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死死地捂住了嘴,才沒有因為驚恐發出尖叫。
那是什麼東西?人嗎?還是別的什麼?
她把小刀緊緊握在手裡,全身緊繃著,腦子迅速地思考著現在的形式。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到底往哪走才能走出去。那個漂浮在黃色粘液之上的人繭給她的感覺非常不好,包裹而上的人皮泛出的死灰色,讓她聯想到了抓她來的畸形怪物。
裴泠泠又把小刀握緊了幾分,手心裡滲出汗,滑膩膩的。她在想她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把那玩意一刀捅死算了,萬一當場進化了,她對付不了怎麼辦?
不知道這的怪物會不會刷新……
那種畸形的怪物似乎很害怕她手裡的刀,黃色粘液也是,就連把她拖拽下來的東西,都是從背後下手。
裴泠泠皺著眉,如果她手裡沒有這把刀又會怎樣?她會被那些黃色液體吞沒?還是被那隻畸形怪物吃掉?又或者說,她會變得和面前這潭黃色液體里的「人」一樣,被人皮一層層的包裹住。
如果真是那樣,那現在浸潤在黃色粘液中的這個「人」……
一時之間,裴泠泠心裡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的目光在幽深的坑洞里搜尋,這個地方其實很昏暗,只有些微不知從哪滲出來的光,勉強能看清一小片空間。
裴泠泠看見,在黃色液體形成的泥潭旁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眼熟。
那是……一個黑色的旅行包!
而且那個旅行包她還認識,和她背上背的這個款式一模一樣,那是黃曉玉的旅行包!
在旅行包旁邊有什麼東西正反著光,一把刀靜靜地躺在那裡。
裴泠泠:「!」
那個被人皮裹得像粽子一樣的「人」,不會真的是黃曉玉吧?
黃曉玉怎麼會在這兒?她不是跟著劉二伯和沈瞳一起的嗎?
她被拖走的時候,的確是看見從劉二伯背後也鑽出了畸形怪物,但是,就算沈瞳沒想像中的那麼厲害,救不下來劉二伯,拉著黃曉玉跑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難不成沈瞳見勢不妙,把黃曉玉扔下自己逃了?
又或者,他們幾個為了逃命,不得不亡命逃奔,黃曉玉本身體力差,為了跟上,就把背包給扔了?可是,扔背包說得通,沒道理連刀一起扔吧。
裴泠泠只猶豫了片刻就用手撐著岩壁,從洞口跳了出去,由於腿腳發軟,包又很重,她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站穩之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池的黃色液體,剛一靠近,那些東西就發現了她,粘稠惡臭的液體像有生命般地撲過來,妄圖將她淹沒,她手裡緊握著刀不停地揮舞。粘稠的果凍狀黃色液體一碰到刀刃就驀地散開,竟然帶了點兒驚慌失措的意味。
裴泠泠仔細觀察著漂浮在黃色液體上的人,由於人皮裹的層數太多了,根本看不出五官。
「算了!莽!」
她不再猶豫,舉著刀就朝著從液體底下浮上來的人皮砍去,近距離觀察,那人皮看這極為噁心,薄薄的一層,卻很完整,從人體中線的位置被劃開,內里還粘著血絲。人皮一碰到刀刃,就被砍出了一道小口,那張人皮劇烈抖動著,似乎很痛苦,人皮猛地朝黃色液體深處縮去,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裴泠泠拽著那個浮在黃色液體上的人繭,忍著噁心,把「它」拖上了岸。人繭不知道裹了多少層人皮,顯得極為臃腫,手感滑膩、冰涼,甚至還能摸到上面浮著的一層油脂。
她一邊拽一邊如法炮製地用刀將粘在身上和那具人繭之上的黃色液體鏟下去。裴泠泠因為緊張,喘得有點兒厲害,她努力穩住哆嗦的手:「黃曉玉,我要是弄出個什麼怪物出來,你別想吃火鍋了!」
說著,她已經一刀劃在了人皮上。
「刺啦」一聲,第一張人皮被割破,散落了下來,那人皮像是有生命一般,落到地上之後痛苦地顫抖著。
裴泠泠毫不猶豫地補了幾刀上去,她一層層地把裹在一起的人皮剝開,裡面的人漸漸露出了一個凸起的五官輪廓。
最後一張了,她小心翼翼地,在人皮上划了個小口,那人皮頓時開始蠕動顫抖,裴泠泠順著缺口,將人皮徹底劃成兩半。
現散落出來的是黑色的頭髮,裴泠泠扒開黑色的頭髮,看見了裡面人的五官。
「黃曉玉!」
裡面的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黃曉玉!」裴泠泠又叫了一聲,對方還是沒反應。
裴泠泠哆嗦著,伸出手指湊到黃曉玉的鼻子前。
她的手指因為寒冷和恐懼涼得厲害,指尖已經麻木了,感受了半天也沒感覺到呼吸。
裴泠泠腦子很亂,整個人都像泄了氣一樣,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手腳發軟,眼前也有些發黑。
「艹!憋死了!」黃曉玉突然猛吸了一口氣,掙扎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你還活著!?」
