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3月14日,一列軍用火車開到了海拉爾,從列車走下來的是新任中東鐵路哈滿護路軍司令、呼倫貝爾警備司令、東北軍陸軍步兵15旅旅長蘇炳文將軍。蘇炳文1914年畢業於保定軍官學校,先後參加過討伐張勳復辟、出兵東、直皖戰爭和第一、二次直奉戰爭,1926年以戰功調任東北軍85團團長,次年春又以戰功升任第六旅少將旅長,1928年1月改任東北軍17師師長。皇姑屯事件發生後,蘇炳文先後任東北邊防軍駐黑龍江省副司令長官公署中將、參謀長,兼國防籌備處處長、省政府委員、保安司令部中將參謀長等職。
蘇炳文紮下軍營,就去都統衙門拜訪了凌升,兩人相見恨晚
,迫不及待地坐下來,互相暢談著自己的理想,青年時代的志向,以及目前的局勢,他們一直聊,不忍分手。華林泰給他們備下酒、奶茶,以及手把肉,先離開了。
凌升就和蘇炳文就一直留在辦公室里,把著酒,一直喝到天明,依依不捨地分別。
隨後,凌升帶著華林泰又去蘇炳文軍營回訪,見蘇部條件簡陋,各種物質吃緊,凌升就吩咐華林泰立即從扎賚諾爾煤礦拉一車煤,並備好一大批肉食送過來。蘇炳文感激不已,大擺宴席,又喝了一個通宵,交換了對形勢和未來怎麼合作的種種看法。
7月中旬,一個星期日,呼倫貝爾都統衙門的筆貼式扎拉噶和保安隊騎兵連長噶達兩人見天氣晴好,就騎馬來到索倫右翼旗以南敖包胡其一帶,盡情地馳騁遊玩,無邊的青草讓人心曠神怡,各種蚱蜢亂飛亂蹦著,成群的蜜蜂在馬頭和他們的耳邊嗖嗖地飛過。他們興奮地騎了一程,放慢了馬蹄,緩緩地翻過一道小緩坡,下到草地中央的一個河邊,一邊為著躺下來休息,順便也飲馬時,突然看見河邊柳叢里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那不會是草原上的人,草原上人們的肩膀、身體的習慣動作,一看就能分辨出來。
扎拉噶和噶達立即警覺起來,伏下身子,慢慢地靠近,隔著柳叢細細地觀察。總共有四個人,扎拉噶給噶達比了個手勢,噶達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絕不是本地人。噶達在手心比劃著描了幾下,扎拉噶心領神會,知道噶達的意思是他們正在畫圖。
看明白了,兩人互相做個回頭的姿勢,就又伏了身子,借著柳叢的掩護慢慢往回退走。
「一定是四個日本特務,在繪圖。」噶達肯定地說。
「我看也是。」扎拉噶一邊上馬,一邊催促著,「快!趕緊回去報告。」
兩人騎馬疾馳,趕到凌升家裡,報告了情況,凌升一邊怒罵,一邊隨手寫了封信,就叫噶達和扎拉噶趕緊去軍營找蘇炳文將軍。
蘇炳文得到消息,立即派出連長李東國帶隊去抓人。「記住,最好要個活的。」蘇炳文憤怒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大聲地對身邊的人說:「茫茫草原,日本人進來了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他們就先來人繪圖。這說明他們隨後就有大的意圖。」
李東國帶了十餘騎,隨扎拉噶往河邊飛奔。
看看近前了,李東國大喝一聲,指揮手下包抄過去,敦促日本人投降。正在繪圖的日本人立即開槍,李東國只好指揮還擊,對射了一陣,三個日本人被打死了,剩下一個顯然受了重傷,趕緊就跳進了河中。
十多個人繞著河的兩邊找了很遠,居然沒發現任何蹤跡。
天色暗了下來,李東國只好收隊回復命令,蘇炳文少不了一番嚴厲的斥責:「這麼個事也辦不好。你不知道草原上,光光溜溜的沒有遮攔,很容易就把人打死了?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還找不到一個跳河的傷兵,難道真就飛了?」
扎拉噶也已報告了凌升,凌升便和華林泰猜測著。「很有可能,那人當時並沒有跑遠,而是就躲在水中,或是借著蘆葦管什麼的呼吸。」華林泰懷疑說。
「那這會兒說不定正藏身在哪家牧民家蒙古包里,我們多派出些人,搜索一下。」凌升急速地吩咐。
奈勒爾圖去北邊邊防哨所跟蘇聯人接頭去了。華林泰趕緊去找哈斯巴特爾,他知道哈斯巴特爾是另一個情報組的頭目,但此事無關情報,只是為了找到一個逃跑的日本人,並不存在違反情報紀律的事。華林泰說明了情況,哈斯巴特爾立即就布置讓德文斌、鄂廷尋、阿達、葆定、倭信泰、沙德勒圖,在敖包胡其一帶的村子裡去打聽,並守住地勢較高的地方,看有什麼地方會有炊煙升起來。
凌升也命春德派出衙門的人協助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