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楚楚打開門，把游所為讓進了房間里。
楚楚：游總，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游所為：不太放心你，過來看看。
楚楚：我沒事了。對了，何姐告訴您我住這兒啊？
游所為：啊……我沒跟她說來這裡了。
楚楚意識到了什麼：哦。那何姐……
游所為想找點事轉移話題，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陰影里的那個玩具娃娃上。
游所為：真好看的玩具娃娃。
楚楚：是救我的那個人丟的。何姐的手……還疼嗎？
游所為：我看出來了。……楚楚，我跟何藍不合適。
雖然何藍是一個很有成就的女人，但要是做女朋友，他還是更喜歡楚楚這樣的。雖然楚楚只是何藍廣告公司下面一個中等職位的創意人員。
楚楚雖然很喜歡游所為，但這時卻不由替何藍不平，怎麼不合適？你很帥，我何姐也很漂亮；你是大款，我何姐也是億萬富姐；你是食品界大亨，我何姐也是廣告界大腕，哪兒配不上你？
游所為：楚楚，聽說你出事了，我當時真的緊張壞了。
游所為的意思很明白了，楚楚當然聽得出來，但此時只能裝聽不出來，她不能對不起何姐。
楚楚：那我謝謝您。您知道，何姐為了您，連范氏企業這麼大的客戶都推了。
游所為嘆了口氣，沒有作聲。楚楚覺得有點尷尬，她不捨得他走，可又不得不轟他走，她看了看錶：……喲，都快十二點了。
游所為也看了看錶，但仍有些不甘心就此走掉。
楚楚：我每天早上都起不了床，為這事何姐跟我急好幾回了。
這種逐客令下得有點讓人下不來台。游所為只好起身，手中的玩具娃娃也忘了放下。楚楚送游所為到門口，她的眼中閃出了一絲不舍的神情，被游所為捕捉到了。游所為剛要說話，楚楚忙搶先說：游總再見。
楚楚說完就把游所為關在了門外。游所為嘆了口氣，只好走了出去。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楚楚的心沉到了底兒，愣了半天，忽然撲到床上做號啕大哭狀：沒天理呀！這麼帥這麼有錢這麼紳士的一個男人，我只能望梅止渴啊！楚楚本來是做狀，哭著哭著竟真的流下淚來。正哭得傷心，門鈴又響了。楚楚嚇了一跳，不會被聽到了吧？哎呀丟死人了。
果然是游所為，他是回來送玩具娃娃的。
游所為：你哭了？
楚楚：沒有啊。
楚楚說完，忙再次把游所為關在了門外。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最想要的就擺在你的面前，可你就是不能拿。
黃眉大王從陸家衚衕的井裡爬出來之後，一邊走一邊想找點吃的。他路過幾家飯館，剛到門口讓人家趕了出來。他不知道人家手裡有什麼法寶，所以不敢靠前。沒走多遠，他又看到了那個在公共廁所門口被小千撞倒的老頭，那老頭還在一個垃圾桶里翻騰著。黃眉大王捂著肚子走了過去。
黃眉：有沒有吃的？
老人認出了他：又是你！還沒吃啊？
黃眉：他把我騙了。
老人嘆了口氣，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十元的鈔票遞給了他。
黃眉大王拿著鈔票翻來覆去地看：幹什麼？
老人：你不是要吃的嗎？
黃眉：這能吃？
老人：廢話！
黃眉：怎麼吃？
老人氣得不行：放嘴裡，一口一口咬著吃！
黃眉：哦。
黃眉大王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咬著鈔票，品了品滋味，吐了出來。
黃眉：臭的。這老頭兒戲弄本大王。
黃眉大王漫無目的地又溜達了一陣，一股香味兒把他吸引住了，朝前一看，樂了，幾十張桌子擺在街邊上，大家都在吃。誰家辦事擺宴席的吧？人家為了討個吉利，應該不會朝外轟我。黃眉大王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腳步。