「你還活著!?」
倆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黃曉玉:「?」
裴泠泠:「?」
黃曉玉咳嗽了一聲:「還挺有默契的。」
裴泠泠:「你怎麼出現在這兒的?沈瞳和劉二伯呢?」
黃曉玉又掙扎了幾下:「……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這玩意兒拽下去啊,噁心死了!」
裴泠泠這才注意到,黃曉玉只有一個頭從人皮的包裹里露了出來,身體還被纏在裡面的,她趕緊三兩下幫著黃曉玉一起把貼在她身上的人皮脫了下來。
黃曉玉艱難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一臉嫌棄地看著掉了一地的人皮:「這是什麼玩意兒啊!嚇死我了!靠!沒被憋死,差點兒被嚇死了!」
裴泠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怎麼出現在這兒的啊?」黃曉玉很疑惑:「我還以為你肯定被拖進地下河深處了。」
裴泠泠沒隱瞞,就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黃曉玉。
她舉著手裡的刀遞到黃曉玉面前:「我是覺得,大仙兒應該是在這把刀上做了什麼手腳,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無敵的效果。」
黃曉玉把刀接了過去,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問題:「我那把刀就不行,我之前被人皮攻擊的時候,我就用刀砍,一點兒用都沒有。」
「你們又是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沒跟大仙兒他們一起,也被抓到這個地方來了?」
黃曉玉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
在裴泠泠被抓走的同時,從劉二伯身後的水裡也竄出了一隻相同的畸形怪物,黃曉玉和裴泠泠一樣,一眼就認出那東西是一直跟在裴泠泠身邊的那隻。
「劉二伯比你反應快多了,那怪物抓過去的時候,他幾下就竄到岩壁上的洞口前,那怪物似乎也沒有追過去的意思,又鑽回水裡了,我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它離開的速度特別快,就像在逃跑一樣,不過也可能是感覺錯了,我們剛要鬆一口氣。」
說到這兒的時候,黃曉玉瞪著眼睛:「你都不知道有多恐怖!」
她的表情很誇張:「劉二伯本來站在洞口往下看,他也很害怕的樣子,我正想說讓他們想想辦法把你救回來,劉二伯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我都沒看清楚,他就被什麼奇怪的東西拖走了,我已經嚇懵了,沈大仙一看狀況不對,拽著我就把我拽回了岩壁上,我緊緊趴在岩壁上,怕再掉下去,他跟我說讓我在原地別動,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沈大仙腳踩著岩壁借力,就那種,飛檐走壁,和電視里的飛檐走壁一模一樣,幾下就到了洞口前追了過去。」
裴泠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把你一個人扔在那了?」
黃曉玉嘆了口氣:「我都嚇懵了,黑乎乎的溶洞,就我一個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衣服還是濕的,當時的感覺就是後悔,我來之前,就沒想過會這麼危險!」
裴泠泠有些不高興:「沈瞳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那!」
說完這話,裴泠泠嘆了口氣,她其實也知道不能這樣說,人家沈瞳非親非故,也沒義務保護她們呀。
黃曉玉拍了拍裴泠泠的肩,示意她放寬心:「這件事我仔細想過,大仙跑去救劉二伯有兩個原因,第一,劉二伯當時的情況比我危急多了,第二,只有劉二伯認識這裡的路,就算是想去救你,也得等劉二伯來指路告訴我們溶洞深處怎麼走,如果劉二伯沒了,我和大仙兒大眼瞪小眼也沒用。」
裴泠泠知道這個道理,真要說起來,沈瞳其實和她們只能算是萍水相逢,願意幫助她,她已經應該心懷感激了。
再說了,這件事本身就和黃曉玉沒關係,她算是被自己牽扯進來的,如果黃曉玉真的出事了,她根本沒理由怪別人,全都是她的問題。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裴泠泠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這個世界真的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世界嗎?真的還是那個,可以在夏天坐在空調屋裡喝奶茶的現代社會嗎?
