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空軍基地內,空情處異常忙碌。 更新最快所有人都在忙碌,有的在發報,有的在監聽趙均婷和孫玥玥一直在監聽漢口機場的電台。
她倆用雙手扶著耳機,生怕耳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了那麼一絲距離。二女的眉頭緊鎖,眼睛始終盯著指針。
此刻,池步洲拿著文件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走過來,嚴肅的問道:「聽到了什麼沒有,」二女摘下耳機搖了搖頭,示意什麼也沒聽到。
池步洲嘆了口氣道:「那就好,說明漢口那邊,暫時還沒有出擊我軍陣地的意思。」孫玥玥道:「奇怪,常德戰場正打得如火如荼,日本陸軍航空隊為什麼還遲遲不肯行動。」
趙均婷淡淡道:「敵不動,我不動。或許,他們是在等我們先行動。只要我們一行動,他們就知道了我們的作戰目的。」
池步洲點了點頭後,將手中的文件給了趙均婷。他對趙均婷說道:「均婷,你立刻去空勤大隊。告訴他們,明天一早出擊,打擊敵人的軍艦,他們的艦炮威脅太大了。」
趙均婷不解道:「可是,昨天才頒布了根據楊文海上校的作戰命令。」池步洲笑道:「這就是根據他的作戰計劃做的命令,他看了會明白,快去吧,」
趙均婷敬禮道:「是,」她拿著命令文件,對孫玥玥說道:「玥玥,我離開一陣,你盯緊了。」
孫玥玥微笑道:「放心吧,沒事,快去忙你的。」說罷,趙均婷徑直出了空情處的大門。
趙均婷在去空勤大隊的路上,要經過機務大隊。她看到琳達與其他的機械師們,正在為大量的飛機做檢查,琳達正拿著扳手檢查飛機的每一顆螺絲。
那種場景,讓她有些心酸。同是女人,同樣愛著一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一步,不僅任勞任怨,還願意在戰爭年代為愛人的國家出力。
她踩下了吉普車的剎車,下車走到琳達的身邊。她微笑道:「琳達,其實你可以不必親力親為的。」
琳達轉過身來,微笑道:「不,這些飛機我都得親自檢查過才放心。我們盡心一點,他們生存的機會就多一點。」
趙均婷溫柔的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我真的自愧不如。」琳達微笑著搖頭道:「沒事,做我的本職工作,我很開心。」,說話的同時,她看見了趙均婷手裡的文件。
琳達眉頭微皺道:「這是,他們又要出戰了是嗎,」趙均婷也不避諱,在她眼裡,眼前的這個美國女人,可比好多中國人值得信賴。尤其是那些漢奸,根本無法比較。
趙均婷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是出擊命令,明天一大早就要出擊。」琳達,只是微微一笑道:「希望,他們都能活著回來。」此刻,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才到中國時候的緊張,可以說她已經習慣戰爭。
趙均婷看了看手錶道:「你別這麼累,我得走了,我就是路過來看看你。」琳達微笑道:「沒事,你去忙吧,我能照顧好自己。」說罷,她又往飛機的方向而去。
趙均婷也駕車往空勤大隊去了。
空勤大隊,機場值班室內,陳納德和楊文海正在地圖間商量出擊計劃。趙均婷敲門後,敬禮道:「報告,我來送命令文件。」
陳納德笑了笑道:「你的到來,無疑為這個全是男人味道的地方多了一絲溫柔的陽光。」
趙均婷噗呲一下,笑了出來。她將文件遞給陳納德後,用餘光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楊文海後對陳納德說道:「將軍,您對女士說話永遠都那麼紳士,」
楊文海輕咳一聲道:「把文件給我吧。」說罷,他直接從趙均婷手裡拿過了文件,應該是奪。
趙均婷立馬嚴肅的敬禮道:「上校,文件已經送到,我走了。」說罷,她徑直離開了空勤值班室。
陳納德看著趙均婷離去的背影,對著楊文海攤開手,無奈的說道:「鮑勃,我很難想像嚴重偏科的你,還有這麼多女孩子喜歡你。」
楊文海眼睛認真的看著命令文件,他淡淡的說道:「我飛行每一門都是a,這你是知道的,怎麼偏科了。」陳納德點燃雪茄道:「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意思。」
楊文海將命令文件遞給陳納德後,嘴角一揚道:「不是我偏科,是現在我不想。長官,你看,明天的出擊任務下來了。」
陳納德接過文件細細看後道:「這份命令,是根據你的計劃擬出來的,沒說的,執行。」說罷,他在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漢口機場,山下一輝的辦公室內。山下一輝拆開信封,這是山下的家書。一封長長的信和一張黑白照片被山下取了出來。照片上有一個美麗的日本女子,女子穿的是白色的和服,看起來很清秀。女子抱著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已經一歲了。儘管照片是黑白的,女子和小孩的笑容依然清晰可見。
