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糾當然知道蘇易水想要換什麼人, 卻意味深長地笑道:「在赤門的道場做生意?也要看想不想跟你談?」
身為魔道中人,能當土匪搶東西時,幹嘛要學規矩人做買賣?
蘇易水依舊像當初在絕山上跟魏糾交換密匙時的樣子, 慢條斯理道:「因為拿捏著你赤焰山的命脈啊!現在淬金之火只是暫時進入衰弱時期, 若將它徹底激發出來,你赤焰山瞬間便成為火海。到時候你這百年的道場毀於旦, 想跟談, 恐怕也沒有本錢了。」
說話間,他微微轉動了手中的那冰球, 裡面的火苗驟然升溫,周遭的空也升溫幾許……
魏糾吃了蘇易水多的虧, 對他真的是很忌憚。若是能不動手,便從他手裡得了這淬金之火也甚好。
再說了, 就算這淬金之火不是真的,那個老酒蟲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大用途了。
想到這,魏糾試探道「你確定想要做這個買賣,依看, 這是賠錢生意!」
蘇易水冷冷道:「你也要想清楚, 過了這個村, 就沒有這個店了,若改了主意,你覺得你能攔住?」
方才揭穿冉冉身世之後, 蘇易水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平靜, 完沒有現出洗魂符的效果來。不過後來他將薛冉冉扯走, 應該是私下裡『逼』去了。
魏糾想到酒老仙醉酒之後跟他說過的真言,不由得笑意加深:「好啊,既然你這麼誠懇, 本尊若不答應,豈不是不給你面子?你要換的人是……」
蘇易水道:「將酒老仙完好無損地交給,便給你這淬金之火。」
他這話處,周圍的人都驚怒異常。
對西山派勉強還算友好的飛雲派長老嚴肅說道:「蘇易水,你要慎!將淬金之火交到魏糾這種魔頭的手裡,豈不是要將天下人的安危也交到他的手中?」
蘇易水冷冷道:「天下的安危不是有諸位正道匡扶嗎?只是將淬金之火留在了赤焰山,相信魏尊上也會跟諸位好好談談生意,該如何拯救天下。」
這話出,諸位長老又是罵聲四起。
魏糾不想這些老乾皮們攪合了他這筆買賣,只揮手,便下了禁言咒。
此地是他的道場,又屬火的屬『性』,所以魏糾在這裡的法力更加凸顯。雖然只是普通的禁言咒,卻愣是封住了在座諸位長老之口。
然後魏糾對蘇易水道:「既然是你的生意,便不需要別人來攪合。」
說完,魏糾揮手讓教眾隔開了諸位長老,然後便讓人抬來了個酒缸。
酒缸里酣睡著個鬍子『亂』蓬蓬的老頭,正是被劫掠走的酒老仙。
魏糾先前跟蘇易水打交道時,總是吃虧,這次也不能不提防。
不過蘇易水似乎真的很想馬帶人離開,所以換人交東西點廢話都沒有。
蘇易水驗明了酒老仙的正身,拍著他的臉,讓他說了幾句酒話後,便讓羽臣他們將酒老仙駕走。
魏糾似乎怕蘇易水改了主意,而且他和冉冉能毫髮無傷地進入炎熱的石縫,這等實力也頗讓他忌憚,所以他甚至都沒有讓門人阻攔,便讓西山行人下了赤焰山。
是到了山下時,高倉心裡發急。
他是個耿直的少年,心裡也憋不住話,便直愣愣地:「師父,您將淬金之火交給魏糾,豈不是要背負罵名?」
冉冉沒有說話,不過卻已經猜到了蘇易水這麼做的原因。那淬金之火直在淬鍊著人魔王的不死之身,若是完煉化了也無礙。
是偏偏那個金頭骨不翼而飛,人魔王被焚燒萬年,怨念至深,那淬金之火也必定沾染怨,所以持握這物的人,其實就是握了張咒符,人魔王若真的卷土來,必定會追尋淬金之火的息大肆宣洩怨恨。