黃曉玉看出來了裴泠泠心中所想:「你不會覺得,我要是知道這裡這麼危險,還會跟著你一起來吧?」
裴泠泠:「……」
黃曉玉嘆了口氣:「雖然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太對勁兒,但是在此之前,一直都還沒出現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不管是你收到的快遞還是聽到的錄音,又或者是視頻,包括你說你做的那個噩夢,什麼宇宙的暗面,我都沒親眼看見,詭異歸詭異,但看著確實是沒什麼危險的樣子,加上這事兒還和你有關,我就跟著來了,想著幫你解決問題,順便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是存了一份好奇的心思。可能是咱們平時的日子太舒坦了,現代社會的科技太發達了,我都快忘記人類其實是渺小的,生命其實是脆弱的,總以為在現在這種年代,還能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真要有的話,應該早就被科學家之類的抓起來做研究了。」
裴泠泠也嘆了口氣:「其實我在一開始也有這樣的想法,大概就像是劉二伯說的,我們實在是太沒有敬畏之心了。」
「衣冷冷,我真不怕跟你說,我要是知道會是這個情況,我真不會跟著你過來,雖然咱們關係比較好,但是這種事情我本身也是幫不上忙的,瞎參合反倒像在添麻煩。」
說到這兒,黃曉玉很無奈:「不過既然都跟到這兒了,我黃某人也算是騎虎難下,必須得陪你一程了,真要出什麼事兒了,你也不用自責,用不著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你這樣,我也覺得壓力很大。」
裴泠泠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用輕鬆的語氣說:「行!咱們不想這些了,首要的任務是先安全的出去。」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其實在未知的黑暗中,恐懼並不是外界給予的,而是自身的心態造成的。
裴泠泠問黃曉玉:「所以你怎麼突然就來這兒了?」
「害!別提了!我被一個人扔到那之後,心裡可緊張了,我又不敢動,我身上全是水,衣服很重,我覺得我要是試圖往洞口方向移動,很可能會又掉進水裡,我就緊緊趴在岩壁上,等著沈大仙回頭來找我。」
黃曉玉頓了頓,一臉的憤慨:「我當時,思考了很多,甚至在想要是大仙兒一直都不來,我是不是就死在那了,我還在想你是不是也已經死了,我一想到我還沒嫁給李澤言,我就遺憾。」
裴泠泠被逗笑了:「你想嫁給李澤言,首先得當個富婆。」
黃曉玉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能不能成為富婆先不提,咱們繼續說,我當時縮在岩壁上不敢動,怕掉進水裡,又怕萬一那隻畸形怪物出現了,把我也給拖走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岩壁的縫裡鑽出了很多條白色的蛇,吐著信子就朝我來了。」
「你不會被咬了吧?」裴泠泠上下打量黃曉玉。
「那倒沒有,我在的地方掙扎空間太小了,被蛇一嚇,又掉水裡去了。」
「你也被怪物拖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溺水了,我不會游泳,在水裡好頓撲騰,越撲騰沉得越厲害,我懷疑我都沉底兒了,然後就窒息昏迷,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就躺在這玩意兒里。」琇書網
黃曉宇指了指旁邊填滿黃色液體的泥沼:「我當時嚇了一跳,趕緊想爬出來,可是那些液體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瘋狂涌過來把我包裹住,從液體底下,還浮起來一張張的人皮向我撲過來,我趕緊掏出刀來砍,可是根本沒有用,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說完之後,黃曉玉一臉的被噁心到的表情:「我還以為我黃某人年紀輕輕就要以這種方式撒手人寰了,真特么嚇死了!」
裴泠泠沉默了,她仔細著發生的這些事,好半天才問:「劉二伯到底是被什麼拖走的?」
「不知道。」黃曉玉搖頭:「他被拖走的時候,面對著我和大仙的方向站的,我只看見他突然大叫一聲就消失了,視覺效果上非常像被某種東西拖走了。」
