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它就可以把自己的視野指向宇宙深處。
你們這群強盜,又奪走了一件美好的東西!林格對旁邊那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說,他是在場的人中唯一沒有被這景象打動的。這類發射他見得多了,整個過程中他只是靠在倒計時牌上抽煙。喬治.斐茲羅是哈勃二號空間望遠鏡被徵用後的軍方代表,由於他大多數時間穿著便服,林格不知道他的軍銜,也從沒稱他為先生,對強盜直呼其名就行了。
博士,戰時軍方有權徵用一切民用設施。再說,你們這些人並沒有給哈勃二號研磨一塊鏡片組件、設計一顆鏍釘,你們都是些坐享其成的人,要抱怨也輪不到你們。斐茲羅打了個哈欠說,應付這幫書獃子真是件苦差事。
可沒有我們,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民用設施,它能看到宇宙的邊緣,而你們這些鼠且寸光之輩,只打算用它盯著最近的恆星看!我說過,這是戰時,保衛全人類的戰爭,就算您忘了自己是美國人,至少還記得自己是人吧。林格哼著點點頭,然後又嘆息著搖搖頭:可是你們希望用啥勃二號看到什麼呢?你肯定知道它根本不可能觀察到三體行星。斐茲羅嘆口氣說:現在更糟的是,公眾甚至認為哈勃二號能看到三體艦隊。哦,很好。林格說,他的臉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但斐茲羅能感覺到他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像空氣中正在充滿的某種刺鼻的味道一樣使他難受,這味道是風從發射架那邊吹過來的。
博士,你應該知道這事的後果。如果公眾對哈勃二號抱有這樣的期望,那他們很可能要等到親眼看見三艦隊的照片後才真正相信敵人的存在!你認為這很好?你們沒有向公眾解釋過嗎?當然解釋過!為此開了四次記者招待會,我反覆說明:雖然啥勃二號空間望遠鏡的觀察能力是現有的最大望遠鏡的幾十倍,但它絕對不可能看到j體艦隊。
它們太小了!從太陽系觀測宇宙中另一顆恆星的衛星,就像從美國西海岸觀察東海岸一盞檯燈旁的一隻蚊子,而三體艦隊只有蚊子腿上的細菌那麼大。我把事情說得夠清楚了吧?夠清楚了。但公眾就願意那麼想,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在這個位置已經時間不短了,還沒看到有哪一項重大的太空計劃沒被他們想歪的。我早說過,在太空計劃方面,軍方已經失去了基本的信譽。但他們願意相信體,他們不是稱你為第二個卡爾.薩根嗎?你那幾本宇宙學科普書可賺了不少錢,請出來幫幫忙吧,這是軍方的意思,我正式轉達了。我們是不是私下裡談談條件?沒什麼條件!你是在盡一個美國公民,不,地球公民的責任。把分配給我的觀測時間再多一些,要求不高,比例提到五分之一怎麼樣?現在的八分之一比例已經不錯了,誰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保證這個比例。斐茲羅揮手指指發射架方向的遠方,火箭留下的煙霧正在散開,在夜空中塗出髒兮兮的一片,被地面發射架上的燈光一照,像牛仔褲上的奶漬,那股子難聞的味道更重了。火箭首級使用液氫和液氧燃料,應該不會有味道,可能是焰流把發射架下導流槽附近的什麼東西燒了,斐茲羅接著說,我告訴你,這一切肯定會越來越糟的。羅輯感到主席台上傾斜的懸崖向他壓下來,一時僵在那裡,會場里鴉雀無聲,直到他後面低低地響起一個聲音:羅輯博士,請。他才木然地站起來,邁著機械的步子向主席台上走去。在這段短短的路上,羅輯彷彿回到了童年,充滿了一個孩子的無助感,渴望能拉著誰的手向前走,但沒有人向他伸出手來。他走上主席台,站在希恩斯的旁邊,轉身面向會場,面對著幾百雙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投來這目光的那些人代表著地球上二百多個國家的六十億人。
以後的會議都有些什麼內容,羅輯全然不知,他只知道在站了一會兒後被人領著走下了主席台,同另外三位面壁者一起坐在了第一排的中央,他在迷茫中錯過了宣布面壁計劃啟動的歷史性時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會議似乎結束了,人們開始起身散去,坐在羅輯左邊的三位面壁者也離開了,一個人,好像是坎特,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然後也離去了。會場空了,只有秘書長仍站在主席台上,她那嬌小的身影在將傾的懸崖下與他遙遙相對。
羅輯博士,我想您有問題要問。薩伊那輕柔的女聲在空曠的會場里回蕩,像來自天空般空靈。
是不是弄錯了?羅輯說,聲音同樣空靈,感覺不是他自己發出的。
