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兒們要自己講當年抗命的故事,還要聽當年情急背女兵的典故,劉陽笑笑如數家珍地說:「呵呵,抗命的事你們知道的就不少了,皖南事變時拒絕打新四軍的事兒你們知道吧?!拒絕給**解圍改打虹橋機場的事兒知道吧?!抗戰勝利時抗命釋放**在押犯知道吧?!抗命不參加內戰的大釋兵知道吧?!抗命派三德爺爺的汽艇分隊運新四軍學校、派隋濤爺爺的工兵連用汽車送新四軍醫院的事知道吧?!……」
強子的孫女美英連連點頭,二柱子的孫女慧兒在旁搶說:「知道是知道,只是知道大概,想聽爺爺講細點嘛。」
劉翔欽佩地插言道:「我最佩服彪爺爺的就是他在大釋兵的時候,把三德爺爺和隋濤爺爺派去了新四軍,一步妙棋啊,如今三德爺爺是海軍基地副司令,隋濤爺爺是鐵道兵少將部長。」
曉菲接道:「最近我也在系統地研究抗日班的歷史,我覺得抗日班還有一步更高境界的妙棋,就是在戰後辦起了雙河農場和勞改農場,建國後的抗命求生絲毫不遜於抗戰時期,彪爺爺通過勞改農場在歷次運動中保護了那麼多的人。」
劉陽聽罷對孫子說:「翔子,不要把抗日班的經歷簡單地看成是歷史的遊戲,那種勝負感太淺顯了,容納不下我們的。多想想我們付出的鮮血,長傑、許工、若克和袁伯還有很多人,都獻身在那個年代。」眾人想起死去的人,皆沉默不語,感慨著戰爭讓人們瞬間生死兩重天。
沉默半晌後強子說話了:「陽子說得沒錯,抗命求生。這些年來不管戰時戰後,越來越體會到彪哥的用心良苦,他是以這些抗命來求得我們這些人的繼續生存,而且是幸福無憂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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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雲嶺一片雪,八千健兒不見還。」這句話是說皖南事變這一場「兄弟鬩於牆」的悲慘事件,讓世界瞠目結舌,讓日軍偷笑了好久。蔣介石做了日本人想做卻難做到的事情,日軍得多少次大掃蕩才能損傷八千敢打敢拼的抗日將士啊。所以汪精衛之妻陳璧君在戰後被審時怒斥「蔣介石才是真漢奸」不無道理。這句話也是說九千新四軍健兒損失了八千人,當時只有一千多人成功逃脫參加了新四軍的重建,加入了由原來的6個支隊擴編為7個正規師的隊伍中。
其實真正被打死的新四軍並沒有八千人,主要是當時被**打散了,喪失了戰鬥力。其中大多是被俘被蔣介石在上饒集中營等地關押了多年,也有部分被誘改編到**的。還有相當部份是從四處突圍出去的。當時很多**的下級軍官和士兵是槍下留情的,畢竟都是中國人。只是新四軍各部突圍出去後的集結地點定得太分散,有蘇南,有皖中,有蘇北,甚至還有的部隊非常不現實的定在了長江北,本來過江就是難事,而且日軍乾脆夜裡在汽艇上睡覺加強了封鎖,所以很多人輾轉數月甚至經年才找到部隊。更有部份突圍出來的人堅持在原地打游擊,一直到1949年才與南下的解放軍會合。多年後有個不太權威的統計,「皖南事變」的九千新四軍有一千多人戰死,一千三百人當時突圍歸隊,二千人被俘關押,二千人被誘改編為**(稱為叛變),二千人突圍失散,五百人在當地打游擊。
占彪掩護的這批新四軍是四處突圍的最大的一股,也是上官雲相追擊的最後目標。上官雲相沒想到新四軍能突圍到這個程度,更沒想到他安排的最後一道堵截線居然態度不明。所以他親自給前面的師部打電話口述文字命令逼占彪就範。
小寶傳授的文化使占彪流利地讀懂了上官雲相的命令,占彪冷笑一聲:「謝謝上官司令官的好意,還另委什麼重任?還是鎮壓叛軍嗎?!請轉告司令長官,我們只打鬼子,不打中國人,恕難從命了。」言罷拂袖而去。