裴泠泠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你說突然出現了很多白色的蛇?」
黃曉玉點頭:「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白的蛇,就像被漂白劑洗過一樣,沖著我吐信子,看起來可嚇人了,我甚至懷疑那些蛇根本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很多民俗傳說里的蛇妖!」
「應該不是什麼蛇妖,你記不記得劉二伯說的白毛野人?」
經過裴泠泠這麼一提,黃曉玉也反應過來了,她說了幾個詞出來:「穴居,常年不見陽光,白化。」
裴泠泠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那些白色的蛇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有了那種顏色,包括劉二伯說的白毛野人也是。」
「說得通,不過我想不明白那些蛇怎麼就突然從岩縫裡鑽出來了?是什麼東西驚動了它們?」
裴泠泠咳嗽了一聲:「說出來可能顯得我有點自戀,但我懷疑這洞里的東西都是被我驚動的,你就看我身上發生的那些事兒吧。」
「你這麼一說還真挺合理!說起來,那個把你拖走的畸形拼接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看到了那個拼接怪物的其中一個頭的臉,那是劉婆婆的臉。」
黃曉玉:「啊?!」
「嘶!劉婆婆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還腐爛成了一灘水,哪來的臉?這是見鬼了?你不會是太緊張看錯了吧,我知道你臉盲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種畸形的拼接怪物,並不是鬼,它就是一種我們不知道也不了解的生物,並不是靈異事件。」
「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所以這些東西和你身上的東西到底有什麼關聯?」
「不知道。」
黃曉玉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那你覺得沈瞳和這些有什麼關聯嗎,我感覺他真的很不正常……他是練習雜耍的嗎?」
裴泠泠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我也覺得沈瞳很不正常,我懷疑他可能是個類似於那種道士的職業,就像小說裡面寫的那些道士,從小練內功,學畫符驅鬼那種,所以會飛檐走壁,還能弄出些克服那些怪物的東西。」
黃曉玉「嘖」了一聲:「聽著還挺傳奇的,以後別叫沈大仙了,乾脆叫沈道長吧。」
「害,我也只是猜測,我問沈瞳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說,可能他們那種職業要保持神秘感?像小說里寫的那樣,不能在無關人面前暴露真實身份?又或者是那種入門之前就向師父發誓不能說出真實身份,要不然就要被逐出師門?」
「這麼中二?」
「說不定呢。」
倆人對視沉默幾秒,裴泠泠主動開口:「算了,先不說這些,反正猜出來的也不知道對不對,咱們現在首先是得從這個地方走出去。」說著裴泠泠四下打量,這裡的岩壁上開了不少洞,不知道哪個洞才是正確的道路。
黃曉玉也朝周圍望去,她想了想問裴泠泠:「衣冷冷,你覺得這是個什麼地方?」
「應該是地下河深處吧,看著像是一個蟲的巢穴?」裴泠泠剛來這兒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黃曉玉立馬點頭表示認同:「我也有這種感覺!」
黃曉玉所在的這處坑洞和裴泠泠之前來的很像,但是懸壁上有一些洞口,裴泠泠就是從其中一個洞口出來的。這樣看來,裴泠泠來的那處坑洞的懸壁上應該也是有洞口的,只是太黑了,她沒太注意到。
裴泠泠繼續說:「我是覺得,這裡的構造很像是某種生物的巢穴,但是這裡給我的感覺……其實、其實更像是人工修葺出來的。」
「人工修葺出來的?」黃曉玉不解。
裴泠泠解釋:「我來的時候,在洞里的岩壁上看到了雕刻的花紋,總不能說那些花紋是自然形成的吧?」
她頓了頓又說:「還有我掉下來的地方也是,河岸整齊,岩壁光滑,真的像那種,被人打磨過的。」
黃曉玉也陷入了沉思:「照你這麼說,這處溶洞以前還有人住?什麼人會住在這兒?」