薩伊在主席台上遠遠地笑笑,意思很明白:您認為這可能嗎?為什麼是我?羅輯又問。
這需要您自己找出答案。薩伊回答。
我只是個普通人。在這場危機面前,我們都是普通人,但都有自己的責任。沒有人預先徵求過我的意見,我對這事一無所知。薩伊又笑了笑:您的名字叫LOGIC?是的。那您就應該能想到,這種使命在被交付前,是不可能向要承擔它的人徵求意見的。我拒絕。羅輯斷然地說,並沒有細想薩伊上面那句話。
可以。這回答來得如此快,幾乎與羅輯的話無縫連接。一時間反倒令他不知所措起來。他發獃了幾秒鐘後說:我放棄面壁者的身份,放棄被授予的所有權力,也不承擔你們強加給我的任何責任。可以。簡潔的回答仍然緊接著羅輯的話,像蜻蜒點水般輕盈迅捷,令羅輯剛剛能夠思考的大腦又陷入一片空白。
那我可以走了嗎?羅輯只能問出這幾個字。
可以,羅輯博士,您可以做任何事情。羅輯轉身走去,穿過一排排的空椅子。剛才異常輕鬆地推掉面壁者的身份和責任,並沒有令他感到絲毫的解脫和安慰,現在充斥著他的意識的,只有一種荒誕的不真實感,這一切,像一出沒有任何邏輯的後現代戲劇。
走到會場出口時,羅輯回頭看看,薩伊仍站在主席台上看著他,她的身影在那面大懸崖下顯得很小很無助,看到他回頭,她對他點頭微笑。
羅輯轉身繼續走去,在那個掛在會場出口處的能顯示地球自轉的傅立葉單擺旁,他遇到了史強和坎特,還有一群身著黑西裝的安全保衛人員。他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但那目光中更多的是羅輯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敬畏和崇敬,即使之前對他保持著較為自然姿態的史強和坎特,此時也毫無掩飾地把這種表情顯露出來。羅輯一言不發,從他們中間徑直穿過。他走過空曠的前廳,這裡和來時一樣,只有黑衣警衛們,同樣的,他每走過他們中的一個,那人就在步話機上低聲說一句。當羅輯來到會議中心的大門口時,史強和坎特攔住了他。
外面可能有危險,需要安全保衛嗎?史強問。
不需要,走開。羅輯兩眼看著前方回答。
好的,我們只能照你說的做。史強說著,和坎特讓開了路,羅輯出了門。
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天仍黑著,但燈光很亮,把外面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晰。
特別聯大的代表們都已乘車離去,這時廣場上稀疏的人們大多是遊客和普通市民,這次歷史性會議的新聞還沒有發布,所以他們都不認識羅輯,他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面壁者羅輯就這樣夢遊般地走在荒誕的現實中,恍傯中喪失了一切理智的思維能力,不知自己從哪裡來,更不知要到哪裡去。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草坪上,來到一尊雕塑前,無意中掃了一眼,他看到那是一個男人正在用鐵鎚砸一柄劍,這是前蘇聯政府送給聯合國的禮物,名叫鑄劍為犁。但在羅輯現在的印象中,鐵鎚、強壯的男人和他下面被壓彎的劍,形成了一個極其有力的構圖,使得這個作品充滿著暴力的暗示。
果然,羅輯的胸口像被那個男人猛砸了一錘,巨大的衝擊力使他仰面倒地,甚至在身體接觸草地之前,他已經失去了知覺。但休克的時間並不長,他的意識很快在劇痛和眩暈中部分恢復了,他的眼前全是刺眼的手電筒光,只得把眼睛閉上。
後來光圈從他的跟前移開了。他模糊地看到了上方的一圈人臉,在眩暈和劇痛產生的黑霧中,他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史強的臉,同時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需要安全保護嗎?我們只能照你說的做!羅輯無力地點點頭。然後一切都是閃電般迅速,他感到自己被抬起,好像是放到了擔架上,然後擔架被抬起來。他的周圍一直緊緊地圍著一圈人,他感到自己是處於一個由人的身體構成四壁的窄坑中,由於坑口上方能看到的只有黑色的夜空,他只能從圍著他的人們腿部的動作上判斷自己是在被抬著走。很快,坑消失了,上方的夜空也消失了,代之以亮著燈的救護車頂板。羅輯感到自己的嘴裡有血腥味,他一陣噁心翻身吐了出來,旁邊的人很專業地用一個塑料袋接住他的嘔吐物,吐出來的除了血還有在飛機上吃進去的東西。吐過之後,有人把氧氣面罩扣在他的臉上,呼吸順暢後他感覺舒服了一些,但胸部的疼痛依舊,他感覺胸前的衣服被撕開了,驚恐地想像著那裡的傷口湧出的鮮血,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他們沒有進行包紮之類的處理,只是把毯子蓋到他身上。時間不長,車停了,羅輯被從車裡抬出來,向上看到夜空和醫院走廊的頂部依次移去,然後看到的是急救室的天花板,CT掃描儀那道發著紅光的長縫從他的上方緩緩移過,這期間醫生和護士的臉不時在上方出現,他們在檢查和處理他的胸部時弄得他很疼。最後,當他的上方是病房的天花板時,一切都安定下來。
