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花聽了這, 急切地喚了一聲:「陛下!」
不過蘇域卻已經不想再聽她了。
這時老馮已經命將蘇易水的身抬走,然後轉道:「陛下,趕緊去準備吧。現在蘇易水剛剛損耗了元氣, 元神不暢, 正您移位的最佳時機!」
蘇域不想耽擱,這具破敗多病的身已經不堪重負, 他當然希望能早些得到強健的身。於他便命將冉冉和靜妃扣在宮中, 然後便出了靜妃的宮殿。
此時的靜妃『穴』位被解,不過跟冉冉一樣, 已經被捆了起來。看來留待陛下換了康健的身後,再來處置她們。
周飛花雖然被解了『穴』位, 可表情卻木木的。她還沉浸在蘇域方才袒『露』的實情里。
在她的印象里,陛下一直個溫和寬厚之。
只近些年來, 他被病痛折磨,才變得『性』情稍微有些怪異,不太喜歡。可萬萬沒想到,他為了換取健康, 居然私自養著惡龍, 還處心積慮要換成別的身……
這般做法, 與入魔有何區別?
當周飛花好不容易回神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冉冉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趴伏在地上,她雖然被捆, 行動不甚方便, 卻將耳朵緊緊貼在地上。
周飛花小聲道:「在做什麼?」
冉冉抬看著她道:「一會若大『亂』, 煩請尋機入蘇域的書房幫我尋一本書,這本書干係天下蒼的安慰,務必幫這個忙……」
就在周飛花想開口的時候, 突然不遠處的問湖方向,再次發出山崩地裂的聲響,只這一次,不巨龍躍起,彷彿如地震一般的悶響。
冉冉的眼睛瞪得溜圓,就在聲音將至的那一刻,突然沖周飛花低聲喊道:「快些閃開!」
就在下一瞬間,整個宮殿再次顫抖了起來,青石地板紛紛裂開暴起。
冉冉在石板裂起的瞬間,腳尖輕輕點地,不知怎麼的,竟然靈氣恢復,掙開了身上捆綁的繩索。同時她伸手拽起了周飛花,兩個一起閃出了行將倒塌的宮殿。
冉冉將周飛花放到了開闊的地界之後,取出剛才順手從侍衛身上抽下的刀,替周飛花將繩斬斷,迅速移位,擊倒了追過來的幾個侍衛。
然後,她與周飛花分路行動。周飛花朝著御書房去,她則默念御風訣快速朝著蘇域的寢宮去。
方才就在地板開裂的一瞬間,她立刻感到身變得輕盈了許多,自入皇宮以來就變得空『盪』『盪』的丹田再次充盈起了靈氣。
看來,師父御龍衝天失敗以後,便按照他們倆在水下商議的二個法行事了。
冉冉在夜探問湖之前,繞著整個宮殿跑了一圈,她按照自己感知到的靈力禁錮的強弱,畫了大致的地圖出來並用蠟封住帶在了身上。
她原本的打算送出宮去,讓二師叔她們看看能不能從從宮外挖掘地道,毀了宮殿下的地基。
這個工程雖然有些浩大,但若用符驅動稻草,並且找准方向的,幾夜的功夫能完成。
只要地基毀了,二師叔他們可以進來幫忙了。
不過在水中看到附身在龍身上的師父後,冉冉倒改了注意。
如果師父不能藉助端午正陽之氣上天,那不妨試著入地,徹底毀掉皇宮地基的八卦陣法,讓它再不能禁錮靈力。
現在看來,這個法果然奏效了。蘇易水在上天失敗之後,便試著從問湖的湖底軟泥遁入地下。
雖然將龍當泥鰍用,有些折損小龍的尊嚴,但這等關,卻不顧得許多,只有解了禁制才可以逃出天。
不過他們的原計劃里可沒有將師父的身給蘇域這一關節。所以冉冉沖開了禁制後,便顧不得周飛花,只一個快速地朝著蘇域離去的方向前行。
當到了蘇域宮殿的門前時,門前的那些侍衛們甚至沒有看清影,只覺得一道白光從面前一閃過,冉冉已經飛身躍入了宮殿,
此時在宮殿里,已經鋪擺了法壇。
蘇易水和蘇域分別躺在了一副鋪擺在地的太極陰陽魚的黑白兩處。他們的手腕上纏繞著相連的紅繩。
那老馮則坐在陣法的陣眼處念念有詞,就算宮內周發崩裂,沒有阻止他。
冉冉注意到師父和蘇域的頂各有一盞油燈,此時蘇易水頂那盞燈似乎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燈火在羸弱地跳動。
冉冉抽出了機關棍,只一個飛身,就將老馮撅下神壇,同時抽出匕首,一下斬斷了二手上的紅繩。
她的行動很快,可老馮卻驟然睜眼,發出哈哈大笑:「臭丫,已經遲了一步!」
