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仔細打量著那包裹, 發現上面居然還一行字——「薛冉冉親啟」。
那字跡她並不認得,而且她剛跟爹娘開,爹娘也不可能這麼快託人送東西來。
於是他們三個人圍在那紙包前打量了半天, 最後決定拿到山下打開看看是什麼。
可就在冉冉拿著包裹準備下山的時候, 正好撞見了迎面而來的蘇易水。
冉冉冷不丁抬頭撞見白衫寬袖,長發半束的師父時, 頓時有種老鼠遇見貓的手足無措之感。
而且她的嘴唇也開始隱隱發麻, 似乎又自動回憶起了那種被狂風海浪席捲的躁動。
不過蘇易水恍如全忘了前幾日發生的事情,看也不看冉冉, 徑自拿起了她手的包裹。
這包裹上的字跡,蘇易水倒是認得。
他抬頭冷然對冉冉道:「這是魏糾的字跡。」
冉冉些驚訝, 不知道魏糾為何會突然給她送來包裹。
蘇易水將那包裹放在手裡顛了顛,確定裡面並無邪物之後, 便將油紙包打開了。
等打開看時,裡面是細絨布包裹的一塊碧玉小『葯』匣子。這類巧物很奢靡,乃是上好碧玉挖空,雕琢而的, 抽開那隻小小圓環時, 小匣子裡面除了噴香撲鼻的『葯』丸、外用的油膏子, 還一封魏糾親筆寫的書信。
蘇易水打開看時,冉冉一時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也湊過去看。
該說不說, 拋掉魏糾稀碎的節『操』和人品, 他的文采著實不錯。
信里寫了與冉冉開後, 每次回想天脈山與她同生共死的經歷,便是明月窗前,輾轉反側之時。甚至想到冉冉姑娘親手贈給他的地瓜干都倍生感念之情。因為擔憂那蟲咬之傷會在冉冉的雪肌嫩膚上留下么疤痕, 所以特意送來靈丹妙『葯』,為冉冉姑娘療傷助力……
接下來的大段,就是風花雪月,暮夜長思一類,男人若想賣弄文采時,那種文思噴涌,便如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
冉冉還沒有來的及看完,蘇易水已經大掌微搓,將幾張信紙灰飛煙滅了。
冉冉小聲道:「我還沒有看完呢……」
蘇易水微微側頭,高挺的鼻尖都泛著冷芒:「要不要給他回封信,讓魏尊寫一封來,讓你看得過癮?」
冉冉抿了抿嘴,不好再言語,只見師父一揚手,便將那價值不菲的碧玉『葯』盒拋甩到了山下,咣當一聲脆響,砸得稀巴爛了。
扔乾淨了之後,蘇易水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冉冉對師父的粗魯很不認同。雖然他們西山與赤門不共戴天,但是與錢財無仇,那麼名貴的東西要麼退回去,要麼典當了賣錢,都好過扔到山下聽響啊。
不過魏糾能給冉冉送『葯』,次激發了丘喜兒的無盡好奇。小師妹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讓魏糾那等魔頭親自送禮物道謝!難道那魔頭喜歡上了小師妹,意欲誘拐西山的弟子不?
像這類事情,在修真界也是時有發生的,比如當年沐清歌拐走了蘇易水。
魏糾要是看重冉冉的資質,想要靠他陰柔的美『色』將西山的傑出弟子誘哄走也可能。
丘喜兒想到魏糾的模樣其實很不錯,可惜一言不合便開人肚腸,也不是什麼仙侶良配,不由得搖頭替小師妹惋惜了一下。
不過從這裡看,小師妹還是很招大能的待見的。
二師叔的前車之鑒,走上仙修之路,若是跟普通人結合,短短數十載就要勞燕飛的一日,若是能找個同道中人一起飛升才是修真正道。
所以修真之人的伴侶大都無關情愛,只是長久的互相扶持提升罷了。小師妹最近行情看漲,年紀輕輕就已經修為高漲,想來也不必熬得滿臉褶皺才能有所就,看來找個仙伴侶也是指日可待啊!
冉冉可沒心思想這些。她先前的確是故意躲著蘇易水的。畢竟在山洞裡的那一吻有些不容錯辨。當然,這也是跟師父馭獸術的後遺症關。
冉冉自知之明,可不敢認為師父對自己么異樣的意思。所以她這幾日盡量避一避師父,待過些日子,師父的後遺症好了,自然又可以恢復師慈徒孝的和美狀態了。
可是魏糾好死不死地偏偏寫封獻殷勤的書信來,又好死不死地被師父看到了。
若是師父誤會她心志不堅,被魔修誘『惑』,故意躲著他準備叛離師門,那……豈不是誤會大了?
