寶閣,放著她原來最喜歡的瓷枕,一個翹頭尾的胖頭娃娃,已經磨礪得褪了釉色。窗邊掛著一串線編粽子,也與屋內陳設格格不入,那是她編的。牆頭上掛著把琵琶,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每一根弦她都從頭到尾地仔細摸過。

    彷彿經過重重歲月的洗禮,這些代表她曾經生活痕迹的東西浮現於面前。把她帶回了當年在侯府的那段庶妻的日子。

    無知,純粹。平靜背後都是暗流涌動的血腥和黑暗。

    羅宜寧沉默許久,才問他:「陸嘉學,你帶我來究竟想做什麼?」

    陸嘉學沒有說話,英俊的臉因為歲月的刀斧而深邃。她叫了兩年的義父,如今終於能叫他一聲:陸嘉學。毫無顧忌,不用掩藏自己的疏遠。

    這個時候,她也不再是魏宜寧了,她就是羅宜寧。十四年前慘死的羅宜寧。

    宜寧閉了閉眼睛,她打算把這一切都坦白了,無所謂對錯,無所謂他會不會殺自己。

    她被折磨這麼多年,也應該問清楚,和原來一刀兩斷!

    「——我是羅宜寧。」單是這五個字就無比的重,但是又有種不顧一切的決然。

    「但是羅宜寧已經死了。」她的聲音有種壓在不住的顫慄,表情卻很平靜,「你想再殺了我也行,折磨我也行——我不怕死,只要你放過別的無辜的人。你原來做的那些骯髒齷蹉的事,如何弒兄奪位,也沒有人會知道。」

    陸嘉學緩緩地閉上眼。

    煎熬一樣的等了十多年。那些瘋狂絕望好像無底深淵的夜晚,一遍遍加重失去她的痛苦。現在她就在他面前。

    而他不再是一個普通的侯府庶子。他是陸嘉學,權傾天下的陸都督。

    現在人在他手,誰也無法再從他手裡搶走。

    「羅慎遠是我兄長,他娶我只是為了幫我。」宜寧頓了頓,想到那道孤拔的身影,他不能被自己連累。「你想做什麼儘管對著我,不要針對他。」

    宜寧說到這裡,她突然覺得陸嘉學聽到這裡表情不太對。

    還沒有反應過來,陸嘉學就突然反手就把她抵在了牆上,語氣沉重地笑了:「羅宜寧,你是我的妻子,你要記住。你死了也是,活過來也是。」

    「所以沒有什麼別的丈夫,明白嗎?」後面一句話突然凌厲。

    陸嘉學抵著她問:「你還有膽子給他求情?我還沒有問你,皇后給你賜婚那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完全可以娶你。」

    宜寧後背火辣辣的疼,但被他擠壓著,動也動不了。她卻也笑了:「陸都督……您可是我的義父!上了族譜的,做不得假。」

    陸嘉學突然一拳猛地砸在她旁邊的牆壁上。

    「讓我看著你成為我的義女,看著你出嫁。羅宜寧,你覺得好玩嗎?」陸嘉學捏起這個人的下巴,冷笑看著她的臉繼續說,「我現在的地位,一不注意就能弄死你,你也不惜命?」

    陸嘉學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羅宜寧,你就這麼想惹怒我?」

    宜寧被他逼得退無可退,閉上眼笑道:「惹怒你?那你知不知道粉身碎骨是什麼滋味。」

    她的語氣又長又沉重,那是二十多年受盡折磨的痛苦,只凝聚在一句話的重量里。

    剛才被他扣得太急,羅宜寧咳嗽了一聲,繼續說:「枕邊之人日夜都在算計你,那又是什麼滋味!你要謀劃權力犧牲掉我。我說過你半句嗎?」

    這些話已經在她的心裡埋藏了很多年,她的眼淚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好像又回到簪子里,知道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人聽得到她說話。呼吸不過來。

    「我從未害過你。」陸嘉學皺眉道。

    當年他已經犧牲了太多。為了給她安穩的生活。他這麼憐愛,費盡心機保護的人,怎麼會想去害她!

    「我暗中謀劃權勢,為了保護你才什麼都不告訴你。羅宜寧,我與你之間的情誼,你覺得是假的嗎?」

    羅宜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麼多年了,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如果不是陸嘉學,還能是誰?

