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桂林遭襲

1944年7月19日的清晨，本是個天空清亮的天氣。 更新最快然，漢口機場內卻密布著烏雲和雷雨。衡陽外圍的日本陸軍指揮部，昨夜看到了大批我中國飛機向城內空投大量的物資，這無疑加長了他們攻佔衡陽的時間，也無疑會讓更多的日本士兵喪命。
日陸軍司令官橫山勇直接打電話到漢口機場，說：「山下一輝無能，居然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讓敵機任意空投物資。」
漢口機場指揮室內，白根斐夫拿著一封密電走來道：「大佐，這是天皇陛下親自發來的電報，您看看吧，」
山下一輝眉心一皺，他拿起電報文件，上面的字眼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封電報，也加快了決戰的進程。
海軍大佐山下一輝：
我記得早在三七年的時候，你的大哥山下七郎大尉，曾是我帝國橫須賀航校的佼佼者。他率領當時帝國最先進的九六式戰鬥機特遣隊，橫掃了幾乎整個支那空軍。
儘管，最後他像櫻花一樣美麗而短暫，但他在我大日本帝**民的眼裡心裡，都像富士山上的雪一樣長久而美麗。
帝國尊敬這樣的英雄，也珍惜這樣的英雄。所以，軍部找到了你，為了讓你全身心的投入到帝國的事業當中，帝國也盡全力照顧你的家人。對此，你不必擔心。
前幾日，我得知衡陽城久攻不下，這大大的影響了帝國對整個亞洲乃至世界的戰局。只有儘快的解決支那問題，才能抽兵到更廣闊的區域。
昨夜，原本已經成為瓮中之鱉的衡陽城，卻因為支那空軍的幫助，獲得了大量的物資，從而導致衡陽城一直未被攻下。
橫山勇中將發報說這是你的責任，但我深信這不是你的責任。人都有疏忽，但這樣的疏忽只有一次。這也是你那已經為帝國盡忠的老長官，山本五**將的格言。
為了你的家人，請不要再有如此疏忽。為了你的家人，請儘快攻下衡陽。
你的兒子很可愛，你的夫人也很漂亮，我以命人在醫院24小時守護住了你的母親，請勿擔心，全身心的進行你的工作。
海陸空軍最高統帥裕仁
山下一輝瞬間一口鮮血吐出，一個踉蹌差點攤到在地。他將手裡的這封天皇的親筆簽名信捏做一坨。大聲向天喊道：「無恥。」
白根斐夫驚呆了，他連忙上前扶山下。山下一把推開了他，他拿出打火機，手顫抖著點燃了手裡的那坨廢紙。
他像發瘋了一樣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我聽你的，我為你盡忠。」白根緊張道：「長官，怎麼了，」
山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像惡魔一樣冰冷。他淡淡道：「做飛行計劃，今天下午空襲桂林。」說罷，他徑直離開了。
桂林空軍基地內，楊文海走到機庫大門，他看見琳達依然在認真的為他檢修飛機。楊文海走進來，用手帕為琳達擦了擦額頭的汗。琳達微笑道：「謝謝。」
楊文海同樣微笑道：「怎麼樣了，我的飛機，可以起飛了嗎，」琳達失落的搖了搖頭道：「不行，風冷閥出了問題，無法修復，這裡沒有後備零件，最快零件也得明天才能到這裡。」
楊文海淡淡道：「辛苦你了，恐怕現在我修飛機的技術要輸給你了。」琳達哈哈一笑道：「那是，我可是技術總監啊，」說罷，二人相視一笑。
楊文海擦了擦琳達臉上的汗，微笑道：「我走了，還望美麗的琳達儘快修好我的飛機哦。」琳達微笑道：「放心吧，我一定守護好你的翅膀。」
空情處內，張正龍看著孫玥玥認真的工作。七月的天氣很熱，空軍有西瓜吃，但是空情處的妹子卻沒有。
張正龍拿著切好的西瓜走到孫玥玥的後面道：「短髮女，好久不見了。來吃塊西瓜解暑吧，」張正龍的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幾名女孩圍過來道：「喲，中校好偏心啊，西瓜只有玥玥姐和均婷姐的份兒，我們只有流口水咯。」
孫玥玥難為情道：「沒，沒有。你們吃吧，」幾名女孩也不客氣，開心道：「那我們不客氣咯。」說罷，便一人拿了一塊西瓜，就這樣張正龍手裡只有了一個空盤子。
張正龍尷尬道：「我，我再去切點。」孫玥玥棱著眼睛拉起張正龍的手，就往外走。
