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文海頭戴白紗。他含著淚眼,看著已經加裝好副油箱並加滿油彈的那架霍克III,那架滿身戰傷,而越戰越強的英雄飛機。
霍克III被緩緩的推出機庫,從遠看去。彷彿那架飛機在哭泣,彷彿在怒吼,彷彿在傷悲。
楊文海摸了摸那堅強的機翼,楊文海的手感覺到有些不平。因為那是中彈後被修補的痕迹,每一個彈孔都是芹澤徽中隊長的戰功記錄。
然可惜的是,芹隊長已經不能在駕駛這架伴隨著中國空軍成長、伴隨著中國空軍初次參戰至今的元老飛機了。
楊文海爬進駕駛艙,他閉上眼睛集中精力。用他手上敏感的觸覺去感受操縱桿、去感受電門、去感受油門。終於他的腦海里出現了,芹澤徽中隊長曾經駕機迎敵的場景。
那架霍克III螺旋槳加速,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吼叫。它是在說:「走吧!去接我的主人回家。」
楊文海也好像聽到了它說的話,輕巧的霍克III機頭一揚,帶著期待、帶著憤怒,奮力高飛。
楊文海在機場上空繞場三圈,以示對家的留戀。此後,飛機全速爬高,在雲上三千米的高度直接向太原飛去。
楊文海駕駛者霍克III向前飛行,好似每一朵白雲後退,都能讓這架功勛飛機感受到空戰的激烈,它輕巧的躲開雲層。
然昆明和太原相聚甚遠,儘管加裝了副油箱,飛機也只得中途降落加油。
楊文海駕駛戰機在梁山機場降落,而梁山機場的地勤因為事先得到通知,也綠燈全開,優先降落、優先加油、優先補給。
當敵芹們看見中國空軍最後一架能飛得如此輕巧的霍克III時,全部在跑道兩旁脫帽肅立。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去接英雄回家的飛機,同時這也是一架英雄的飛機,他們值得尊重。
楊文海在梁山機場加滿油,吃過飯後。他駕駛著這架英雄的飛機,在全部地勤的禮送下再起逆風起飛。
氣流飛速後退著,幾分鐘後他飛到了萬縣上空。楊文海取下護目鏡看向西山,在萬縣上空繞場一圈後,駕機離開。……
一名八路軍長官和一名護士長早早的就在太原機場等候。楊文海駕駛著戰機出現在太原機場的上空,地上的國共兩軍長官各自抱著自己戰友的骨灰,等待著這架光榮的飛機降落。
飛機終於在太原機場穩穩的停下了。
楊文海向太原杭站長和八路軍長官和護士長敬禮道:「請問你手上的就是芹隊長的骨灰在哪裡?」
航站長也向楊文海敬禮道:「是的。」說罷他將骨灰移交給楊文海。航站長向楊文海介紹了八路軍的長官和那位抱著另一隻骨灰盒的護士長。
楊文海向那名八路軍長官點頭示意後,他的眼光看向了那名滿含淚眼的護士長和護士長手裡的骨灰盒。
他趕忙向護士長敬禮道:「中國空軍三大隊第七中隊,副中隊長上尉飛行員楊文海向您致敬,感謝你們用生命去捍衛拯救我們。」
此話一出,護士長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他緩緩的向楊文海回禮道:「救死扶傷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職責,作為戰地醫務人員更應該保護傷員。」
護士長接著道:「我手上的這位女孩是西南聯大畢業的大學生,她只有二十一歲。她雖然沒能救下支援我們的,這位勇敢的飛行戰士。但是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趴在飛行戰士的身上,她已經盡責了。」
楊文海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看著護士長手中那純潔無暇的骨灰盒。右手緩緩舉起敬禮道:「謝謝你,我僅代表芹澤徽中隊長和中國空軍感謝你,美麗的白衣天使。」
那名八路軍長官哽咽了一下道:「上尉,那名護士叫鄭春玲,她已經沒有親人了。她也沒有對象,但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和芹澤徽少校一起犧牲的,血都是融在一起了。」
楊文海也明白其意思,他點了點頭道:「請把鄭護士的骨灰給我吧!我帶回第七中隊和芹隊長一起安葬。」
頭戴白紗的楊文海,帶著兩隻骨灰盒緩緩的上了那架霍克III。霍克III帶著自己的主人,奮力起飛,很快的爬到了巡航高度。
楊文海看見機翼下方的日本陸軍,心中恨意頓生。他急速下降高度,對準日軍貪婪的吐著火舌。霍克III也彷彿很有靈性,幾乎是百發百中,全部機槍彈從日軍身體穿過。
昆明巫家壩機場上空,楊文海駕駛著霍克機緩緩下落,飛機帶著兩隻骨灰盒平穩的降落在昆明巫家壩機場。
芹澤徽中隊長的墳墓,就在唐軍隊長的旁邊。潘承文把一枚一級飛行勳章放在了墓碑頂上。而芹澤徽中隊長墳墓的旁邊是那名八路軍女護士的墳墓。
潘承文把定做的和平勳章放在了那名八路軍女護士的墓碑上,而那墓碑上刻著「芹澤徽之妻—鄭春玲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