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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蛾蟒天書 第二十六章

所屬書籍: 不可名狀的城鎮

這個地方看著很大,是一處非常深的山谷,就寬度而看有些狹窄,但長度很長,山谷頂端的縫隙里能望見天,可惜沒有往上走的路,只能往前走。xǐυmь.℃òm

裴泠泠又開始用她的歪理:「劉二伯之前不是說這裡所有的支流都流向地下河,也就是說溶洞深處的地勢是整體向下的,咱們只要往高處走,總能走出去吧。」

黃曉玉乍一聽,覺得她這歪理還挺靠譜的,但是仔細思考,又覺得不太對:「這樣不會走偏嗎?」

裴泠泠「哎」了一聲:「這就不好說了,不過,反正這處峽谷就一條路,要麼往前走,要麼往後走,如果出不去,再想辦法?」

「也行。」黃曉玉點了點頭。

裴泠泠又從她的衣袋裡掏出了硬幣,在地上滾了一下,判斷好地勢高低之後,指著峽谷的一個方向說:「咱們就往這兒走。」

峽谷其實很空曠,所以也很大,看著不太遠的距離,得走好半天,讓裴泠泠產生了一種,教學樓在操場左邊,食堂在操場右邊的隔山跑死馬的疲憊感。加上地面潮濕,凹凸不平,在上面行走其實是很累的,裴泠泠和黃曉玉走了一會兒,就開始喘了。

「怎麼這麼累啊?」黃曉玉一邊走一邊抹汗。

峽谷里很潮濕,空氣是涼涼的,帶著水汽,但現在畢竟是夏天,裴泠泠和黃曉玉還是出了一身汗。

高三的時候成天坐在教室里學習,從教室走到食堂已經是一天最激烈的運動了。裴泠泠比黃曉玉稍稍還要好一點,她高三的時候喜歡吃薯片,因為害怕長胖,每天晚上下晚自習了還會去操場上跑幾圈。黃曉玉屬於那種胃不太好,不容易吃胖的體質,她也很乾脆,反正也不至於長胖,能坐著就絕對不站著。

裴泠泠用手摸了摸汗,她也很累,但好歹還能留點兒力氣觀察周圍:「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啊?」

「哪裡奇怪了?」她們的背包很重,黃曉玉彎著上半身,用手兜著旅行包,表情略顯扭曲。

「這裡的大自然,會不會……太過於安靜了。」

裴泠泠這麼一說,黃曉玉也支棱起耳朵四處聽,聽了半天,她也發現了異常,她壓低了聲音:「這叫安靜,這完全是死寂吧。」

幽深的峽谷沒有絲毫生機,土地非常潮濕,卻連青苔都沒有,岩壁上覆蓋的綠色植物,泛著陰冷的黑,讓人叫不出名字,像藏在暗處的鬼影,窺探著峽谷深處行走著的人。

沒有風,但濕冷的感覺像是滲透進了空氣,一點點往衣領里鑽。黃曉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上的汗瞬間冷了,粘在身上涼涼的。

峽谷里的霧氣很濃,視線能看清的範圍其實不算廣,更多的地方掩蓋在一層迷霧中。但這霧氣又算不上特別厚重,透過霧氣還能看到一些霧氣背後的輪廓。

陽光從天坑照下來,在霧氣中折射。

一個名詞在裴泠泠腦海中閃過——丁達爾效應。

她緊張得瞪著眼睛觀察著霧氣之中的細節,穿過層層薄紗,裴泠泠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她看到了一個人,像是憑空出現,站在霧氣之後,身形只是一個黑色的剪影。

裴泠泠和黃曉玉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恐。

又是什麼東西?

裴泠泠把刀橫在身前,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

那個人在走動,在朝著她們的方向走動,慢慢地、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動。

裴泠泠看著看著,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按理說,她們站在原地看遠處的人,應該是縮小的,然後隨著靠近一點點變大,可是這個人卻完全沒有變化,就那麼直挺挺地,分毫不差地移動了過來。

裴泠泠和黃曉玉都知道,此時這座峽谷之下,除了她們以外,還有劉二伯和沈瞳。但是她們沒有一個人把眼前迷霧中的人往劉二伯和沈瞳身上聯想。

這個人走得非常慢,並不是閑散的慢,而是一種因為不協調而無法走快的慢。裴泠泠說不清楚他那種不協調是從何而來的。

仔細觀察,那個人每次邁出步子時,關節的彎曲伸直都很彆扭,似乎不是他本身在使力,而是被某種外力拽著,極度僵硬。

隨著靠近,人影越發清晰,迷霧背後的人看起來濕淋淋的,不停的有水從他身上滴落下來,砸在地上。裴泠泠全身都緊繃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個不停靠近的人,正在一點點膨脹,一點點變大。

她突然發現問題所在了,從地下似乎不停地有什麼長條狀的東西竄出來鑽進那個人的身體上。

那是什麼?!