    她跟謝敏一起二十多年,才確定她不是兇手。

    他粗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羅宜寧,我愛你愛得不忍心要你跟我上床,我怎麼會殺你。」

    察覺到陸嘉學的手已經放在她的腰側,羅宜寧猛地一推:「你讓開!」

    「你說你不曾害我,那還能是誰?」羅宜寧渾身發抖,她看不出陸嘉學是否在說假話,但是她多年的警醒告訴她,不能輕信陸嘉學的話。她顫抖著繼續道,「當年你把我的死嫁禍於謝敏,難道不是為了向陸嘉然發難奪位。陸都督,你如今身居高位,就忘了自己當年怎麼算計別人的?」

    陸嘉學再次把她束縛在自己懷裡,說話之間一股子的血氣:「我為了謀權的確做了很多。但是當年的我——是真的以為你是被謝敏所殺!」

    就算宜寧不死,他也會殺死陸嘉然。但是陷害謝敏,卻是無處談起的。

    她無法信任他。而且今天這事,實在讓她更覺得無力!

    宜寧似乎覺得可笑,無法掙脫,只能靠著他的胸膛喘氣。她說:「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出這等事。傳出去我也不用活了,三尺白綾弔死最好!你可曾想過這個?」

    她被人莫名被陸嘉學劫持,這怎麼說得清!名聲被毀,她要是不自盡,就要一輩子被人指點。

    「你想多了。」陸嘉學低下頭看她,他的眼神帶著毫無顧忌的冷淡,「你以後再不是羅三太太,所以羅三太太的名聲無所謂——既然已經落到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你還能回去?」

    他不在乎羅三太太的名聲,因為羅三太太已經死了。他隨意給宜寧捏造個身份與她成親,誰也管不了!

    羅宜寧看著他很震驚,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這個瘋子!你已經認了我做你的義女了,我們在一起是逆倫!」她想要推開他,「你放我回去!」

    陸嘉學笑了,語氣透出極度的冷意:「我陸嘉學權傾天下,在乎這個嗎?你願意叫我義父也無所謂,來,喊聲義父聽聽,就當做情趣了。」他低頭親她的脖頸。

    宜寧伸手想掐他,但是他如山般高大,全身似乎都堅硬如鐵。

    她現在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身體,如何擰得過他。

    羅宜寧嫁給了別人,陸嘉學恨不得殺了羅慎遠。

    現在羅宜寧在他手上,幸好在他手上。

    羅宜寧的鼻間全是陸嘉學身上的味道。她只能張嘴就咬他的肩,狠狠地咬下去,陸嘉學覺得有點痛,卻任由她咬。宜寧感覺到似乎他緊繃了一下,她放開他,兩排可見血絲的牙印。陸嘉學卻還握著她的手不放,羅宜寧都能感覺感覺到他手上的繭,刮著她的肌膚有點疼。

    「陸嘉學,」她閉上眼道,「我已經嫁人了。我有丈夫……你把我留著又能如何,難不成要拘禁我一輩子?」

    「丈夫?你可要弄清楚了,你丈夫就在你面前!」陸嘉學冷哼。

    他還是放開了他,她實在是多慮了,他再怎麼禽獸也不會強了她的。他低下頭伏在她耳邊問:「告訴我,羅慎遠與你圓房沒有?他若沒有,我還可以饒他一命。否則,我就殺了他……」

    如果說沒有圓房,對她來說大不利。但如果說沒有圓房,以他的手段對付羅慎遠,二十多歲的羅慎遠還鬥不過已經權傾天下的陸嘉學!

    「沒有,你可滿意?」羅宜寧毫不相讓地看著他。

    陸嘉學看著她很久,頗有些留戀她這個生動的樣子。他的手摸著她的脖頸,特別是摸著她細嫩之處,好像隨時會掐下去。

    「就算你不屈從,但是把你找回來,你再回到我身邊。我還是非常的,非常的高興。」他親了親她的側臉。

    羅宜寧卻瞪著他,好像要啖血食肉一般。其實沒有什麼殺傷力,她連手都這麼軟綿,對付個長年習武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你睡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陸嘉學放開了她,與她共睡一床是不行的,半夜他若是興起她可沒辦法。他走出房門,吩咐看守的人:「看守好了。」

    那兩人忙應喏:「恭送都督大人。」

    宜寧聽到他走了,才從床上起來,走過屏風圍繞的凈房,發現凈房的窗扇外面都守著垮刀侍衛……

    這就是個鐵籠子,插翅難飛。

    陸嘉學這是想軟禁她?那幹嘛不拿跟狗鏈子拴上,方便多了。

    羅宜寧抬頭望著宮燈。明日還不知道要怎麼辦,陸嘉學如何才能放過她,他就是瘋了。她給楊太太的東西,不知道她能不能如約轉交給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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