走廊的盡頭，沒有人。孫玥玥道：「你過來幹什麼呀，丟人現眼的，你看多難為情。」張正龍呵呵一笑道：「男人婆還怕難為情。」
孫玥玥伸手就要開打，她氣道：「你再說一遍。」話音剛落，張正龍就一下子把孫玥玥按在了牆角。他直接將嘴堵在了孫玥玥的嘴上，舌頭在嘴裡不停的遊走，雙手也在孫玥玥的身上不停遊走。
幾分鐘後，二人都緊張的喘著粗氣。孫玥玥道:「你瘋了嗎，不怕被人看見。」張正龍幸福的笑道：「不怕，看見就看見唄。對了，漢口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孫玥玥瞥了張正龍一眼道：「原來你是來打聽消息的，順便來占我便宜。沒什麼動靜，一直都沒有動靜。」
張正龍嘆了口氣道：「那就好。行了，我走了。」說罷，就大步離開了。
孫玥玥氣得跺腳道：「占完便宜就走啊，」張正龍向後揮手道：「忙啊，最近我們都是全天候輪流值班。」
下午，一點整。漢口機場內，山下一輝穿著許久未穿的飛行服道：「今天，老規矩，飛行高度6000米，後面的跟著前面的飛。我下降就下降，我攻擊就攻擊。明白嗎，」
飛行員們大聲道：「嗨，」
「十架零式做護航飛機，機槍掩護。三十架戰鬥機全部帶彈飛行，俯衝轟炸。明白嗎，」
飛行員們再次道：「嗨，」
山下一輝大聲道：「登機。」說罷，飛行員們快速的登機了。不一樣的是，這次行動又山下一輝親自帶隊。白根跟上道：「長官，你回去吧，我來帶隊就好。」
山下的眼神依然冷峻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我自己才能把結果處理得更加完美。」說罷，他毅然衝上了他的零式一一型，一號機。
四十架戰鬥機從漢口機場悄然起飛了，在沒有用一次電報無線電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起飛了。
桂林空軍基地內，天空依然晴朗。楊文海他們剛剛吃完飯，一批值班飛行員已經午睡了。這樣乾淨的天空好久沒有出現了，這也讓久經戰火的飛行員們覺得十分舒爽。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天空，即將為桂林空軍基地帶來災難。
楊文海正在機場看著那些飛機，他點燃香煙，一口煙霧長長吐出，輕輕笑道：「這天空真乾淨。」突然，從雲中傳來了飛機的引擎聲，他耳朵一動，立馬意識到了空襲。
他扔掉煙頭大聲道：「空襲，空襲。拉響警報，值班飛行員登機攔截，快快。」
這完全是突如起來的襲擊，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飛行員們剛剛換好了飛行服就往機場上沖。可是，一切都晚了。
山下一輝，眼神冰冷，他第一個將操縱桿向下。飛機向雲下衝去，緊接著四十架飛機一架接著一架的衝下了雲層。
我桂林基地的防空火力全部調到最高仰角，開始對那些討厭的烏鴉射擊。誰都知道，那時候的高射炮打飛機，都是撞運氣。對付山下一輝這樣的高手，明顯僅靠撞運氣是沒有用的。
航彈在我桂林基地爆炸了，一顆航彈兩顆航彈，如雨下的航彈在桂林基地隨意爆炸。剛剛跑到座機跟前的飛行員，被敵人的機載機槍無情的射穿了身體。
楊文海一看領航長機，便知道是山下一輝的一號機。他拿起衝鋒槍，沖了上去對準零式一號機就開始掃射。
山下一輝透過那他的瞄準具能清晰的看見楊文海，他按下了機槍發射按鈕。可是機翼兩邊的機槍所發射的子彈，都從他身邊擦過，儘管很近，但始終沒有擊中。
楊文海的衝鋒槍子彈打完了。他衝到戰壕里，把已經戰死的重機槍手推開，親自操作起了重機槍。充滿憤怒的子彈，向天空噴射，然始終沒有打到山下一輝的座機，也沒有打到那些討厭的飛機。
躲在機庫內的琳達，看到了在機場上奮力還擊的楊文海。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有了勇氣，她奮不顧身的衝上機場，大聲喊道：「鮑勃，小心。」「鮑勃，小心。」托尼看見了這一切，也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去。
炮火在琳達的身後爆炸，琳達似乎全然不知道炮火的危險，她奮力向楊文海衝去。