他終於從迷霧後面鑽了出來,裴泠泠和黃曉玉也看清了對方的全貌。

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團的白色蛇,盤曲摺疊形成的一個人形。不停的有蛇從「他」的肩上,腿上滴落下來,又不停地有蛇從地面竄出來,鑽進他的身體里。

也許是終於看清了這東西的全貌,裴泠泠和黃曉玉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至少是蛇,而不是什麼別的東西。

但她們也只是稍稍鬆了口氣,蛇對她們而言依舊威脅很大。

白色的蛇身扭曲著、蠕動著,不停地立起頭來「嘶嘶」地吐著信子。白色的蛇皮上有一種很噁心的滑膩感。

當那一團蛇徹底從霧氣中走出來時,「他」已經巨大到有兩個裴泠泠那麼高了。

裴泠泠心裡有些涼,這些蛇一看就劇毒無比,可是現在轉身跑的話,她和黃曉玉的體力已經非常差了,根本跑不遠,如果這些蛇追過來從背後襲擊她們,她們也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正緊張著,蛇人突然停了下來,裴泠泠在一瞬間感受到了一種來自群蛇的驚恐。所有的蛇都立起了頭,危險地眼睛死死地盯著裴泠泠和黃曉玉,不!不對!不是在看她們,而是在看她們身後!

她們身後有什麼讓這些蛇非常恐懼的東西!

那一大團蛇「嘭」地潰散開來,像是正被什麼可怖的東西追趕著,四散逃開。

裴泠泠沒有放鬆下來,她不知道她背後到底有什麼。

她握緊了手裡的刀,驀地轉身,剛看到背後有個人影,她就猛地舉起刀向那人刺過去。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攥緊了,她對上了一雙很異樣的眼睛。

她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異樣,只覺得非常的不詳,是褻瀆的,讓她萬分恐懼,讓她懷疑自己正處於一個扭曲的時空。

「沈瞳!」說話的是黃曉玉,她這一嗓子讓裴泠泠回過神來。

她這才發現,她面前站著的人正是沈瞳,他正看著自己,他的眼神很冷漠,又或者不是冷漠,而是一種漠然。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別的什麼,那感覺太異常了,她完全從沈瞳眼睛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在這一刻,他就好像身處於另一個世界,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透明玻璃。

這異常的感覺只一瞬就消失了,裴泠泠再看過去時,發現沈瞳無比的正常,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又或者說,他是從那種異常的狀態中恢復了,但裴泠泠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剛剛是怎麼回事?那些蛇為什麼突然就跑了?」

沈瞳身上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揚了手,遞給她一個盛滿液體的羊皮囊。

裴泠泠狐疑地接過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酒?」

沈瞳補充了一句:「雄黃酒。」

所以剛剛那些蛇,難道是他用這些雄黃酒驅趕的?

裴泠泠滿腦子的問號,沈瞳不會是在忽悠她們吧?

難不成那些蛇真的是被雄黃酒嚇成那樣的?

沈瞳沒有解釋的意思。

細看之下裴泠泠才發現,沈瞳竟然受傷了。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衣服倒是好好的穿在身上,但是從衣袖裡伸出的那隻手,正從指尖往下淌著血,他臉色也蒼白得厲害,配著這張五官俊俏的臉,顯得有些單薄,讓裴泠泠莫名生出了幾分心虛。

黃曉玉不是說他去追劉二伯了嗎?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他這是遭遇了什麼?看起來比她們還要慘。

面對這樣都沈瞳,裴泠泠是真說不出重話來,她忍不住稍微緩和了語氣問道,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沈瞳搖了搖頭:「沒事。」

黃曉玉向周圍看了看:「劉二伯沒跟你一起嗎?」

沈瞳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麼回答,半晌才說:「我們一會兒就去救他。」

裴泠泠又瞄了一眼沈瞳一直在淌血的手:「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快點兒去醫院,我們先出去然後報警吧。」

沈瞳搖頭:「來不及。」

「而且,」他頓了頓:「你也等不及。」

黃曉玉比裴泠泠先炸毛,她想說點兒什麼,但看沈瞳這樣子,又不好把話說重了,她盡量壓著自己的語氣:「什麼叫等不及了?」

沈瞳沒回答,只是緊緊盯著裴泠泠,神色很凝重。

裴泠泠也想質問他這特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都快有生命危險了,但是看他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她實在不好意思語氣太惡劣。

