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明焰」火把上的光團飄搖著散發出的光線越來越暗,道具內部的能量彷彿正在被周圍的牆壁吸走。看情況原本能連續使用半個月的恆定火把,可能連一天時間都支撐不到。
「別擔心,火把我做了很多支。」沈言拍拍凱瑟琳安慰道,他從背包中掏出一根新的火把搖了搖,新的光團出現,整個過道登時明亮起來。
光線黯淡確實會讓人感覺上壓力更大,尤其是當光線再弱一些時,主導照明的火把光線就會被牆壁上散發的詭異紅光取代……如果只是這樣還好。但那偶爾從牆壁內部傳出的「汩汩」水流聲,和牆壁呼吸般規律明暗的紅光,簡直要讓敏感的人為之發瘋!
好在沈言說的並非虛言安慰,他在閑著沒事兒的時候確實做了很多「不滅明焰」的火把,夠他們在這兒用到過年的。此外還有耐保存的食物、臨時能用用的亞空間背包等等。反正這個世界的錢帶不走,不如都轉化成探險的充分準備。
當轉過拐角的時候,沈言手中的屠魔槍刃突然往前一伸!
就聽見「噗嗤」一聲——身穿著血色長袍的邪教祭司被槍刃刺穿嘴部,像穿在柳條上的魚樣被挑在槍尖上。邪教祭司的一半肉體都已轉化成觸手和肉囊,他躲在拐角處雙手還高舉著,似乎想要「啊」的一下跳出來嚇他們一跳……然後就掛在了沈言的槍上。看沈言那無辜的表情,不知道的人恐怕還會認為是邪教祭司自己撞上去的。
可走在隊伍最後的繼承人赫伯特卻看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他還注意到了當槍刃刺中邪教祭司時泛起的那層清光……
邪教祭司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對付,那教會早推平地下世界了!實際上那種半觸手化的惡魔,就算將身體的一半砍碎仍能活的好好的,它們的攻擊帶有褻瀆效果,而且非常喜歡將自身變成炸彈爆炸。反正它們轉身就能在血肉中復活……經過這麼長時間,這個地下世界內的生物早就融為一體了。
可說教會在這些邪教徒和祭司身上吃夠了苦頭,才研究出一套複雜的戰術。然而沈言每次都是簡單的一刺一挑,就能殺死遇到的邪教成員……簡直比宰地精還要輕鬆。
沈言一抖槍刃,邪教祭司「嘭」的化為一抔灰土,精華轉化成新的次神力順著槍桿迴流身體。放你回去復活?開玩笑呢,次神力消耗不要錢的?
*****
三人小隊就這麼一路行進一路清理,前進的道路漸漸變得艱難起來。怪物襲擊的頻率大大增加,而凱瑟琳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有時候沈言也無法完全護住他們兩個。
沈言知道凱瑟琳可能猜到了什麼,她目光在頻頻的打量赫伯特……只有赫伯特感覺莫名其妙。那個,就算你對我有意思,能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我擔心無法活著從這兒走出去……
當他們抵達教會布置的前哨站時,和猜測的差不多,這裡空無一人。赫伯特顯得有些驚訝,「前哨站已經退回到這兒了嗎?上次我進來的時候,前哨站還設在圖書館更前面的位置……」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走在最前面的沈言朝哨站外面指了指,「你們看看就明白了。」
赫伯特和凱瑟琳一起走到哨站外面,回來時全都臉色蒼白……因為前面的隧道已經不能稱之為路,紅色的牆壁像腸胃般蠕動,上面生滿了長長的觸手。長的有十幾米,短的也有兩三米,而通道寬才不到兩米。並且就算沒人走過,那些觸手也漫無目的的揮舞著,就像跳舞的蟒蛇群……
這意味如果觸手有攻擊力的話,那麼除非一路走一路披荊斬棘,否則別想順利通過。而它們的同類,那些邪教成員卻能自由通行。那些觸手上生滿倒刺,有的還生著利齒的嘴,怎麼看都不像無害的品種。何況想想蛇類就算被剁掉頭,依舊能活動好久,甚至發起攻擊……可能剁掉也不保險。
這特么有點兒無解啊!
就算真能剁碎了一路推過去,如果途中沒有任何休息的地方直接遇到關底Boss,那三個人還能剩下多少體力?
「過去這裡絕不是這樣!」赫伯特低著頭有些絕望的說道。
見到這幅景象,他剛剛浮起的那點兒活下去的希望,又有被掐死的趨勢。一直以來,有個問題他和沈言一直避免提及——那就是哪怕前面的什麼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統統成功了,他們也順利的進入了城堡地下——可就憑他們三個人,能戰勝與邪神合體的屎大顆嗎?