不知道哪一架戰鬥機在楊文海的身邊不遠處投下了航彈，楊文海正在操作重機槍還擊，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但，正在向下墜落的航彈卻出現在了琳達的眼睛裡。
琳達使出全力，衝到了楊文海的身邊。她背對航彈，一下子撲到了楊文海。就在此刻，航彈爆炸了，彈片四飛。
彈片把重機槍陣地四周的沙袋打穿了幾個大洞，當然本要打中楊文海的彈片，全部射入了琳達的後背。
時間定格在了這一刻，琳達微笑了。她在充滿硝煙的眼光下，倒在了楊文海的懷裡。楊文海愣著了，他的眼淚默默的流下。
突然，他撕心裂肺的大叫，這種哀叫聲響徹雲霄，震徹山谷。似乎這叫聲穿透的山下一輝的心臟，他冰冷的眼神再次有了些許人的亮度。
他看到了這一切，他嘆了一口氣咬著牙下令道：「全部返航，」說罷，機頭一拉，第一飛重新鑽進了雲層，緊接著四十架戰鬥機全部鑽進了雲層。
楊文海抱著琳達，獨自走在機場上。他只是流淚，卻沒有一絲聲音。他拒絕醫護兵觸碰琳達的身體，他只是淡淡的說道：「她這幾年太累了，她需要休息。」說罷，就獨自消失在了機場。
後山上，滿手是血的楊文海終於坐了下來。他用雙手親自把琳達埋葬了，並用一塊木牌寫下「愛妻，琳達艾莫瑞之墓，夫楊文海立。」
楊文海取出那枚打火機，打火關閉打火關閉一直重複這樣的動作。每一次燈芯的燃起，從前的美好時光便一次次重現。
時間回到1936年，航校的湖邊。這個打火機是琳達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他責怪家庭條件不好的琳達送他這麼貴重的禮物。
當年稚氣未脫的琳達，氣憤的將打火機扔進湖了。楊文海一個空翻，將這寶貴的打火機救下了。
想到這裡，楊文海終於哭出了聲來。那是嚎啕大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哭的傷心，都要痛心。
良久之後，趙均婷手持鮮花，走了過來。她向琳達三鞠躬後，把鮮花放在了琳達的墳前。楊文海就這樣坐在墳前，對趙均婷時若不見，此刻他的心中看不到任何人。
趙均婷握著楊文海的肩膀溫柔道：「走吧，琳達不想看到你這樣。」楊文海轉過身來看著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楊文海冷冷地道：「走，你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趙均婷知道，她無論說什麼也無法安慰此刻的楊文海，她默默的離開了。
不久後，托尼走了過來。他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琳達的名字，他看著此刻的楊文海覺得又可恨又可憐。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是可恨之處，同時也是可憐之處。
楊文海冷冷道：「托尼，我知道是你，對不起。」話音剛落，一隻拳頭飛來，直接打在了楊文海的臉上。楊文海沒躲沒防，直接被打倒在地。
托尼騎在楊文海身上，抓著他的衣領又要開打，可當拳頭在距離楊文海臉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楊文海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這樣等著挨打。
托尼大聲道：「王八蛋，為什麼不還手。」楊文海冷冷道：「我對不起琳達，對不起你。該打。」
托尼瞥了楊文海一眼道：「懦夫，你這樣琳達死也不會瞑目的。我告訴你楊文海，你的座機只有我可以動，不允許別人動，我死之前，你不許死，」
說罷，他看著琳達的墳墓，流淚道：「她沒做完的事，我來替她完成，」說罷，他怒視楊文海道：「明天，我要看到一個充滿鬥志的空軍戰士，而不是一個連手都不敢還的懦夫，我相信，這也是琳達想看到的，」
說罷，托尼快速離開了，這些話鑽到了楊文海的耳朵里，他就一直背靠著墳墓睡著了，等待著明天的太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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