這麼想來,再也沒有比魏糾更適合的人選了,由他來保管淬金之火,再來頂頂人魔王殘餘的怨念,這叫以毒攻毒,相信魏尊上定有能力做好這份差。
想到這,冉冉還替那位自認為佔了大便宜的魏糾嘆了口。他若知道人魔王的屍身沒有完化乾淨,恐怕打死都不會要那淬金之火的。
不過這等天大的機密暫時還不能告知師兄弟們。
如今好不容易救出了酒老仙,就看老仙如何替蘇易水解開洗魂符,恢復他所有的記憶了。
到了山下的時候,沈闊還在照顧受傷的師弟岳勝。岳勝的傷勢很,此時已經意識昏沉,看上去奄奄息了。
冉冉低頭看著岳勝受傷的手臂,蹙眉道:「沈師弟,你是不是忘了給他換『葯』?這斷臂的傷『葯』過了兩個時辰,『葯』效就會減弱,須得換上新『葯』。」
沈闊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師父和你們直沒下山,心裡擔憂,所以忘了換了,還請師姐責罰……」
冉冉搖了搖頭,畢竟都是半大不大的男孩子,讓他們細心照顧病患,也確實有些難為人,蹲下來給岳勝換了傷『葯』。
不過岳勝現在需要早點回西山,在合適的道場里將養,只是他的斷臂再也接續不上,也不知以後的修行之路能不能繼續。
待回到客棧時,冉冉迫不及待去尋找那個給鞋的老者。
是找遍了客棧上下,又拉來看店的小二詢,那小二卻說他店裡從來沒有冉冉說的那樣的老者。
這個人,就像憑空里冒出來的樣。
至於用大價錢換來的無價之寶酒老仙,也不知道在赤焰峰被灌了多少酒,直昏昏沉沉,睡個不停。
後來冉冉將清心丸塞入了他的嘴裡,這才讓老仙從酒鄉里醒了過來。
看清了薛冉冉時,酒老仙還睡眼朦朧道:「這酒勁真大,竟然將人夢得這般清晰,小丫頭,你又來給釀誤天仙啦?」
冉冉伸手扯了扯他的鬍子:「疼不疼?」
見酒老仙乖乖點頭,又道:「所以這不是夢,們已經將你救了出來,你是不是曾經給魏糾張洗魂符,知這解洗魂符的法子?」
等酒老仙弄清楚自終於得救,骨碌爬起來,心虛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千萬別扣屎盆子,豈會跟魏糾那等人同流合污?若他將灌醉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總之不記得的概不認!」
當年沐清歌就是被人陷害說是魔道禍害,最後在元沒恢復的時候慘遭圍攻。
酒老仙俗念,對紅塵眷戀得很,所以他抵死不認自曾「幫助」了魔道之人。
冉冉哭笑不得道:「又不是九華那些人,給你扣什麼屎盆子!你若不記得也行,只你要如何解洗魂符?」
酒老仙定了定神,急切道:「丫頭,你中了洗魂符?是忘了誤天仙的釀造法子,還是忘了別的要情?」
等酒老仙知道原來是蘇易水被洗魂時,頓時長出口:「原來是他啊,那就沒有什麼題了,像那種沒心沒肺的東西,忘了情愛,也無關緊要。」
冉冉急了,兇巴巴道:「怎麼無關緊要?他將忘得干二凈,還誤會是別有心機!」
酒老仙看著正好立在半開的門口的蘇易水,他似乎也聽到了冉冉方才的低喊,身子微微僵。
就在這時,冉冉突然想起酒老仙的脾,立刻小聲道:「你若給他解了符,再給你釀美酒,做下酒的小菜好?」
酒老仙聽得很是神往,然後又遺憾地搖了搖頭道:「惜了,洗魂符沒有靈符解,不然又能喝幾頓好酒了……」
冉冉聽了這話震:「什麼?你說無法解……這怎麼能?」
蘇易水在門口也微微皺起眉頭,他終於明白魏糾對他說「你別後悔」這句話的意思了。
魏糾應該早就清了酒老仙關於這符能不能解的題,且早知道了不能解,這才放心地跟蘇易水來交換了。
怎麼說呢,這二位宿敵算是互相陰了下對方,勉強打了個平手!