所以接連躲避師父多日後,冉冉這日終於又主動給師父送去剛烤好的杏仁酥餅去了。
蘇易水正在池邊打坐調息,他生得高大,肢修長,雖然只是白衫舒袖隨意地盤腿而坐,但寬肩窄腰很養人眼。
所謂龍章鳳姿不過如此,遠遠看去,在滿池冰蓮的襯托下,濃眉長發的男人竟然有種人比花還要聖雅幾之感。
冉冉慢吞吞踩著碎步走過去,卻並沒有太靠近,而是隔著亭子的護欄問:「師父,你要不要吃些杏仁酥餅?」
蘇易水沒看她,不過嘴裡卻淡淡道:「今日的身子這般康健,居然能下地做糕餅了?」
冉冉也知道自己這幾天裝病的手段低劣,謊言不堪一擊。不過師父明明知道原因,可沒資格說她。
她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是表明心跡,於是低低道:「請師父放心,無論邪魔如何誘『惑』,我都不會叛離師門的……」
蘇易水這時倒是抬眼看了她,依舊淡淡道:「話不必說的那麼滿,說不定一日你發現我不配為你師,便會自請出了師門。」
冉冉聽了這話,覺得師父也太孩子氣了,難道她這幾日躲著他,他就以為她厭棄了他不?
於是她連忙端著糕餅跪在了他的身邊:「師父,你在說么?徒兒怎麼會捨棄了師父?徒兒這些日子,是怕師父總像白虎那般……日後你想起來,自己又不自在了。」
蘇易水並沒有看她,只是重新又合眼睛,清冷說道:「你放心,我不過是受了陰泉外泄的影響,一時不能自控,以後不會了……」
冉冉知道他的意思,師父是說他的後遺症已經消散了,自然不會像小老虎那般對她親親抱抱了。
了師父的保證,冉冉原本該是安心的。可是看他冰冷更甚從前的樣子,她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難過。總覺得她和師父的關係……好像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她也沒有太多時間悲春傷秋,因為蘇易水脖子的那塊鎖著陰界靈泉的玉佩顏『色』越來越紅了。
蘇易水曾經說過,靈泉不可在粗俗塵世里停留太久,不然此物會變得越來越邪『性』。
可惜當年沐清歌得了此物之後不久就被打得魂飛魄散,所以靈泉在塵間也停留了足有二十年。
雖然『葯』老仙提供了玉符瓶來鎖住它,但終非長久之計。
在洗髓池會前,這靈泉的狀態還算穩定,蘇易水的靈力還可以壓制住它。可惜因為蘇易水化為白虎守護冉冉,卻受了很重的內傷,他脖子的靈泉似乎感受到了他氣息的衰弱,便再次躁動起來,妄圖趁著這個機會掙脫束縛,逃離出去。
後來冉冉他們及時趕回,蘇易水醒得也還算及時,可是原本無瑕的玉佩上現在已經添了兩道細細的裂紋。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既然魏糾已經歸還了密匙,那麼奔赴靈界送回靈泉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只是入靈界的時間與地點都是有講究的。
須得在天地至陰之時,位於天地至陰之地才可開啟。
可是天地氣息涌動本就瞬息萬變,季寒暑溫度都有不同,開啟陰界的時間和地點也飄忽不定,所以密匙的圖紋,會在每次使用後五年左右再重新變換一次。
一次最佳的時機,已經被魏糾給用掉了。可惜魏糾撲了個空,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枯竭泉池。下次該是何時,又要費一番周折了。
西山最近謝客石前些忙碌。那魏糾在第一次送『葯』之後,也許是看著謝客石前沒有退回東西,還以為小姑娘眼皮子淺,被他的文采和東西打動了芳心,所以又陸續送了幾次。
眼看著師父麵皮越綳越緊,冉冉少不得寫封義正辭嚴的書信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那信寫完後,冉冉還特意遞給師父看,問他這般回複合適嗎?
