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潛在威脅
1940年5月16日，這一天是特別的一天，不論是中國重慶，還是漢口；不論是漢口，還是日本本土，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前者為守土抗戰做準備，中者為次日的軍事侵略做準備，後者更為今後之，戰略性侵華做準備。
重慶航前指內，李玲鈺正在飛快的計算。她皺著眉頭，手中的筆，在紙上不斷地寫著各種公式、數據代碼、相關結論。最終她嘴角露出了微笑，終於計算出第二天的天氣情況、能見度、風速、濕度。
同時，空情處的所有人也在緊張的工作。趙均婷在仔細的監聽漢口及山西運城的通訊，孫玥玥也在與軍統安插在漢口的諜報人員，緊密通訊。不過這不是偷偷摸摸的，是毛將軍請戴笠幫忙的結果。
就在趙均婷因高度集中多時，而有些疲憊之時，突然從耳機里傳來了聲音。她連忙動筆，將各組電碼一一記下，最終形成了一句話「今日黃昏，我運城機場將準時起飛80架九六式一型轟炸機前往漢口。」
孫玥玥也接到了敵戰區諜報人員傳來的消息，消息稱「敵，各類戰鬥機，頻繁活動。此刻，漢口機場已經有五十架各類護航飛機，孝感機場有轟炸機數架。」
趙均婷、孫玥玥、李玲鈺幾乎是同時，趕往池步洲的辦公室。辦公室內，池步洲將三人遞交的文件看了又看。
池步洲看了看面前的三位女生道：「很明顯，從這三條信息來看，明天，日航空兵肯定有大的動作。首先天氣良好。然，山西運城的陸軍航空兵，突然調動大機群前往漢口。其次，調集數十架次的護航戰鬥機，這足以證明明天有可能，就是他們口中的X日。」
趙均婷，通過這三條訊息，不難想到明天的後果。她斬釘截鐵的說道：「處長，下命令吧！我們該做什麼？」孫玥玥與李玲鈺也接著說道：「是啊！下命令吧！我們該做什麼？」
池步洲點了點頭道：「均婷、玥玥，你們立刻通知沿途，各防空監測哨，務必打起精神，嚴密監控，一有情況，直接報告航前指。另外，通知防空指揮部，讓他們也有個準備。」他看向李玲鈺道：「玲鈺，你還干老本行，明天的天氣尤為重要，尤其是雲高、雲厚、風速。這對防空火力來說，相當重要。」
三女走後，池步洲拿著三份文件，立馬往司令辦公室而去。
毛邦初看著三份文件，他嘆了口氣，對池步洲說道：「自十三日，日軍提出101作戰計劃以來，明確公開要來轟炸。很明顯啊！明天，就是所謂的X日。」
他一口煙霧長長吐出，他看了看天空中飄蕩的煙霧，彷彿這煙渦預示著，重慶城明天的景象。他冷冷一笑道：「好在，主城區人口撤離了不少。我們要提防所謂的斬首行動，還有新式炸彈。我估摸著，或許明天，會有什麼新東西要來重慶。」
池步洲頓了頓道：「您是指燃燒彈和凝固汽油彈，我記得去年，他們就使用過。那玩意兒對軍事設施效果不大，然對成片的木竹結構，簡直就是剋星。」
毛邦初搖了搖頭道：「燃燒彈和凝固汽油彈，不假。不過我得到消息，他們前些天正在試驗加強型，希望還沒有研製成功吧！」說道這裡，毛邦初突然眼睛一亮道：「趕緊通知高炮部隊的黃將軍，讓他注意黃山官邸的空防，提防所謂的斬首行動。另外通知防空指揮部，讓他們著重消防。另外，讓楊文海、周志開過來領命。」
漢口機場，武器試驗場內。山口多聞對旁邊的武器開發工程師道：「快，快引爆。我想知道你們你們新開發的燃燒彈，效果怎麼樣。」
工程師自信的點了點頭，他將引爆裝置重重的按下。只見前方砰的一聲，頓時火花四濺。百米開外，也能感受到強大的熱流。山口多聞點了點頭道：「喲西！喲西！告訴我，是否能燒穿水泥板。」
工程師滿意的笑了笑道：「將軍請放心，加強型燃燒彈相較於去年開發的九六式燃燒彈，要強許多。加強型鋁熱劑的密度更大，溫度可持續達到3000℃不減。氧化劑也加倍，在外界隔離空氣的狀態下，可持續燃燒二十五分鐘，能燒穿30公分厚的水泥屋頂。」
山口多聞哈哈大笑，他眼神犀利，彷彿看到了他想要的結果。他興奮地道：「喲西，這對於重慶成片的木竹結構房屋來說，再在合適不過了。來，再試試你們的加強型，凝固汽油彈。」
山口多聞用望遠鏡注視著前方，他不想丟失掉任何一個，可以讓他興奮的畫面。隨著工程師按下引爆裝置。前方，爆炸出一團巨大的火焰，而後，數以百計的火球，呈現圓弧狀飛濺。
山口多聞再一次露出那猙獰的笑容。他對武器開發工程師道：「太美了，就像一朵展開的火焰花。這飛濺的火球，對於人口稠密，且四下擁擠的重慶人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工程師驕傲的道：「將軍，這加強型凝固汽油彈，較去年，除了加大固體汽油和黃磷的劑量。最大的改進就是加大了黏著物的劑量，還有就是加了一項特殊的技術。」