裴泠泠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知道我吃下了奇怪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瞳沒吭聲。

裴泠泠沉不住氣了,走到現在,她其實真的挺崩潰了,之前一直都壓著,現在看到沈瞳這個樣子,她確實是壓不住了:「沈瞳,你要是看不慣我,你乾脆現在把我殺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又沒想打探你的隱私,我就想知道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面還帶著怒意,後面越說越委屈,裴泠泠都想哭了,但是她忍住了,她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被氣哭了,挺丟臉的。

沈瞳好半天沒接話,就在裴泠泠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你不會有生命危險。」

「還不會有生命危險,你是不知道我們剛剛遇到了什麼,我們可是差點兒就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弄死在這兒了。」

沈瞳沉默著看了一眼裴泠泠手裡的刀。

裴泠泠感覺很窒息,她腦袋一熱,張口就來:「沈瞳,你這樣子,真的很討厭!」

黃曉玉見裴泠泠發這麼大火,雖然她心裡對沈瞳的種種做法也非常不滿,但此情此景下,她還是拍了拍裴泠泠的背:「消消氣,現在還不是內訌的時候,咱們先出去再說這些。」

其實裴泠泠發了一通火之後,也有點兒後悔了,她太衝動了,在這樣的場合下,就像黃曉玉說的那樣,她不該發火的,應該先想辦法渡過現在的危機,而且……她好像說話太重了,剛從高三校園走出來的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沒有禮貌。

裴泠泠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沈瞳,她有點兒尷尬,又可恥地有點兒愧疚,他雖然什麼都不跟她說,但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又和人家沒關係,更何況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還被她一通亂吼。她有點兒想道歉,又抹不開面子。

由於道德感太強,發完脾氣,裴泠泠自己先自閉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黃曉玉總算是鬆了口氣,她試圖緩解氣氛:「沈瞳,你讓我們現在一起去救劉二伯,你不是追著劉二伯去了嗎?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你總該說清楚,讓我們知道我們不是去送死,我們才能跟著你一起吧?」

沈瞳這次倒沒再沉默,他回答了黃曉玉的問題:「他被野人抓走了,暫時沒有危險,我的傷……是被野人抓的。」

黃曉玉再接再厲:「是那種白毛野人嗎?」

沈瞳點頭。

黃曉玉皺眉:「我是覺得吧,咱們三個普通人,遇上白毛野人也對付不了,劉二伯既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咱們就應該快點兒找到出口出去,然後叫支援來,我還不信那些白毛野人能扛得住現代科技!」

「而且,」黃曉玉看了眼沈瞳一直在滴血的手:「你明顯也受傷很重,傷口很深的樣子,誰知道白毛野人身上是不是有亂起八糟的病菌,最好儘快治療,打抗生素。」

沈瞳搖頭:「只有我們三個是出不去的。」

「什麼意思?」這話是裴泠泠問的。

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一瞬間是想說的,但最後他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搖頭。

「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其實你要是不能說,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你這樣知道又不願意說的樣子,真的要急死人,反正我快急死了,我就是著急,不是沖著你。」裴泠泠小聲嘀咕了一句,試圖解釋。

沈瞳眸光閃動了一下,看了裴泠泠一眼,眼神讓人有些看不懂。

黃曉玉趕緊打圓場,她一拍巴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對啊,咱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自己瞎闖肯定闖不出去,但是劉二伯是本地人,他認路啊!只要把他救出來,他就能帶著我們走出去了。」

裴泠泠嘆了口氣有些躊躇:「我們這樣的,加你這樣的,怎麼把劉二伯從白毛野人手裡救出來?」

以裴泠泠對她自己和黃曉玉的了解,她非常肯定以及確定,她倆在救劉二伯這事兒上確實是給不了任何幫助。

跑,跑不動。

打,更是打不贏。

就沈瞳這幅資深雜技演員的樣子都受了重傷,她和黃曉玉要是真的挨那白毛野人一爪子,估計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

「你們什麼都不需要做。」沈瞳的語氣很平靜。

裴泠泠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沈瞳就算受了這麼重的傷,也確實是不需要她們幫忙的,過來找她們,似乎只是為了通知她們,已經找到出去的辦法了,可以匯合了。

