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趙蔓扔過來的雪球偏離唐寧的腦袋半丈遠,精準的砸在了跟著他爬牆偷看的蕭珏腦袋上。
「誰這麼不長眼……」蕭珏抹了一把眉毛上的雪,看到院內的人影,臉上的怒容在一瞬間如冰雪般消融,讚歎道:「公主砸的可真准……」
唐寧從牆頭翻過去,看著在院內忙碌的侍衛,詫異道:「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蔓看著他,理所當然道:「這裡是我家啊,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唐寧怔了怔,不確信道:「這是……是你家?」
趙蔓看著他,問道:「我以後不用住在宮裡了,這是我買的宅子,不行嗎?」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行。」
陳皇會允許她出宮開府,有點出乎人的意料,但也不排除他對趙嚶嚶心存愧疚,想要在最後這段時間彌補彌補。
唐寧很早以前就發現,陳國的這位皇帝,其實算不上是一位果斷的皇帝,他做不了冷血無情的帝王,卻也做不好一個愛護子女的父親,拋開皇帝的身份,他和普通人並無兩樣。
不過,公主開府就開府吧,只要她不住在唐府,住哪裡都行。
「公主繼續忙吧,我回去了。」他轉頭四下看了看,又翻回自己的院子。
趙蔓站在院中,輕輕拂了拂發梢的雪花,看著一牆之隔的地方,眼中露出些許惆悵。
蕭珏站在院子里,看著唐寧,驚詫道:「平陽公主怎麼會在這裡?」
唐寧解釋道:「陛下允許她出府,她就把那座宅子買下了。」
蕭珏想了想,問道:「京師這麼多宅子,她為什麼偏偏買下這一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宅子原本是有主人的吧?皇家有那麼多的府宅園林她不住,為什麼偏偏住在你家隔壁?」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唐寧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真好奇,自己去問公主啊?」
趙蔓會搬來這裡他也好奇,或許是因為這裡風水好,也或許是她正好喜歡這裡,姓蕭的快二十歲的人了,不關係自己娶老婆的事情,整天關心這些閑事,活該單身!
蕭珏看著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許久,問道:「是朋友你就告訴我,你和公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公主是公主,我是我,我們能有什麼關係?」唐寧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這個齷齪的腦子裡一天都想什麼呢?」
蕭珏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公主是要去楚國和親的,你可別惹出什麼亂子來。」
蕭珏齷齪的腦子裡想的什麼,唐寧再也清楚不過了,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覺得,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我還會和你坐在亭子里烤饅頭?」
蕭珏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頭道:「也是,如果真是那樣,楚國使臣早就被你弄死了,說不定連楚國太子都會被你弄死……他們現在都活得好好的,所以應該不是。」
一般來說,齷齪的人心裡想著的,都是他齷齪內心的真實寫照,唐寧很懷疑,蕭珏這十幾年來,是不是因為生理上的缺陷,導致心理也發生了某種程度的扭曲,總是會用不純潔的想法去揣度別人。
不過說實話,趙蔓想要在離開之前搬出牢籠一般的皇宮,過一段無憂無慮的自由時光,他是能夠理解的,可她為什麼要搬來他家隔壁——難道是想要蹭飯?
趙蔓的事情先不管,如今距離上元還有十天時間,也是他假期的最後十天,昨天就和小如小意以及唐夭夭說好了,今天進山去玩。
京師的雪看起來不大,但是京外的山中應該積了厚厚一層,這種程度的積雪,抓兔子打野雞最好,待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去透透氣。
蕭珏前幾天還喜歡在家裡蹭飯,這幾天一到飯點就自己回去了,小如一邊收拾明天出去要準備的東西,一邊說道:「小憐姑娘家就在山腳下,我們明天可以暫時在她家裡落腳……」
她說著說著,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女,問道:「姑娘,你找誰?」
唐寧回過頭,看到把自己裹的像是熊一樣的趙蔓站在門口。
「你就是唐夫人吧。」趙蔓走上前,說道:「我是你們新搬來的鄰居……」
小如和小意對於這位忽然造訪的鄰居很意外,隔壁宅子的上一任主人,可是和她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尤其是在聽說了她的公主身份之後,意外就變成驚嚇了。
兩人站起身,立刻對她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趙蔓笑著說道:「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這裡又沒有別人,不用多禮,我和你們家唐寧是朋友,以後我們也就是朋友了。」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公主朋友,小如和小意都有些拘束,公主這種段位的客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
「姑爺,小姐,吃飯了……」晴兒從外面跑進來,打斷了略顯沉悶的氣氛。
鐘意看了看趙蔓,小聲問道:「公主若是不嫌棄,不妨在這裡用過膳再走?」
「不嫌棄。」趙蔓笑了笑,說道:「我吃飯不挑的。」
唐寧猜的沒錯,她果然是來蹭飯的,幾天不見,現在的趙蔓,和他認識的趙嚶嚶簡直判若兩人。
之前的她刁縱任性,還有些缺心眼,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成長了許多,雖然用雪球砸人的行為還是有些幼稚,但卻不是之前那種缺心眼的幼稚。
「我還要再這裡住一些日子,以後我就叫你們鍾姐姐蘇姐姐吧……」
「初次見面,這是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你們收下。」
「兩位姐姐真漂亮,他能娶到你們,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
一頓飯之後,趙蔓已經成功的和她們打成一片,小如小意沒有那麼拘束了,甚至還邀請她參加明天的活動,趙蔓自然是高興的應允,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的極為順口。
她送的禮物也都不普通,那一盒珍珠,最小的也有鴿子蛋那麼大,那一對釵子,一看就是出自宮裡的大師級工匠之手。
唐寧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偶爾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趙蔓,很難想像,一個人會在幾天之內有這麼大的改變。
幾天前的她像一個孩子,活潑如歡快的溪水,心思都寫在臉上,而如今,溪水匯成深潭,唐寧根本看不出來她想要幹什麼。
對於明天的活動多一個人,小如小意都沒有什麼意見,他自然也不會有。
身為公主,趙蔓是幸運的,從小便錦衣玉食,大富大貴,但作為女子,她卻是不幸的,這段時間,還是多讓著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