師父看著冉冉寫的幾行娟秀小字,略不屑地扔到了一邊,然後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滾」字,交給冉冉道:「謄抄一遍,送出去。」
冉冉是個孺子可教的孩子,立刻領悟師父是嫌棄她給邪魔寫字太多,沒有表達出割席斷義的決絕之感。
而師父這一字回信甚妙,正道之氣凌然撲面。於是她畢恭畢敬地寫了個炸裂字面的「滾」,連同魏糾這幾次送來的東西,一起放在了謝客石上。
這一字果然有些效力,自那以後,謝客石總算是清凈了。
不過魏糾稍微消停了一些,長守望鄉關的將軍秦玄酒又來了。
自從次水魔事件之後,朝廷幾次派人來,想要搜尋有無新的水魔出現。不過望鄉關再沒有邪魔事情發生,秦玄酒手裡的羅盤也徹底沒了動靜,仿若廢鐵一塊。
秦玄酒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去京城接受陛下問詢時,順便請教自己的恩師沐清歌,如此情況該如何處置。
可是沐清歌卻冷冷地說她不知道,讓他回去問蘇易水去。
然後,師父好像又將他這個關門弟子全然忘記了,他幾次寫信送去京城,卻從不見沐清歌回信。後來才知,師父已經離開京城,去參加洗髓池會了。
這一次,天脈山的陣仗鬧得太大,就連遠在西北的秦玄酒也聽到了風聲,說是沐清歌積習未改,又闖了大禍,放了么嗜仙蟲,毀了洗髓池的靈脈一類。
恩師好不容易重生,短短時日內還未做下么事,正道中人的惡評卻如洪水滔滔一般湧出。
秦玄酒雖然沒到場,卻認定自己的師父是好的,一定是有人構陷了她。
當年要不是恩師封住了靈泉,天下豈不是要大『亂』?可恨世人都是睜眼瞎,總是誣賴他師父!
秦玄酒認定是三大門派編排抹黑他師父的清譽,所以便尋到西山,來找蘇易水問個究竟。順便看看蘇易水有沒有辦法為師父正名,洗刷冤屈。
蘇易水跟他話不投機,也懶得見他。
於是冉冉下山替師父接待一下這位秦師叔。
秦玄酒看蘇易水連面兒都不『露』,很是氣憤:「師父當年若是養只老鼠蟑螂,都比蘇易水強!現在各大門派的人都在唾罵我師父,他居然袖手旁觀,不肯說出師父當年為天下人做的好事,為師父正一正名,真的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將軍若說些別的還好,可是他當著冉冉的面這麼罵蘇易水,冉冉卻是不高興了!
她師父才是世間頂好的,那位沐仙師又是什麼狗東西?
於是冉冉也毫不客氣,說出了當日天脈山的情形:「若不是我命大,就要被你師父害死在山了。就算她以前是個頂好的人,可是重生以來,我看她就沒做過么好事!我師父說了,你師父前世里也吩咐過你,若是羅盤無聲息,便表示望鄉關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自由離去,不必為她的吩咐所累了。既然現在的沐清歌全忘了囑咐你的事情,那你記得你師父對你的囑託就好了!」
前世里,沐清歌的確是這般吩咐秦玄酒的。
可是秦玄酒此刻卻被冉冉剛才說得話震得眼睛瞪起老大。
「這……這怎麼可能?我師父不是這樣的人……你這死丫頭也在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著,他竟然真撲過來,準備教訓冉冉。
可惜冉冉現在今非昔比,秦玄酒張牙舞爪地過來,卻被冉冉一下子點倒在地。
昂揚大漢倒在地上不動,竟然哇哇痛哭起來,然後鼻涕眼淚齊流道:「就算世人都唾罵我師父,我也絕不背叛恩師!我師父是頂好的!」
冉冉感覺自己面對的是個滿臉鬍子的三歲孩童,完全沒法跟他講理。
可這時秦玄酒卻哽咽叫住了她,支支吾吾道:「以前你曾說過,你師父配的傷『葯』膏子能腐肉生肌……你能不能給我弄一盒,不然我就天天在西山下哭喪,哭得西山風水全倒,個個都沒法安心修仙!」
冉冉可不怕他威脅,不過對他這樣的無賴舉動好氣又好笑,問他是要給誰求『葯』?
秦玄酒直楞楞地說,聽說恩師的臉被魏糾抓傷,一直潰爛不止,所以他此來本是想將蘇易水罵到愧疚,問他要『葯』給師父治臉!」
冉冉看著胡攪蠻纏的秦將軍,也是腦殼發疼,她覺得當初沐清歌將靈泉託付給秦玄酒,還真不是因為覺得他福大命大,而是看他那一條路跑到黑的死腦筋,不容易背叛誓言吧?
冉冉並不想給沐清歌療傷,可留著這麼個大漢在山下哭喪也不是辦法。最後冉冉去了師父的『葯』房,翻弄瓶瓶罐罐,總算是找到一瓶師父以前配的『葯』膏交給秦玄酒,將他給勸走了。
秦玄酒一點說得沒錯,沐冉舞臉上的傷勢的確是愈發重了。
當初她雖然將那嗜仙蟲的事情賴在了溫紅扇的身上,可是她的名聲還是連帶被搞臭了。
畢竟她當初攔截衛放和冰清玉潔兩姐妹是不爭的事實。
就此九華派的開元真人也徹底與她翻臉,放言出去,若是再看見她這個恩將仇報的東西,必定次將她打得魂飛魄散。
不過沐冉舞並不將那三大門派的威脅之言放在心。
如今她依靠的也不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就算招致罵名又如何?這世間人都是敬畏強者的,她現在又不是資質平庸的女子,那些叫囂著的正道們遲早有一日得仰望著她……
只是眼下,瞪看著銅鏡里被毀容的女人,沐冉舞發現自己現在都有些無法直視自己了!