黃曉玉有點兒不太相信沈瞳的話:「你確定不是去送死?」

「走吧。」沈瞳沒有回答,已經率先轉身開始帶路了。

沈瞳走的方向不是峽谷的任何一端,之前霧氣很重,加上岩壁層層疊疊,上面覆蓋著一些深綠色的植物,裴泠泠和黃曉玉都沒發現在岩壁上竟然開著許多洞穴。

也不知道沈瞳是怎麼找到的,又是怎麼判斷方向的,他瞅准了一處溶洞,就鑽了進去。

溶洞口很窄小,裴泠泠和黃曉玉也跟著鑽了進去,視線瞬間就暗了下來。鑽進溶洞之後,眼前的空間豁然開朗。這處岩壁內部的空間已經被酸度極高的雨水腐蝕得千瘡百孔了。道路錯綜複雜,遍布著奇形怪狀的鐘乳石。

沈瞳走得很快,他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往哪邊走,直接就判斷出了正確的方向。裴泠泠又想起了黃曉玉那牽強的解釋。就沈瞳現在這樣子,像不認路的嗎?

甚至於,他對道路的熟悉程度,給了裴泠泠一種,他簡直就像是劉二伯那種常年住在山裡的人一樣。

裴泠泠又想起來沈瞳剛剛說的話,他說只有他們三個是走不出這個地方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三個走不出這個地方,必須要劉二伯在才能走出去?劉二伯身上有什麼他們沒有的特質嗎?

她心中的疑惑越膨脹越大,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紓解的宣洩口,她什麼也不知道,她也無從得知這些事情背後的真相。沈瞳看上去什麼都知道,但他就是不說。

他為什麼不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處地下溶洞藏著什麼秘密,和她身上發生的那些又有著什麼關聯?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壓制住內心的煩亂。沈瞳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她也不指望能從他嘴裡挖出什麼真相來了,她必須得自己想辦法。

裴泠泠和黃曉玉在之前已經把體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現在跟著沈瞳緊趕慢趕其實是挺艱難的,裴泠泠甚至能感覺出來,沈瞳為了遷就她們,已經故意壓著速度了。

越是走,空氣中的潮濕感就越重,從不遠處傳來涓涓的流水聲。黃曉玉實在是快受不了了:「還有多久到啊?」

「快了。」沈瞳的氣息很穩,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裴泠泠看了一眼他藏在衣袖下的手,他沒把傷口露出來,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到什麼程度,血還在順著指尖流,雖然不多,但依舊看著有些嚇人。

峰迴路轉,一條寬闊的河流在眼前出現。

水流顯出幾分湍急,這裡的高低落差似乎不小,能清晰地判斷出高低的區別。

沈瞳看了一眼,果斷地朝著低處走去。

他們這次是真的在往溶洞的最深處走去。

走了一段,「嘩嘩」的流水聲更大了,不多時面前的地勢又發生了變化。

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處小瀑布,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瀑布的最頂端,下面是一個非常寬廣的地下溶洞。

也就相當於,他們站立之處是懸空開在岩壁上的一個溶洞,河流從溶洞里流出來,砸在下面的最低處,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裴泠泠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她問沈瞳:「這裡就是地下河的源頭嗎?」

沈瞳回過頭來,表情很凝重,他豎起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她們不要說話。

裴泠泠看沈瞳那麼嚴肅,她也不敢再說話了,她站在沈瞳背後,其實看不見瀑布下面的場景,只能隱約判斷出那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溶洞。

這時候,除開水流聲,裴泠泠突然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嘈雜聲,像是很多人在說話,但她又萬分確定,那絕對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她稍稍往前湊了湊,終於看到了瀑布下溶洞的全貌。

那絕對是她此生見過最骯髒扭曲,最違背常識的一幕。

她看見了白毛野人,但這白毛野人和她想像得並不一樣,她本來以為,野人其實說白了也是人,只是還沒有進化完全的人。

可是如今見到了,她非常肯定,那東西絕對不是人,即使它們的樣貌很像猿類,面部特徵又接近人類。

它們長著巨大的,比籃球還要大上一圈的腦袋,上半身很壯碩,腿卻很細,佝僂著身體,手臂因為太長了而拖在地上。

它們雖然通體雪白,卻並不是全身都長滿了白色絨毛,而是一種病態的白化,在能夠看見的地方,找不到一丁點別的色彩。它們叫囂著,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那是某種難以理解的音節,不是任何地球上已經存在的語言,透著濃濃的惡意。

這些白毛野人圍在地下河的源頭旁邊,揮舞著雙手,似乎在舉行著什麼朝拜,顯得很虔誠。虔誠而醜陋,讓人心生厭惡。

裴泠泠看見了劉二伯,劉二伯被綁在樹枝捆綁的架子上,外衣被扒光了,由於距離太遠了,裴泠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明顯感覺出他在掙扎。

裴泠泠扭頭看向沈瞳,用眼神詢問他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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