工程師接著興奮的解釋道：「所以這飛濺的火球，除了粘附力更大以外。和去年相比，老式汽油彈可以分裂出幾十個火球，新式加強型則可以分裂出兩百個火球，飛濺距離也更遠。」
山口多聞微笑著點頭道：「不錯，你怎麼做到的。」工程師卻不再說下去，他故作玄乎道：「將軍，這就不便多說了，這是我的專利。」
山口多聞哈哈一笑：「好，好一個專利。結束支那戰爭後，我替你申請你的軍事開發專利。」工程師立馬站得筆直，低頭道：「嗨！」
山口多聞笑了合不攏嘴了，他笑道：「今天，我太高興了。明天，百分之八十的轟炸機全部裝你這加強型燃燒彈和凝固汽油彈。」說罷，他大步朝辦公室而去
同一天的下午，一亮黑色轎車停在了，位於日本東京的最高軍事指揮派遣樓前。只有一隻手臂的山本五十六緩緩的走了下來。他用左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領，精神抖擻的走進大廳。
首相辦公室內，山本五十六用左手向日本首相東條英機敬禮。東條英機看著只有一隻手臂的山本五十六，他莊嚴地回禮。他走上前，輕輕的捋了捋空空如也右衣袖。
他微笑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接受一名軍官用左手敬禮，別站著，坐下。」說罷，東條英機親自為山本五十六端上一杯茶。他接著道：「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山本站起身來，再次用左手敬禮道：「長官，我，我請求調回漢口機場。」
東條聽後有些驚訝道：「怎麼？你在那裡丟了一隻手臂，不甘心，想去炸掉老蔣的手臂？」山本搖了搖頭道：「不，長官。從戰爭開始，從上海到南京，再到武漢。都是我一手負責，我對那裡再熟悉不過了，我熟悉那裡的一花一木，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支那人了。」
東條想了想道：「可是，山口多聞將軍暫時接手了你的指揮權，而且，最高軍事會議也已經讓大西瀧治郎將軍，去正式接手漢口機場及聯合空襲部隊的指揮權。山口多聞將成為副指揮，你去也會成為副指揮。」
東條看了看山本五十六的手臂道：「再者說，派一個嚴重殘疾的軍官去，會顯得海軍無人，我大日本帝國無人了。」
山本聽後，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帶著淚眼鞠躬道：「長官，我本可以退出現役，或者直接回家養老。但是，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帶著遺憾老死，我想作為一名真正的武士，哪怕戰死他鄉。請您，理解我，我願意去做大西瀧將軍的助手！」
東條被山本感動了，他雙手緊握著山本五十六的肩膀道：「好，好！不愧為我海軍精英。你的任命書擇日下達，出發日期，視你身體情況而定，別急。」
山本感動且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眼睛一亮接著道：「長官，我想請問，新開發的戰鬥機。什麼時候可以出現在支那上空？前線需要它。」
東條笑了笑道：「你消息挺靈通嘛！現在已經通過了最大飛行機動實驗、武器射擊實驗、風洞實驗，還有一些檢驗未完成。不過，應該快了。」
山本微微一笑道：「首席試飛員，是我曾經下屬的親弟弟，我曾去三菱實驗飛行隊看望過他。」山本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堅定地說道：「長官，我想提議，讓新式飛機直接在重慶上空實驗，在實戰中完成檢驗。只有實戰，才是檢驗最好的數據結論。」
東條英機聽了山本五十六的提議後，有些震驚。他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他停住了腳步道：「以前，沒有這先例啊！不過就可行性而言，也不是全無可能。」
山本見東條鬆了口，他繼續道：「長官，戰爭歷來就是倡導創新和反常規，在軍隊就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東條點了點頭道：「好，這個提議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我得和飛機設計師掘越二郎將軍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等待你的任命書，你的提議我會慎重考慮。」
山本五十六立刻精神百倍的鞠躬道：「嗨！」起身後，他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