有一根肋骨斷了,有輕微的內出血,但不嚴重,總之你傷得不重,但因為內出血,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位戴眼鏡的醫生低頭看著他說。
這次,羅輯投有拒絕安眠藥,在護士的幫助下吃過葯後,他很快睡著了。夢中,聯合國會場主席台上面那前傾的懸崖一次次向他倒下來,鑄劍為犁的那個男人掄著鐵鎚一次次向他砸來,這兩個場景交替出現。後來,他來到心靈最深處的那片寧靜的雪原上,走進了那間古樸精緻的小木屋,他創造的夏娃從壁爐前站起身,那雙美麗的眼睛含淚看著他羅輯在這時醒來了一次,感覺自己的眼淚也在流著,把枕頭浸濕了一小片,病房裡的光線已為他調得很暗,她沒有在他醒著的時候出現,於是他又睡著了,想回到那間小木屋,但以後的睡眠無夢了。
再次醒來時,羅輯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很長時間,感到精力恢復了一些,雖然胸部的疼痛時隱時現,但他在感覺上已經確信自己確實傷得不重。他努力想坐起來,那個金髮碧眼的護士並沒有阻止他,而足把枕頭墊高幫他半躺著靠在上面。
過了一會兒,史強走進了病房,在他的床前坐下。
感覺怎麼樣,穿防彈衣中槍我有過三次,應該沒有太大的事。史強說。
大史,你救了我的命。羅輯無力地說。
史強擺了下手:出了這事,應該算是我們的失職吧,當時,我們沒有採取最有效的保衛措施,我們只能聽你的,現在沒事了。他們三個呢?羅輯問;大史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誰,都很好,他們沒有你這麼輕率,一個人走到外面。是ETO要殺我們嗎應該是吧,兇手已經被捕了,幸虧我們在你後面布置了蛇眼。什麼?一種很精密的雷達系統,能根據子彈的彈道迅速確定射手的位置。那個兇手的身份已經確定,是ETO軍事組織的游擊戰專家。我們沒想到他居然敢在那樣的中心地帶下手,所以他這次行動幾乎是自殺性質的。我想見他。誰,兇手?羅輯點點頭。
好的,不過這不在我的許可權內,我只負責安全保衛,我去請示一下。史強說完,起身出去了,他現在顯得謹慎而認真,與以前那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人很不同,一時讓羅輯有些不適應。
史強很快回來了,對羅輯說:可以了,就在這兒見呢,還是換個地方,醫生說你起來走路沒問題的。羅輯本想說換個地方,井起身下床,但轉念一想,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更合自己的意,就又在床上躺了下來:就在這兒吧。他們正在過來,還要等一會兒,你先吃點兒東西吧,離飛機上吃飯已經過去一整天了。我先去安排一下。史強說完,起身又出去了。
羅輯剛吃完飯,兇手就被帶了進來,他是一個年輕人,有著一副英俊的歐洲面孔,但最大的特徵是他那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像是長在他臉上似的,從不消退。
他沒有戴手銬什麼的,但一進來就被兩個看上去很專業的押送者按著坐在椅子上,同時病房門口也站了兩個人,羅輯看到他們佩著的胸卡上有三個字母的部門簡寫,但既不是FBI也不是CIA。
羅輯儘可能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但兇手立刻揭穿了他:博士,好像沒有這麼嚴重吧。兇手說這話的時候笑了笑,這是另一種笑,疊加在他那永遠存在的微笑上,像浮在水上的油漬,轉瞬即逝,我很抱歉。抱歉殺我?羅輯從枕頭上轉頭看著兇手說。
抱歉沒殺了您,本來我認為在這樣的會議上您是不會穿防彈衣的,沒想到您是個為了保命不拘小節的人,否則,我就會用穿甲彈,或乾脆朝您的頭部射擊,那樣的話,我完成了使命,您也從這個變態的、非正常人所能承擔的使命中解脫了。我已經解脫了,我向聯合國秘書長拒絕了面壁者使命,放棄了所有的權力和責任,她也代表聯合國答應了。當然,這些你在殺我的時候一定還不知道,ETO白自浪費了一個優秀殺手。兇手臉上的微笑變得鮮明了,就像調高了一個顯示屏的亮度:您真幽默。什麼意思?我說的都是絕對真實的,不信我信,不過,您真的很幽默。兇手說,仍保持著那鮮明的微笑,這微笑羅輯現在只是無意中淺淺地記下了,但很快它將像灼熱的鐵水一般在他的意識中烙下印記,讓他疼痛一生。
羅輯搖搖頭,長出一口氣仰面躺著,不再說話。