就在她砍斷紅繩的那一瞬間,蘇易水上的燈已經徹底熄滅。
隨著燈火熄滅時,蘇易水猛然睜開了眼睛。
冉冉急切地過去拉他:「師父,感覺怎麼樣?」
蘇易水抬眼慢慢轉看著她,轉看向他身旁躺著的蘇域,嘴角慢慢地笑開了……
他突然伸手反握住了冉冉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要去點她的靈『穴』。
一旦靈『穴』被點,再澎湃的靈力很難使用出來了。
冉冉平日的修行就跟師父練習推手過招。西山的三個徒弟里,只有她蘇易水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蘇易水動手的一瞬間,冉冉很自然抬手格擋,招拆招。
但此時的師父然沒有留餘地,招式凌厲。冉冉心道不好,連忙迅速後撤,跳出了陰陽魚外,她此時後脊樑都出了冷意,看著這個俊美如昔,沖著她微笑的男道:「……不我師父!」
男慢慢站起,有些狂喜地看著自己的身與雙手:「雖然不朕的身,可卻自動保留了原主的神技,朕很滿意……」
著,他順手畫勢,做了個定身訣,快速朝著冉冉襲去。雖然蘇域沒有修真,但這具剛剛得到的身卻個修真的奇才,起訣做法,都成了身的自動記憶。
蘇域心念流轉間,便可以大顯神威了!
冉冉的瞳孔一縮,她害怕的事情已然成真,師父的身居然已經被蘇域給竊取了!
不過好在,她跟師父日常的攻防演練成了身的自動記憶。她很自然地躲開了師父的定身術,並閃到了一旁。
就在這時,窗外再次傳來龍『吟』之聲。原來皇宮的地基被毀以後,綁縛在龍身上的鎖鏈失了神效,所以那條小龍終於可以一飛衝天,騰入雲霧之中。
它飛得極快,騰入雲霄里便不了蹤影,應該朝著它的故鄉龍島去了。
冉冉知道,這龍被養得殘暴,一旦掙脫束縛,不可在京城停留。
師父應該準備依照計劃將龍送回故里,算完成了故的承諾。可他想回來的時候,身已經被奪舍,師父只怕要永遠困在龍身里了!
「不必害怕,我不會為難的,甚至可以比的師父對還要好。」蘇域微笑著對冉冉道,「冉冉,知道嗎?前世其實就……」
還沒等他完,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低『摸』向自己的脖。
此時脖處的那鏈上似乎有什麼灼燙的東西,當蘇域一把拽下來時,才發現那一塊快要裂開的符玉。
此時這東西灼燙得讓抓握不住,蘇域被燙得一縮手,便將它扔甩了出去。
冉冉暗叫不好,閃身過去要接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玉哐當一聲碎裂開來,大股的水蔓延開來。很快就淹到了蘇域的腳下,同時彷彿有無數的怨靈在水中沉浮,發出桀桀怪笑:「自由啦!終於出來啦!」
靈泉被囚禁了甚久,方才蘇易水的身被易主的時候,禁錮靈泉的力量鬆懈下來,同時皇宮的地基被毀,讓它的力量覺醒,蘇域方才那一摔,徹底將它放了出來。
靈泉苦等這機會甚久了,那大股的水彷彿妖魔的手爪一般,立刻快速爬上了蘇易水的身,並將他纏繞包裹住,想要徹底掌控他,同時發出怪笑聲:「還魔的身與我最契合……不對,這身里的元神怎麼換了?好好!只要貪心的,我都愛!」
很顯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蘇域原以為勝券在握,卻萬萬沒有想到蘇易水的脖上掛著陰界靈泉。現在靈泉後來居上,要成為這身的新主了!
靈泉在壞笑的同時,迅速掌控住了蘇易水的身,他的雙眼開始變得爆紅起來!
蘇域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要被擠炸裂一般,不禁抱發出痛苦的哀嚎,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怪異,刺得耳膜疼。
此時此刻,似乎所有的壞事都發在一處了,冉冉卻迅速冷靜下來,伸手掏著懷裡的金符。
她不知道這金符還不能徹底鎮住被靈泉徹底附身的,不過只能冒險一試。
不然靈泉若掌控了蘇域,那麼便掌控了天下,不知要做出什麼樣的大惡來。
就在這時,有閃到了她的身旁,冉冉一看,居然周飛花去復返!