裴泠泠不贊同這種觀點:「怎麼可能有人住在這兒,這裡這麼潮濕,那還不得得風濕?而且常年不見光的,真要有人住這兒,估計也就劉二伯提到過的那種白毛野人吧,難道是那些野人修建的?」
黃曉玉突然眼睛一亮:「你說,這裡會不會是一處墓穴,就是那種像小說里的寫的一樣,幾百年前,某個神秘的大人物請人看陰宅,發現這裡是一條龍脈,就組織人修了一座墳墓出來,附近寨子里和我們見到的那些奇怪的怪物其實不是什麼靈異事件,是墓穴為了防盜弄的一些措施。」
裴泠泠:「不會真的有人以為自己鑽了個地洞就是摸金校尉了吧?」
黃曉玉:「……」
「喀斯特地貌會隨著時間,長期被雨水侵蝕,屬於非常不穩定的地形,耐久度低,哪個人修建墓穴會把自己的棺材放在容易進水的地方?難不成是下輩子想當潛水員?」裴泠泠否定了黃曉玉的猜測。
「也是。」黃曉玉的目光從開在岩壁上的洞口一一掃過,然後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那些洞口開得高的,我們肯定是爬不上去的,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洞口能出去。」
「走那吧。」裴泠泠指著坑洞里唯一一條路:「剛剛我那的洞里也只有一條路,咱們就在每個洞里都走這條路,在走過的地方做標記,我還不信走不出去了!」
「就類似於那種在迷宮裡迷路了一直右拐的操作吧。」
裴泠泠點頭:「反正咱們現在在這兒瞎想也猜不出來這個地方到底是做什麼的,大仙兒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也不一定真的會來支援我們,我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幫我,總之,能靠自己還是靠自己。」
「行!」黃曉玉把掉在地上的旅行包重新背了起來鬥志昂揚:「走就完事!」
站起來之後,黃曉玉又從口袋裡掏了掏,掏出塊水果硬糖塞給裴泠泠:「小裴啊,我看你有點兒虛,手都在哆嗦,別再低血糖了。」
「你這糖不會被黃色粘液泡過吧?」
「……」
溶洞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遇見黃曉玉之後,裴泠泠心態穩了不少:「你說咱們是不是太樂觀了?這次會不會真的就雙雙英年早逝了啊?」
「害,現在不還好好的嗎?等真山窮水盡了再說喪氣話。」
裴泠泠用手裡的刀在通道旁邊的岩壁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到此一游」,對黃曉玉說:「咱們走吧。」
這條通道和裴泠泠之前走的那條是一模一樣的,通道的牆壁上同樣雕刻著扭曲的花紋,黃曉玉很是好奇地湊過去看那些在細縫裡蠕動的小蟲子:「花紋確實像人工的,但是……這是什麼蟲呀?」
裴泠泠不想說話,她怕一個不小心把那些東西吃進嘴裡:「這蟲子對精神可能會產生影響,你離遠點兒。」
黃曉玉眨了眨眼睛:「什麼影響,沒影響啊。」
裴泠泠不太敢盯著那些花紋仔細看,見黃曉玉如此,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隱約察覺出了一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黃曉玉以為裴泠泠是太緊張了,她拍了拍裴泠泠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裴啊,等你像我一樣被人皮裹一次,也能像我這麼淡定了。」
這條通道也不長,走出刻滿花紋的通道之後,是一條向下的坡,坡盡頭的岩壁上開了個洞。
裴泠泠舉著刀,先湊到洞口往外看,打量了一番,她才回頭對黃曉玉說:「和剛剛的坑洞是一樣的。」
「也有那種黃色液體?」
裴泠泠點頭:「但是沒有人了。」
「那我們出去吧。」
裴泠泠用手撐著,率先跳了出去,黃曉玉也跟著跳了出去。
倆人落地後,黃曉玉看了一眼坑洞中間的黃色液體:「還真每個洞里都有啊。」
這處坑洞也和之前的坑洞一樣,岩壁上開著很多個洞口,但只有一條通向別處的通道。
裴泠泠幾步走到通道旁邊,去看岩壁上有沒有她留下的字跡,以此來判斷她們有沒有又回到剛剛的坑洞。
黃曉玉正觀察著坑洞里的布局,就聽到裴泠泠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她看過去。
「這裡有字。」
「不會吧?是你刻是字?難道我們遇到了三流恐怖小說里經常出現的鬼打牆?」
裴泠泠搖了搖頭:「不是我留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