山下一輝看著這張照片,眼淚流了出來,不止是眼淚,還有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這一刻的山下一輝,像個可憐的孩子。
他擦掉眼淚,看著家信里的內容,這些字眼轉換成聲音,就是一名等待丈夫的妻子,最甜美的聲音。
一輝:
你還好嗎,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是你從中國回來的時候。你回來後,經常在外面應酬,因為你是日本帝國的英雄。
但是,你心中的無奈,以及對這所謂的英雄的罪惡感,只有我,你的妻子知道。我每次看見別人吹捧你,然後你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我就心痛,因為我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
你說過,你不希望發生戰爭,更不希望像你的大哥山下七郎一樣成為罪人,也不想和你的同學為敵。這些我都記在心裡,可是就在我們結婚的第二天,你選擇了入伍。
我也知道,那不是選擇,是不得不選擇。為了山下家,為了我,你必須走上這條路。
這封家書,我已經寫好一個月了,我不敢讓國內任何一個郵差給你送去。我怕他們偷看,如果一旦偷看,我得死,媽媽會死爸爸會死。更重要的是,我的兒子會死,當然也是你的兒子。
直到有一天,你的勤務兵回來休假,我知道他是信得過的,所以你才收到了這封書信。這或許是在戰爭結束前,你能收到的第一封我給你寫的信,也是最後一封。
你從中國回來後,一直到你又帶隊去太平洋的這段時間。這段呆在家的一小段時間,讓我們有了愛的種子。
現在你的兒子一歲了,這張照片,就是周歲的時候照的。你不能和家裡聯繫,不能為兒子取名字,爸爸就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山下志和。
這個名字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希望這個孩子長大後,能熱愛和平,同時生活在一個和平幸福的年代。
兩年了,我們夫妻有兩年沒見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戰爭可以結束,但我希望你早點回來。我要你走進家門的那一刻,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爸爸」。
你放心,媽媽的身體好多了。軍部說,只要你好好為天皇效忠,家裡就會好的。這句話,我聽著很彆扭,很噁心,但這也沒有辦法。
我會照顧好兒子,照顧好媽媽,照顧好爸爸。你在中國要小心,一定要生存下來,無論勝敗。
當然,如果有一天你失蹤了,或者陣亡了,我也會好好撫養兒子長大。你不要有任何負擔,少一點心理負擔,就多一點活著回家的希望。
最後,我以一個女人一個兒媳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的身份要求你,不準殺害中國女人。因為,她們和我一樣,可能擁有四個身份。
我會等你一輩子。
你永遠的妻子:日向夏美
敲門聲響起,山下一輝慌忙的把書信收了起來。他擦掉眼淚,深呼吸調整了下氣息後大聲道:「請進。」
白根斐夫看了看山下一輝發紅的眼睛,擔心道:「長官,您怎麼了,」山下一輝點燃了一直香煙,一口煙霧長長吐出。他淡淡道:「沒什麼,可能是睡的不太好,有什麼事嗎,」
白根拿出一張紙道:「這是我們截獲的情報,從情報看來,支那空軍和美國人明天肯定會出擊。只是他們也聰明了,時間和地點都加入了亂碼,短時間我們無法破譯。」
山下一輝看了看紙上的那些不完整的情報後,在看了看地圖道:「好在,我們距離戰場比他們近,至少近二十分鐘的航程。只要他們一起飛,通過航程計算,或許能知道他們出擊的地點。」
山下繼續說道:「目前,戰事最緊張的便是沙市華容岳陽一帶,那裡有我們大批的炮艦。正好,我們的艦炮是中**隊最大的威脅,我估計會是在那裡。至於是或不是,就要等明天他們起飛後才知道。」
白根敬禮道:「那我讓情報員二十四小時監聽他們的電台和無線電。」山下一輝點頭道:「去吧,」
白根離開後,山下忙關上了門。他拿出家信和照片,緊緊的貼在胸口道:「夏美,我們家,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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