這其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但現在他們可能連屎大顆的面都見不到就要被勸退,赫伯特感情上接受不了。「或許我們可以用火,我有熾火膠的配方!」
「沈言,你的魔法有沒有辦法……」凱瑟琳將希翼的目光投向無所不能的沈言。
「我至少有三種方法穿過這條通道,」沈言果然不負眾望,一開口就讓兩個人精神一振。「不過現在最優先的工作不是這個。凱瑟琳、赫伯特,教會既然將前哨站安排在這兒,說明這可能是通道內最後的安全場所,接下來我們很可能再也找不到能安心睡覺的地方。所以我們最好在這裡休息一夜,養精蓄銳。
不過也不能停下準備工作,赫伯特,這裡應該距離圖書館不遠了罷?」等到赫伯特點頭,沈言才繼續說道,「還記得我說我喜歡歷史嗎?那是真的。因為邪神不可能憑空出現,它在歷史中必定留有痕迹!它是否曾作惡過?它被誰擊敗又被誰封印?我們只有先確定那個邪神的來歷,尋找它有沒有什麼弱點被記載在書里,然後才能找到對付它的辦法!」
沈言的真實意思是,既然知道這裡仍然是天鵝世界,那為什麼不先確認一下「邪神」是不是老朋友中的一員?如果真是老朋友那就不用打了,直接上嘴炮說服。
「沒錯!你說的太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我父親既然是在家族圖書館中找到的關於邪神的記錄,那些記錄一定還在!而且肯定還有別的內容!」,赫伯特聽沈言這麼說,興奮得連連點頭。
他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感覺十分踏實,因為這是種很務實的態度——如果沈言現在拍著胸脯說邪神沒問題!交給他來搞定……那赫伯特才要害怕呢。
「嗯,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那麼一會兒就由我們兩個去圖書館尋找資料,再返回這裡研究你看怎麼樣?那畢竟那是你家族的圖書館,只有你最熟悉。」
赫伯特點頭同意,凱瑟琳卻反對。「我想跟你們一起去。」
「別,你留下看守營地好嗎?我需要你幫我盯著後路。」沈言過去抱住凱瑟琳先說兩句光明正大的理由,然後又小聲在凱瑟琳耳邊說,「別去,我的女人離觸手遠點兒才更讓我放心……準備好晚飯等我回來好嗎?」
「好。」那受得了這種膩歪勁兒,凱瑟琳當即被說服!
「多餘的行李都可以先放在這兒,我們輕裝上路。」
*****
沈言的三種方法的第一種很簡單,施法者當然要用魔法解決問題——四環的魔法「冰風暴」。
「冰風暴」是在一個直徑40英尺的柱形區域製造從天而降的冰塊,持續一分鐘,對周圍環境造成碾壓和冰凍的效果,對付裸露的血肉觸手正合適。
而且沈言的「法術解析方程」特性,可以將冰塊降落的區域從圓形拉成長條形,一次就能清理出超過200英尺的通道。果然,當魔法釋放後,首先造成強烈的降溫效果。通道內無法散熱,觸手不出意外的被大面積急凍,然後被後續落下的冰塊砸得粉碎!
而沈言和赫伯特一人拎著一根桌腳將那些漏網的觸手一一砸碎,免得回城還要重新清理。
「竟然……真的很簡單,可惜我沒能想到。」赫伯特跟在沈言後面有些懊悔的說道,他也能製造冰凍藥劑。但在魔法師和煉金師這一行,靈感才是最重要的天賦,對此他只能由衷的欽佩。「那明天?」
沈言搖搖頭,「相信我,這個辦法只能現在用,我打賭明天這些觸手肯定變得抗低溫。」
「合理的猜測。」赫伯特嘆了口氣。這個方法也有缺點,就是連續施法消耗太大,只能用來清理短程通道還可以。他猜測沈言還有一種消耗少,還能長途通過那些觸手通道的辦法,只是怎麼都想不出來。
「圖書館,前面就是。」看到大門,赫伯特鬆了口氣。
然而當他們「吱嘎」一聲將圖書館的大門向內推開時,卻看到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圖書館的書架之間。聽見聲音,那人優雅的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孔……沈言和赫伯特都看過此人的自畫像。他身上絲毫沒有被血肉污染的跡象,身穿筆挺的貴族服飾,兩排銀扣子在火把下閃閃發光。
「歡迎來到我的圖書館,我的孩子,我該怎麼稱呼你……們?」他說。
「父……父親?」赫伯特失聲喊道。
沈言聳聳肩,這就是為什麼他不讓凱瑟琳跟來的原因——如果說赫伯特和他最多只有三分相似,那屎大顆跟他足有五六成相像,傻子也能看出來有問題!
「抱歉糾正一下,」沈言說道,「別瞎叫,我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