她看著雙眼赤紅的蘇易水,身都在微微發抖:「怎麼回事?魔現世了?」
很顯然周飛花過紅了眼睛的蘇易水,不過她嘴裡的「魔」什麼意思?
冉冉顧不得細問,掏出了兩個金符,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周飛花:「將這個貼在他的額上,不然的,靈泉『迷』心竅,不知他能做出什麼來!」
這兩個女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默契的程度卻異常契合,互相遞送了眼神之後,便分路從左右夾擊去。
被靈泉附身的蘇易水靈力暴漲,加難以應對。周飛花雖然劍法高超,卻難以招架如『潮』水般的靈力,很快就被震飛了,整個身撞在殿柱之上。
冉冉這邊苦苦支撐,試圖接近他,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就在這時,他怪笑著揮手朝著冉冉襲去。
冉冉其實可以堪堪躲避開的。
蘇域現在完失了智,招招都不留情,每一下都能拍得元神殘破。
可冉冉咬了咬嘴唇,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當蘇域一記狂風暴雨般的靈掌襲來時,冉冉並沒有躲,承受了這擊打在後背的一掌,在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順勢一個翻身,將金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沒有辦法,只有挨了這一下,她才能近得了他的身。冉冉方才迅速做了決定,冒死換得這千鈞一髮的機會。
只這次,金符不那麼好用了,雖然蘇域稍微停滯了那麼一下,可接下來,他徑自一震力,竟然將金符震開,然後再次襲向了冉冉。
可就在這時,一陣龍『吟』突然在天空中炸裂發出,宮殿的屋頂被狠狠撞破,那條小龍去復返,發著龍『吟』,朝著蘇域席捲來,一下就將他卷上了半空,再次呼嘯去。
冉冉忍著劇痛,試著舒緩一口氣,朝天空吹了口哨,喚來朱雀,當朱雀舒展巨翅,恢復型的時候,她跳上了朱雀的背上,朝著那龍消失的地方急急追攆了過去。
只方才她承受的靈力毫無保留,就算冉冉穿了軟銀甲無法阻擋。此時她衣服里的軟銀甲盡碎,身不住感覺發冷。
冉冉清楚這受了極重靈力內傷的表現,丹田的氣田如打漏的水缸一般,迅速變得『盪』然無存。
她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
那龍飛得極快,可恢復型的朱雀飛行如箭,很快便衝到了巨龍的身邊。
被靈泉附身的蘇域一直在跟巨龍不停扭打,最後雙雙跌落。雖然沒有到東海,可此刻已經到了近海的海面。
當它們跌落下去的時候,冉冉駕著朱雀俯衝下去。
冉冉趴在朱雀的邊,痛苦地小聲道:「小朱朱,幫幫我,的血可以凈化魔,可不可以……讓我取一些?」
朱雀在天空迴旋,高聲鳴叫。冉冉試探用嘴咬住了它的後背,朱雀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默許了冉冉。
於她用力一咬,朱雀疼了高聲鳴叫,卻並沒抖落身上的冉冉。
當冉冉嘴裡吸了一口朱雀靈血之後,朱雀已經飛到了小龍的身邊。冉冉趁機跳下。一躍勒住了正跟纏鬥的蘇域,然後勒住他的脖,扳著他的,將自己嘴裡的朱雀靈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朱雀本身就辟邪的聖,當初那些魔域長的嗜仙蟲都不敢靠近它。
現在朱雀的靈血被冉冉哺入了蘇域的嘴裡,然後冉冉便筋疲力盡地跌落了下去,若不龍爪及時將她接住,她差一點便掉入了海中。
這時,蘇域急切地想要嘔出朱雀靈血,卻已經來不及了。靈泉耐受不住,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然後如汗如血,爭先恐後地從『毛』孔眼睛裡鑽了出來。被小龍一口便吸入了嘴裡……
冉冉還想再支撐下去,可她受的內傷太重了,實在支撐不住,就此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潮』濕的山洞裡,身下墊著的一堆乾草……
冉冉的胸口依舊很疼,她借一旁的篝火看向周,正好看披散著長長發,光著膀的男正在篝火旁打坐……
看著蘇易水的側臉,冉冉一愣,猛地想起師父的身如今已經被蘇域給佔用了!
當到這,她開始『摸』索身,想找找自己的身上還有沒有金符。可這一『摸』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師父的內衫!