冉冉時心裡空『盪』『盪』,默默轉身準備出房間。
沒想到,轉頭時,卻看見蘇易水正立在門口,也不知聽了幾時。
四目相對時,想到蘇易水竟然再也想不起往,的心彷彿也被割掉了半,只低頭越過他,朝著院後奔去。
而蘇易水忍了又忍,終於舉步追攆了出去。
酒老仙望著他倆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只是說沒有靈符能解,又不是沒有辦法解,他倆怎麼話不聽完就走?」
不過那法子本來也難,不是人力能扭轉的,酒老仙覺得不說也罷,想到自這些子遭的罪,酒老仙也沒心思攪合那些小女的情情愛愛,他舒服地伸腰,然後倒在了綿軟的床榻上,又開始呼呼大睡……
再說蘇易水追攆出來之後,眼便看到了在槐樹下發獃的冉冉。
好像自從淬金之火被被封印之後,赤焰山周圍的溫度下子就降溫不少。
甚至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雷聲大作,下起了當地許久未曾遇到的大雨。所以此時站在樹下仰頭望天的女孩臉雨水,也分不清方才有沒有傷心流淚。
蘇易水默默運功化為靈盾,隔絕了大雨,也將失魂落魄的女孩罩入其中,他沉聲道:「你在想什麼?」
冉冉回過神來,又遺憾地看著光禿禿的樹枝,喃喃道:「下雨了……真好,待明年春暖,這樹上也會開花了,槐樹花包羊肉餃子好吃了,惜……你應該不記得那滋味了……」
在今年開春的時候,給師父包過槐樹花餡的餃子。
那時,他陪著在山上,借著修習輕身術的借口,看著漫山遍野地跳躍摘花。
那時陽光媚好,白衣素雅的男人,舒展長臂,寬袖翩然,在清風花雨里彈奏悠揚的古琴,而則伴著節奏時而輕緩,時而歡快的跳躍,摘了滿滿背簍的花。
以至於很長段時間後,每次聽到師父彈奏相同的曲子,鼻息間彷彿溢滿了槐花香……
蘇易水知道,他不能解除洗魂符的情給冉冉的打擊似乎很大。
其實他也很好奇,自究竟曾經對這個沐清歌的轉世產生了怎樣的情愫。洗魂符洗掉的是刻入骨髓的情愛,他怎麼能會愛上沐清歌——那個把他當做消遣玩意的魔女!
蘇易水有滿腹的惡毒話要講,是看到了冉冉的失魂落魄的樣子,那些話滾到舌尖時,突然煙消雲散了。
他蹙眉道:「你今世相逢也不過兩年,以前發生的情,就算記不起,你也件件講給聽……有樣你要記住了,莫要添油加醋,演繹出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記得沐清歌頑劣的『性』格,總是抓住切時機捉弄人,若是肆無忌憚地讓自講,恐怕要加入些荒誕走板的橋段了。
冉冉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突然苦笑了下:「什麼是演繹出來的東西?比如……像你總是趁著周遭沒人,偷偷親吻這類的荒誕嗎?」
蘇易水被的放肆之詞得蹙眉道:「這還用?這種荒唐話,你說了也要有人信才行!好了,你現在真不足,若是這麼淋雨,只怕要寒入,還是快些回房裡烤烤火吧……」
說完,他徑直拉著冉冉的手便朝著屋子裡走去。
薛冉冉說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那他姑且信之。
目前來看,還算純良的小姑娘沒有沾染前世沐清歌玩世不恭,吊郎當的鬼德行。
薛冉冉既然是他的徒,他自然得將教好,若真的又變成前世的德行,他自然也會肅清門戶,不會容忍的!
但是現在,他只想讓趕快烘乾身子,再趕緊振作下,掃落滿臉的頹唐。
對了,方才他讓羽臣燒了熱水灌滿浴桶,所以現在正好以讓冉冉先泡……
當他們剛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酒老仙正立在客棧門口。他打了個酒嗝,開口道:「你們方才怎麼走得那麼快,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冉冉沒精打采道:「老仙,你最近別喝酒了。那赤門眾人給你喝得都是烈酒,很傷身,就算你真成了仙,這麼喝也要燒壞副腸胃的!」
酒老仙指了指浴室的門道:「的意思是,雖然洗魂符不用靈符化解,但是它其實堵塞了人之情脈,若是配以金石秘『葯』,便以稍微緩解下,已經調好了水,你會讓你師父泡泡,看看有沒有效果……」
說著,他又打了個酒嗝,轉身朝著自房間走去。
冉冉聊起門帘子看,裡面的浴桶里果然是滿滿飄著金粉的水,聞起來也帶著股子好聞的香。
冉冉的臉上帶著些微的希翼望向了蘇易水。
蘇易水想了想道:「你先回房裡去吧。」
既然這水加了金石秘『葯』,冉冉自然不能泡了,所以他讓冉冉先回房中。
蘇易水要泡澡的話,自然不好在旁邊掠陣。
冉冉回屋子換了衣服,還是忍不住又去找酒老仙。他這個人沾染到酒,整個人都是『迷』糊糊的不靠譜,這麼剛醒就配出了『葯』來?還是要清了才好。到了酒老仙的房間,他卻又呼呼大睡,看上去睡意甚沉。
冉冉掏出了自隨身的酒葫蘆,這裡是僅剩下點的誤天仙的二十年陳釀。
待打開酒塞子時,酒香味比任何醒酒丸都管用,酒老仙個呼嚕都沒有打完整,就立刻睜開眼睛醒了。
「小丫頭,竟然有這等私藏,快些給解解饞。」
想到師父也許能解開洗魂符,冉冉的心裡也輕鬆了些,哭笑不得道:「在天脈山上見過了你成仙的哥哥『葯』老仙。雖然你們長得模樣,但是脾秉『性』真是天差地別……就是不知你跟你哥哥配『葯』的本相比,相差幾何,那『葯』沒有什麼其他副作用吧?」
酒老仙放下酒壺,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道:「和兄長個丑個俊,長得像爹,他長得像娘,你怎麼說他跟模樣?難道他成仙以後變醜了,所以也變成了身材方正的酒缸?」
聽了這話,冉冉的笑容凝固了,愣了愣,把奪過了酒老仙手裡的酒袋子,高聲道:「你說什麼?你跟你哥哥長得點都不像?」
酒老仙似乎也被嚇了跳,老實點頭,然後笑道:「許多人聽了們兄弟的名字,便以為們是雙胞胎,長得也模樣……哈哈哈,哥哥是貌美得很,不遜於蘇易水那個小白臉呢!」
而這時的冉冉卻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了。
如果當初在天脈山遇到的不是『葯』老仙,那……那個人到底是誰?