上官雲相得到回復彙報後勃然大怒,這已經是第六個下級軍官不執行打新四軍的命令了。本來他費盡心機,讓平時與新四軍和八路軍來往的**都參與這場戰役,只要他們向新四軍開槍了,只要他們手上沾上了新四軍的血,自然就被拉下水成了新四軍、**的敵人了,比如素與新四軍交好的一零八師還有一部分川軍等。而把經常和新四軍聯合作戰的抗日班調過來更是這個目的了。但上官雲相沒想到占彪這樣決然地拒絕了他的命令,而且很明顯地在掩護新四軍的突圍。他下令追擊的**部隊把占彪的狗屁抗日班當新四軍一樣去打,它火力再強不也就是三百來人嘛,怎能抵得住我八萬大軍。
占彪著著狼狽而退的新四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疑惑地問彭雪飛:「新四軍是很能打的,你們有近萬人的部隊,而且有北伐名將葉挺軍長的指揮,但這回怎麼一打就散攤子了?」
彭雪飛長嘆一聲:「別提了,一言難盡。我們連普通士兵都知道,葉軍長根本沒有實權,項英政委不信任葉軍長,爭權奪勢的,都把葉軍長氣走好幾次了。這次轉移也不聽葉軍長的意見,走了一條最繞遠最危險的線路,而且還是晚上出發,又趕上冬天下雨。更主要的現在不是國共合作統一戰線嘛,我們沒有足夠的防範心理準備,結果吃了大虧。」
項英和葉挺的關係十分複雜,是新四軍歷史和皖南事變中無法迴避的事實。項英、葉挺關係不和諧的主要原因是由於**的領導體製造成的領導錯位。按照黨指揮槍的原則,葉挺雖然名為新四軍軍長,但因其為非**黨員,不能參加黨的會議,無權閱讀黨的指示和文件。即使是關於新四軍工作的指示,**中央也是先直接發給項英,再由項英口頭向他傳達。對與軍事作戰密切相關重大決策,項英都當成「黨內機密」來處理,不徵求葉挺的意見。所以葉挺無論是軍事決策還是戰鬥指揮都處於無權的地位,他的軍長職務形同虛設。尤其是項英以種種理由搪塞中央,在東進北上這個關乎新四軍發展的戰略大計上處處掣肘,對葉挺組織新四軍北渡發展江北的戰略持不合作態度,造成了1938年8月葉挺的第一次辭職。後來經**中央的挽留相勸,葉挺同意回到雲嶺,就是抗日班在1939年2月23日當衛隊那次戰鬥,掩護葉挺在周恩來陪同下回到雲嶺新四軍軍部。但位高功顯的項英暗裡仍然故我,使葉挺在1939年再次辭職出走澳門,又被請回後還是有職無權。在這次轉移中項英剛愎自用不聽從葉挺的意見,終於釀成了搭進自己生命的慘敗。
譚營長指指新四軍雜亂的隊伍說:「我們這批人文職人員比較多,有一大半是教導總隊的學員,還有軍部直屬隊的,被服廠的,衛生隊的,宣傳隊的,全靠我們的機槍連掩護著衝到現在。他們雖然是文職人員,可都是優秀的中華兒女,是我們雲嶺的火種,還請占班長和抗日班鼎力相助。」
占彪抬手攔住譚營長的話說:「譚營長,你就不用多說了。保護兄弟姐妹,我占彪當仁不讓!協助抗日軍隊,我抗日班義不容辭!我們馬上出發!」
追擊新四軍的**部隊開始緊逼過來,並有子彈打過來。正後面是一個團的兵力,兩翼也有其它師的兩個團包抄過來,呼叫聲和槍聲響成一片,這陣勢好像是在圍獵。
上官雲相和顧祝同深知,這批教導總隊和新四軍文職人員是新四軍的精銳,是**的火種,所以催促著後續三個師從更大範圍來追擊合圍。但**遇到抗日班後還沒有拚命往前沖的,畢竟他們都忌憚這個抗日班的威猛火力也聽說過「鋼班」近乎神話的傳說。
與抗日班後衛接觸的**團長更是心存敬意,因為到現在為止,抗日班的火力雖然兇猛,輕重機槍和擲彈筒織成道道火網,但一直沒有沖活人打,**官兵們都不是傻子,這讓他們百感交集,奈于軍令他們只好跟在後面佯追著,胡亂打著槍,一直到另一個團急於領功越過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