兇手說:博士,我們的時間好像不多,我想您叫我來不僅僅是要開這種幼稚的玩笑吧。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要是這樣,對於一個面壁者而言,您的智力是不合格的。羅輯博士,您太不LOGIC了,看來我的生命真的是浪費了。兇手說完抬頭看看站在他身後充滿戒備的兩個人,先生們,我想我們可以走了。那兩人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羅輯,羅輯沖他們擺擺手,兇手便被帶了出去。
羅輯從床上坐起來,回味著兇手的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他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他下了床,走了兩步,除了胸部隱隱作疼外沒什麼大礙。他走到病房的門前,打開門向外看了看,門口坐著的兩個人立刻站了起來,他們都是拿著衝鋒槍的警衛,其中一人又對著肩上的步話機說了句什麼。
羅輯看到明凈的走廊里空蕩蕩的,但在盡頭也有兩個荷槍實彈的警衛。他關上門,回到窗前拉開窗帘,從這裡高高地看下去,發現醫院的門前也布滿了全副武裝的警衛,還停著兩輛綠色的軍車,除了偶爾有一兩個穿白衣的醫院人員匆匆走過外,沒看到其他的人。仔細看看,還發現對面的樓頂上也有兩個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著四周,旁邊架著狙擊步槍,憑直覺,他肯定自己所在的樓頂上也布置著這樣的警衛狙擊手。這些警衛不是警方的人,看裝束都是軍人。羅輯叫來了史強。
這醫院還處在嚴密警戒中,是嗎?羅輯問。
是的。如果我讓你們把這些警戒撤了,會怎麼樣?我們會照辦,但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現在很危險的。休是什麼部門的?負責什麼?我屬於國家地球防務安全部,負責你的安全。可我現在不是面壁者了,只是一個普通公民,就算是有生命危險,也應是警方的普通事務,怎麼能享受地球防務安全部門如此級別的保衛?而且我讓撤就撤,我讓來就來,誰給我這種權力?史強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像是一個橡膠面具似的,給我們的命令就是這樣。那個坎特呢,在外面。叫他來!大史出去後,坎特很快進來了,他又恢復了聯合國官員那副彬彬有禮的表情。
羅輯博士,我本想等您的身體恢復後再來看您。你現在在這裡幹什麼?我負責您與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日常聯絡。可我已經不是面壁者了!羅輯大聲說,然後問,面壁計劃的新聞發布了嗎?向全世界發布了。那我拒絕做面壁者的事呢?當然也在新聞里。是怎麼說的?很簡單:在本屆特別聯大結束後,羅輯聲明拒絕了面壁者的身份和使命。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我負責您的日常聯絡。羅輯茫然地看著坎特,後者也像是藏著和大史一樣的橡皮面具,什麼都看不出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走了,您好好休息吧,可以隨時叫我的。坎特說,然後轉身走去,剛走到門口,羅輯就叫住了他。
我要見聯合國秘書長。面壁計劃的具體指揮和執行機構是行星防禦理事會,最高領導人是PDC輪值主席,聯合國秘書長對PDC沒有直接的領導關係。羅輯想了想說:我還是見秘書長吧,我應該有這個權利。好的,請等一下。坎特轉身走出病房,很快回來了,他說,秘書長在辦公室等您,我們這就動身嗎?聯合國秘書長的辦公室在秘書處大樓的三十四層,羅輯一路上仍處於嚴密的保護下,簡直像被裝在一個活動的保險箱中。辦公室比他想像的要小,也很簡樸,辦公桌後面豎立著的聯合國旗幟佔了很大空間,薩伊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迎接羅輯。
羅輯博士,我本來昨天就打算到醫院去看您的,可您看她指了指堆滿文件的辦公桌,那裡唯一能顯示女主人個人特點的東西僅是一隻精緻的竹製筆筒。
薩伊女士,我是來重申我會議結束後對您的聲明的。羅輯說。
薩伊點點頭,沒有說話。
「在戰略計劃的執行過程中,面壁者不必對自己的行為和命令做出任何解釋,不管這種行為是多麼不可理解。」所以說,其他人認為羅輯是在偽裝。
所以羅輯說他不想當面壁者別人就不當回事,因為他已經是面壁者了!(我上一個忘留名了)
我記得好像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在戰略計劃的執行過程中,面壁者不必對自己的行為和命令做出任何解釋,不管這種行為是多麼不可理解。
原本我也以為,看了後面才知道是被襲擊了。
我還以為他是撞上去才暈倒的
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