想到那個故意變成『葯』老仙的模樣,引導著入池的人,冉冉簡直不寒而慄。騰地站起身來,端起茶杯,將水潑到了酒老仙的臉上,又道:「那你方才給師父下了解開洗魂符的符水?」
酒老仙被潑得有些發矇,時也忘了發火,更被眼前冉冉的眼神嚇得有些醒酒了,老實說道:「什麼配『葯』?洗魂符如何能用『葯』來解?方才直在睡覺,哪裡顧得上給姓蘇的配洗澡水?」
冉冉騰地站起身來,快速朝著客舍的浴池飛奔而去。
當闖入了浴池時,蘇易水已經脫了上衣,『露』出『迷』人的腰線,窄腰圍著浴巾,正立在池邊,看著那滿池的金水愣神。
也不知他在遲疑什麼,不過好在他遲疑了,冉冉才得了機會攔住他。
冉冉飛身便撲了過去,下子將蘇易水抱住。
蘇易水挑眉看著兇巴巴按住了自的小姑娘,而聞聲而入的高倉和沈闊也入了浴池,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幕。
冉冉剛才飛奔而來時已經拼了力,此時真虛脫,便無力地趴在了蘇易水寛實的胸膛里,低聲道:「這符水有詐,萬萬不入內……」
蘇易水看虛弱蒼白的臉,立刻覺察到的息又衰弱下來,連忙將抱在懷裡,回到卧房後開始為運調息。
待好些時,冉冉才將酒老仙的話說與蘇易水聽。蘇易水立刻聽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假冒酒老仙打了時間差,提前給他下了「『葯』方子」。
當蘇易水拎著酒老仙去驗看那滿池子的金水時,金水卻已經被引出導管傾瀉乾淨了。
看池子的高倉和沈闊時,他們也茫然得很,只說兩個人方才都守在了師父的卧房外,不曾回來浴池,所以也不知道是誰將水給放了的。
是冉冉卻覺得心頭仍然陣微顫,輕聲道:「那個冒充酒老仙的人,不止次出現在們的面前……」
當初在天脈山上時,『葯』老仙的身上就散發出股獨的草『葯』味道。而後,在進入陰界時。他們在花海便遇到的那個兩眼皆瞎的放牧老者,身上也有類似的味道。
不過他身有殘疾,常年用『葯』也是正常的,加之冉冉當時的注意力也都被詭異的花海吸引,所以沒多想。
是後來,當他們準備前往赤焰山時,那個贈送草鞋的看店老者身上也嗅聞到了同樣的草『葯』味道。
現在仔細回想,冉冉覺得自應該相信自的狗鼻子,這三個人分明就是同個人!
想到居然有個人直尾隨著他們的行蹤,甚至引導著們的行動,冉冉只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待的血脈安穩下來後,轉頭望向了蘇易水:「師父,你方才直沒有入池,在想什麼?」
蘇易當然不會告訴,他方才在想著冉冉的荒誕之言。
什麼他會尋個沒人的地方去親吻?難道他是村裡娶不到女人的老光棍?竟然會做出如此荒誕不經的情。
他又想起冉冉說這話時,臉上再正經不過,萬這是真的……蘇易水想想都恨不得掐死敢這麼做的自。
不過那女孩的紅唇如櫻花暈染,看著是那麼柔軟,若是真的親吻上,又該是什麼滋味?
這麼想時,蘇易水突然覺得臉頰發熱,時神遊不能自已,待回過神來時,便看見那女孩狠狠撲來,抱住了自……
雖然那金水被放掉了,到底是留了些殘漬。
酒老仙被拎提來仔細驗看,皺眉道:「這……是大能高人用來製造凶符的金蛹粉,這粉如果被加持了的話,則是附魔的上佳引子。有人要刻意引著蘇易水泡這水,這……是要利用他附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