這內衫她去山下的裁縫鋪挑布做的,她自然一眼便能認出,再抬看她的衣服已經用木棍撐起,正在篝火的旁邊烘烤著……
「狗皇帝!誰讓脫我衣服!」冉冉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後背被上了木板,想起身都很費勁兒。
就在這時,正在調息的男緩緩睜開了眼睛。冉冉發現他的眼底顯出一抹淡紅『色』,頓時心裡一跳。
糟糕!靈泉還沒有驅散?
就在這時,男走了過去,一把按住了想要動的冉冉,冷冷:「再動,骨就要斷成幾截了!恐怕以後就要癱在床上了。」
這個男沉著臉的樣,並不像笑面虎蘇域,反像他那個清冷的師父。
冉冉保持靜止不動,可眼底卻已經積蓄了淚水:「蘇域,若想要長,我把我的身給可好,將身還給我的師父吧!」
那男聞言冷笑了一下:「怎麼給?」
冉冉其實不抱希望,因為蘇域似乎不怎麼想當女。她的身對於他來應該沒有什麼誘『惑』力……
可就在這時,男但俯下身,長發垂落在了她的臉側,一雙帶著淡淡血紅的眼緊盯著她道:「跟對心懷不軌的男出給身這樣的來,不想想後果?」
冉冉覺得狗皇帝倒打一耙,她還沒痛斥他饞她師父的身呢!
不過……看他瞪著她的眼神……怎麼越看越覺得像師父?
就在這時,男似乎在努力壓制心裡的怒火,壓制著眼底漸漸升起的紅『色』,於拎起了篝火上的烤魚,道:「前些日不嚷著要吃新鮮的海魚嗎?今天倒如願了,可惜這裡沒有酸果配魚,就湊合吃吧。」
冉冉聽得屏息……這讒海魚的,還她沒到京城時跟三師姐的。當時師父就在旁邊,自然聽了。
狗皇帝萬萬不會知道她的這……這不意味著師父回來了!
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之前在西山的瀑布上,曾經做了什麼?」
他再次低下了:「問哪件事?喝酒?聽琴,還嘴對嘴的救我?」
嗯……他得倒分毫不差,可他的言語和表情怎麼那麼孟浪?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沉穩的師父……
他問這時,臉兒挨得冉冉越來越近,看上去,好像要嘴對嘴地救一救不知道怎麼呼吸的小徒弟……
冉冉身上固定著板,動動不得,眼看著他快附上來了,只能大喊:「師父!都嚇死我了,居然還在這戲弄!可知……我以為再回不來了呢!」
這時,冉冉的眼圈都紅了。
可蘇易水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只挑眉冷聲道:「我挨得近些就不行了?不還主動吻了蘇域嗎?」
「什麼吻不吻的?我明明為了『逼』出靈泉,才迫不得已將朱雀血……哺到……不對啊,那嘴不的嘴,怎麼可以我主動吻蘇域呢?」
被師父那雙俊美詭異的眼睛盯著,冉冉方才差點不出來,總算最後關,才想起自己的迫不得已。
那驅魔!且她吻的師父的嘴……
嗯,現在想起來,冉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應該害羞一下,順便跟師父誠懇道歉,畢竟,她算輕薄了師父。
可蘇易水卻低下,吻住了她餘下的。
這次的吻帶著絲急切,仿若確定易碎的珍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懷抱中一般。
冉冉受傷動彈不得,只能任著師父將她親吻得快要窒息……
待二的唇總算分開的時候,冉冉看著他的眼睛,似乎紅『色』消散了一些。
「師父……不算……」
師父明明過以後二恪守師徒本分,誰不能越雷池半步的!怎麼現在倒親起來沒完?
好吧,雖然她「輕薄」了師父在先,但有光明正大的由。師父這般為了什麼?
蘇易水還真有正當的由。
當時冉冉餵了那一口朱雀血很管用,當時便禁錮住了靈泉的魔『性』。
蘇域的元神剛剛依附,且他之前靠龍來續命,已經吸了不少龍氣,自然帶了些魔『性』。
他剛剛奪舍,根基還沒有穩固,結果朱雀血首先將蘇域的元神當了邪,驅散了出去。靈泉被吸附到龍嘴裡,與蘇易水的元神融合。
蘇易水藉助靈泉的力量,趁此機會終於從龍身上轉移到了自己的身里。
只蘇易水還不能將靈泉『逼』離身。因為符玉瓶被毀,若『逼』退了靈泉,它隨便依附在別身上,勢必一場血雨腥風。
蘇易水唯有將自己的身作為符瓶,來暫時封印住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