費了兩世心力才得到的花容月貌,竟然被魏糾一個指甲就毀了大半。
想到這時,真是憤恨滿胸!
沐冉舞惡狠狠地將手裡的梳子擊向銅鏡,將它砸出了凹凸不平的大坑,以至於照出的人影更加扭曲醜陋了。
就在這時,宮殿門口有太監前來送『葯』。一份是當今陛下吩咐御醫親自配置的『葯』。還一份是望鄉關秦將軍送來的,據說是從蘇易水處求來的靈『葯』。
沐冉舞吩咐宮女將陛下送來的『葯』膏收好。至於秦玄酒那個蠢貨送來的東西,沐冉舞連看都沒看,就吩咐宮女遠遠地扔出去了。
秦玄酒可真是個廢物,也不知姐姐前世為何收他為徒?跟誰求『葯』不好,偏偏求到了西山的頭上。
蘇易水和薛冉冉能對她有么好心思?怎麼可能會送來療傷的真『葯』?依她看,抹上去毀容還差不!
想到這,她吩咐人將蘇域送來的『葯』瓶拿來過來。當打開鑲嵌了碧璽珍珠圓蓋『葯』盒後,一股子淡淡的『葯』香撲鼻而來。
沐冉舞讓宮女試了『葯』後,這才放心地給自己塗抹上。
這些年來,蘇域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遍請了許多能人異士,這類腐肉生肌的傷『葯』也收集了不少。
當塗抹上後,沐冉舞覺得一直火辣辣的傷口變得舒服了。
就在這時,那太監又低低說道:「陛下垂憐戰娘娘的身子骨,他特意為您求得了可以暫時克制怨水的蝕心草。不過這類仙草也不過暫時緩解一下疼痛……具體的法子,還得娘娘您自己費心思量……怨水也是陰界衍生的邪物,也許靈泉才是解除怨水的法子啊……」
沐冉舞含笑謝過了公公,便吩咐人送他出西宮去了。
這蝕心草也是蘇域請來的丹『葯』高手,從蘇易水之前給她的『葯』丸里嗅聞分離出來的。
了這二十年一生的靈草,就算蘇易水翻臉不給她剋制的解『葯』,她也不怕。
服用了蝕心草後,果然身體輕盈了許多,她屏退了侍從宮女後,盤腿坐在香草席子安心打坐,調養精,
修真之人萬萬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她從姐姐那裡繼承的綿厚真氣被怨水鉗制,實力已經大打折扣了。
如今不鞏固,只怕她的修為反而不如剛剛從洗髓池裡出來的薛冉冉。
輩子,她暗中跟姐姐比較,被落下了一輩子,心結難解。
這輩子,她的起步明明比姐姐好上數倍,豈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平庸之物再次超越她?
她絕對不可以莫名其妙地再次落敗!
這次天脈山用嗜仙蟲的計謀雖然失敗了,可是她依然有法子。
因為她知道陰界靈泉就在蘇易水的手裡。以前蘇易水用克制怨水的丹『葯』要挾著她,她自然不敢多言。
可現在她跟西山的師徒也算是扯破臉了,自然也不用顧忌這些了。一旦蘇易水手裡陰界靈泉的消息傳揚出去……西山以後的日子,應該比當初的天脈山還要熱鬧……希望轉生後的姐姐,能夠精下心來,好好修鍊呢……
想到這,正在打坐的沐冉舞臉『露』得意的微笑,還未癒合的臉上,殷紅的傷疤越顯猙獰……
這次天脈山事件的餘波回『盪』甚久。三大門派的傑出弟子都有損傷,尤其是九華和空山兩大門派更是損失慘重。
洗髓池的人選居然從三大門派里輪空,落到了這些年來名不見經傳的西山頭上!這足以給尚未投拜山門的修真者們一些啟示。
所以雖然好不容易送走了號喪的秦玄酒,卻又扎堆來了一批想要投拜山門的年輕人。
丘喜兒拉著冉冉往山下看,這次來投拜的可不是平庸子弟,一個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樣子,一看就非池中俗物,還幾個都是本身帶著修為來投奔的。
一旦收入一批傑出的弟子,就意味著西山靈犀宮把握住了這次良機,機會一舉越過三大門派,為正道領袖。
可惜蘇易水現在雖然對教徒弟認真了許多,可對於桃李滿天下並沒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