頭一桌坐著一個帶著墨鏡，夾著雪茄，滿臉橫肉的人。不用問，他就是王天霸。此時王天霸正一邊吃飯一邊教育小武。黃眉大王走了過來，咽了口唾沫，在他們周圍蹭來蹭去，想伺機搶走點東西吃。
王天霸：什麼是檔次？
王天霸說著拿出了一個『都彭』打火機。
王天霸：這就是檔次，不管何時何地，只要聽到叮的一聲響，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到它和它主人的身上。
王天霸說著打著了打火機，打火機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聲響，小武忙四下張望，王天霸和孫飛燕也朝四下看了看。黃眉不明所以，也跟著朝四處看。
但大排擋里沒有人看他們。王天霸失望地點著了剛剛滅掉了的雪茄。
王天霸：這地方檔次太低。要想擁有高檔次高品位的人生，就要不斷拼搏。
小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我明白了，天哥我敬你，來嫂子。
就在三人仰頭喝酒的時候，黃眉大王一個箭步竄上前來，伸手要抓桌子上的食物——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黃眉大王食物沒抓到手，被手機鈴聲嚇得噌地竄出去好遠。
三個小偷有點奇怪地看了黃眉大王一眼。孫飛燕接過電話，邊打電話邊把吃剩的雞骨頭朝黃眉大王扔了過去，黃眉撿起雞骨頭吃了起來。
王天霸接著談拼搏：那麼，到底怎麼拼搏，你知道嗎？
小武搖頭。
王天霸：很多人都和我們一樣，每天在重複著同樣的工作，拼搏就是，我們每一天的工作都要比前一天做得好。
小武：哦，我明白了。
王天霸：不要光想著錢。你必須要有一種敬業精神，還要有一個目標。當你在這個行當里做到老大的時候，錢就會來找你。
黃眉吃完了雞骨頭，又眼巴巴地看著小武：來點帶肉的。
小武詫異地看了看黃眉大王：他不瘋啊。
王天霸問：誰告訴你他是瘋子？
小武：他看著就像瘋子。
王天霸：你看我像什麼？
小武：像……像……黑社會老大。
王天霸：對。可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小偷。他也一樣，你別看他看著像個瘋子，沒準是一個高人。
小武忙點頭贊同：對對對。天哥的見解就是精闢。
王天霸：讓他過來。
小武對黃眉大王勾了勾手，黃眉大王有些忌憚地望著正在打電話的孫飛燕，不敢過來。
小武：過來呀。
黃眉指了指孫飛燕：你……不能讓他用那個寶貝打我。
小武：哪個？
黃眉大王朝孫飛燕手中的手機指了指：他手裡的那個。
孫飛燕剛掛了電話，對黃眉大王搖了搖手機：這個？
黃眉忙倒退兩步，捂住了腦袋。三個小偷都很奇怪。
孫飛燕：他為什麼怕手機呀？不會受過刺激吧？
王天霸走到了黃眉身邊，蹲了下來：家是哪裡的？
黃眉：小西天。
王天霸：哦，積水潭北邊，北太平庄南邊。
黃眉大王懵懂地望著他，沒有作聲。
王天霸：小西天哪兒？
王天霸：小雷音寺。
王天霸問小武和孫飛燕：聽說過這地方嗎？
小武搖了搖頭：只聽說西遊記里有個小雷音寺。
王天霸又打量了一下黃眉：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黃眉：讓人打的。
王天霸：哦，家裡還有什麼人呀？
黃眉：五百個徒兒。
孫飛燕和小武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天霸：會做飯嗎？
黃眉搖頭。
王天霸：洗衣服呢？
黃眉搖頭。
王天霸：那你會幹什麼呀？
黃眉：我什麼都不會。
孫飛燕把王天霸拉了回去：你想幹嗎呀？
王天霸：咱們缺個保姆。
孫飛燕捂著胸口，有點噁心地看了看黃眉大王：就他？
王天霸：臟啊？不洗誰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