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主人之仇,貌似無解啊。
沈言聽見外面的歡呼聲變得散亂,似乎就要發生他提前預料到的那種狀況,立即決定還是快刀斬亂麻——行就行不行就算,老實說,就算現在將命運的力量一股腦兒的全塞給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用……
太高端了,他連空間都還沒研究明白呢。老媽留下的知識中,要想涉及命運,先要研究明白《次元空間概論》、《時空不連續性分析》、《魔力與位面》、《力量衍射》……最後才到《命運拓撲學》!
其中用到的數學工具用來證明費馬大定理都夠用了。
所以遠著呢,五百年模擬三百年突擊,成不成還兩說……
「行吧,那你至少給個準話,報仇要報到什麼程度?事先聲明,拼生死是不可能的,誰死那位都不可能死。所以你報仇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是打兩拳?還是當面指責幾句?」沈言故作不耐煩的問道。
「唉?!那種事情也可,可以嗎?」
天秤少女登時慌得一比……我們明明剛剛談的是理想和願景以及堅持努力的方向,你突然進入具體實施範疇是腫么肥事?難道不應該是明知道做不到,但仍要為此一起付出努力!少年少女握著拳站在風中,為向不可能的目標發起衝擊而熱血澎湃嗎?
「那個女人,怎麼可能去報仇啊……就算是神也沒辦法憎恨這片天地吧?」天秤少女語無倫次的說。
她猶記得初次看見環城女士的那一幕——那是環城女士剛剛要走出深淵的時刻——被命不好的命運天秤女神和她的神器迎面遇見。
當時女士給她的感覺就是世界!在那之前,她一直以為創造她的天秤女神就是全宇宙最強大的存在,可那一刻她知道她錯了。
女士筆直的朝前行走,像個普通人一樣。
可她天上的層云為之分開,前方崇山峻岭裂開峽谷,群山整齊的排在路的兩邊低首。地裂中湧出的熔岩凝結成黑曜石之路供她踩踏,方圓幾萬里內的惡魔全都趴在地上,恭送那個人離開……
「那樣的人我怎麼敢去打去指責?想都不敢想!」天秤少女微微顫抖的說。
哪怕時間過去幾千萬年,當時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那你到底想怎樣?或者說是天秤女神留下過什麼遺言?要你必須怎麼怎麼樣?」沈言無奈了,他聽見前面的喧囂聲越來越強烈,可這邊卻脫不開身……畢竟至高神器啊!
真能拿到手為什麼不拿?
「她沒有遺言啊,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天秤少女瞪大眼睛,無法理解沈言的思路。
她雖然會說話,可畢竟跟人的交流從來沒有。「嗯……還真有,我一直沒弄明白女神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還真想了想,然後說。「女神最後說的那句話是,『太好了,發現了一個我沒稱量過的……啊~!』」
少女併攏手指,比划了個帥氣的「一刀」的姿勢——很明顯雖然表面怨恨,其實內心很羨慕,說不定還悄悄練過很多次,否則怎會這麼熟練……
沈言冷汗,他大概明白了。
估計天秤女神也是個不靠譜的,她掌握了世界法則「稱量」之後,就想將世間萬物都「稱量」一下,定出標準——就跟我們有了計算機和網路,就恨不能將全世界都數據化一樣。天秤女神看來做的很成功,上層位面和主位面都稱量完畢,就連深淵也被稱量了七七八八。
在幾乎沒有追求目標的時候,意外看見環城女士,這個沒稱過!
欣喜若狂之下,不經大腦的就往前面湊合。
老媽那時候正是從深淵邁向無極巔峰,即將突破神上之神的關鍵時刻!那也是她一生中鋒芒最盛的那一刻!看到有人擋路,自然是隨手斬了,不帶一絲煙火氣……社會我城哥,人狠話不多。
所以這事兒還真不怪老媽——蘇軍進柏林的時候你非要攔T34前邊兒,死了怨得了誰呢?
天秤少女也明顯想到了這一點,變得有些消沉,「對了,她還對我說了一句話——『那東西暫時放在你那裡好了,好好保管』,然後她就往前走遠了。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還能是什麼?命運法則啊……
看著自己就岔開話題的少女,沈言也很消沉——把你的話當真,我也是傻子。
「行吧,」他敷衍的說,「反正跟著我只要過幾天……最多不超過半年,你就能見到那位女士,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支持你!」
「啊?半、半、半年?」天秤少女登時就麻爪了,已經藏了這麼多年,我為何要自投羅網?
她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兩圈兒,忽然將變成砝碼的命運骰子舉到面前,並悲傷的說。「對不起了小可愛,雖然我很喜歡你,但這時候也只能切斷我們之間的聯繫,嗚嗚~我會想念你的!」
沈言,……
才發現,你的戲比紅月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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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天秤少女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神器本體跟天堂山綁在一起呢。
天堂山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一片大陸——它是和環城差不多的、由無窮多的位面堆積疊加異構交集成的那麼一個集合體!堆的時候瞎幾把堆,現在想拆?根本沒法兒拆!全砸了都拆不下來!
畢竟現在才是多元宇宙2.0時代,大家都這麼玩兒。
因此天秤少女只能通過命運砝碼的雙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順便大呼小叫、瑟瑟發抖一下……別問,問就是戲多!當然,人家掌管著一整條完整的法則呢,論神職的運用上比他老師亞特伍德不知高到哪裡去了。像海姆這種武鬥派,估計也看不大懂。
總之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沈言有命運祭壇,帶帶拉拉的也掌握了一絲半縷的命運之力,結合天秤少女掌握的稱量法則天知道他們能搞出什麼來……畢竟沈言腦洞大到連他自己都害怕。
「你的同伴要糟了,你不管管嗎?」同時看著內外的天秤少女緊張的提醒道。
「放心吧,欺軟怕硬的天堂山,哪有什麼能讓她糟糕的人?真正要糟糕的是我。觀眾被耍了一遭,所有怨氣都會朝著後面出場的人身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