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德三顧茅廬,和諸葛亮深入探討了天下的形勢和今後的去向。在這個歷史性的會見中,諸葛亮為劉備制定了一個長遠的戰略規劃,這就是著名的《隆中對》。其實,在此之前,早就已經有人為孫權做了類似的規劃,即「東吳版」的《隆中對》。那麼,這兩個戰略規劃的意義何在,它們的異同又在哪裡?
這一集我們講《隆中對》。
這是一次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會談,由劉備和諸葛亮的一問一答構成。關於這次談話的情況,《三國志?諸葛亮傳》說得很清楚──「屏人曰」,也就是沒有別人在場。因此,密談的內容為什麼會傳出來,這是一個謎,姑不考。
劉備先發問:「漢室傾頹,奸臣竊命,主上蒙塵。孤不度德量力,yù信大義於天下,而智術淺短,遂用猖獗,至於今rì。然志猶未已,君謂計將安出?」這段話字數不多,內容和層次卻很豐富。就說開頭一節,便不簡單。這十二個字,表面上看是套話,其實不然。這話劉備必須說,也有意義。因為劉備是所謂「帝室之胄」,不能不先表明心憂天下的態度和心系王室的立場。有此「政治正確」的前提,自己要干一番大事業的話,說起來就理直氣壯順理成章;自己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話,也才能夠得到同情。何況劉備對諸葛亮是寄於厚望的。他到隆中來,要找的不是處理具體問題的技術性人才,而是能夠為他制定政治路線和總體戰略的人,他當然要從天下大勢說起。
接下來的話也有作用,那就是說明情況,宣示決心,表達誠意,提出問題。劉備實言相告:我現在情況不好(遂用猖獗),也沒有辦法(智術淺短),但我人還在,心不死(志猶未已),那麼請問該怎麼辦(君謂計將安出)?
這些諸葛亮當然清楚。他理解劉備的心情,知道他的誠意,同時也清楚所謂「君謂計將安出」,不是要問我們皇上蒙塵了「計將安出」,而是他劉備至今一籌莫展「計將安出」。於是,諸葛亮便為劉備分析形勢。什麼形勢呢?就是「自董卓已來,豪傑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說,現在最大的問題,還不是什麼「漢室傾頹,奸臣竊命,主上蒙塵」,而是大家都在搶地盤。我們大漢已經進入一個不問皇帝死活、紛紛搶佔地盤的時代了。這個時候,說那些「漢賊不兩立」的費話沒有意義,當務之急是給自己也弄他一塊。地盤是最實在的。不管你是不是要「信大義於天下」,也不管你那個「光復漢室」是真是假,沒有根據地,都是扯淡!
那麼,身無分文,要啥沒啥的劉備,也能弄到地盤嗎?能。諸葛亮說:「曹操比於袁紹,則名微而眾寡。然操遂能克紹,以弱為強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這意思同樣也很清楚,就是強弱有無是會轉化的。強者可能變弱,弱者可以變強。當年,曹操和袁紹相比,就像將軍您現在和曹操,可謂「名微而眾寡」。既然曹操能夠戰勝袁紹,那麼,將軍您怎麼就不能戰勝曹操呢?關鍵在於一要把握時機(天時),二要善於謀劃(人謀)啊!
於是諸葛亮就幫劉備謀劃。曹操「擁百萬之眾,挾天子而令諸侯」,我們不能打他的主意(此誠不可與爭鋒)。孫權「據有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賢能為之用」,這個也只能聯合,不能圖謀(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也)。可以下手的有兩個地方,一個荊州,一個益州。荊州,包括南陽、南郡、江夏、零陵、桂陽、長沙、武陵(章陵廢置無定)。它的北面是漢水、沔水(北據漢沔),南面是廣東、廣西(利盡南海),東邊連著江蘇、浙江(東連吳會),西邊通到chóng qìng、四川(西通巴蜀),這可真是「用武之國」。這樣一個地方,如果把它拿下,一盤棋也就活了。那麼,能不能拿下呢?能。因為它的主人守不住。這就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將軍的(此殆天所以資將軍),就看將軍想要不想要了(將軍豈有意乎)。
這是明知故問,也是實話實說。這個時候的劉備,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隨便給他一塊地方都是好的,何況是荊州,哪有不要的道理?但諸葛亮必須這麼問。因為荊州是劉表的地盤,而劉表和劉備同為劉氏宗親,哪有自家人搶自家人的道理?所以必須說清楚,這是 「天所以資將軍」,因為「其主不能守」;也必須問一句「將軍豈有意乎」,因為你不要還會有別人要。但答案,卻是不言而喻,所以並不需要明確回答。
益州的情況也差不多。益州,包括漢中、廣漢、巴郡、蜀郡等。這個地方,對外是天險,對內是樂土。漢中平原和成都平原,更可謂「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皇帝(劉邦)就是在那裡(具體說是在漢中)成就帝業的。可是,在成都的劉璋也好,在漢中的張魯也好,都是「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因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差不多也是「天所以資將軍」,只不過恐怕得自己動手去拿而已。
拿下了荊州和益州又怎麼樣呢?諸葛亮說,以將軍您的身份(帝室之胄)、名望(信義著於四海),再加上「總攬英雄,思賢如渴」的號召力,一旦擁有了荊州和益州,那就可以建立一個根據地了。有了這個根據地,只要實行「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好孫權,內修政理」的政策,事業就能發展,力量就能壯大。將來,一旦形勢發生變化(天下有變),就可以派一員大將從荊州出發,取道宛城挺進洛陽;將軍您則親自從益州北上,取道秦川直抵西安。那時候,人民群眾還不捧著酒飯來夾道歡迎嗎(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於是諸葛亮最後說:「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這一番話說得劉備是醍醐灌頂,如夢方醒,豁然開朗。原來所謂「霸業」或者「帝業」就是這樣實現的。不過,這個最終目標的實現有一個前提,就是「天下有變」。那麼,天下無變呢?諸葛亮沒說,劉備也沒問,因為用不著。諸葛亮是卧龍,劉備則是潛龍,兩個都是明白人,話就不必說得那麼直白。天下無變怎麼辦?就在荊州和益州呆著唄!有這麼大一塊地盤,夠吃個七頓八頓的了。也就是說,按照諸葛亮的策劃,劉備進可一統中華,退可三分天下,「帝業」不成還有「霸業」,「霸業」不成也有「事業」。難怪劉備要說「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了。劉備這條鯉魚要跳龍門,得靠諸葛亮告訴他水在哪裡!
諸葛亮能幫劉備弄來「水」,是因為他務實。他並沒有因為劉備表現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就跟著大唱道德高調,而是實實在在地為他策划了一整套可行的方案。事實證明,後來形勢的發展,也完全在諸葛亮的預料之中。因此史家評論說,諸葛亮是「未出隆中,已知三分」,甚至有人認為是「未出隆中,已定三分」。當然,「漢室可興」這個目標最後並沒有實現,否則劉備就會到洛陽或西安去當皇帝,中國歷史上就會冒出一個「後後漢」來。
劉備三顧茅廬請出了諸葛亮,從此他有了一個能夠讓他從一無所有到三分天下的總設計師。但是,諸葛亮剛剛走出隆中時,還只是劉備的私人顧問,並沒有具體職務,只不過和劉備「情好rì密」而已。這並不奇怪。第一,劉備自己此時還是一個「光桿司令」,就算給諸葛亮封個「上校團副」之類的頭銜,又有什麼意義?第二,此刻的諸葛亮還只是「紙上談兵」,並沒有表現出自己處理政治事務的實際操作能力,劉備又如何給他任命職務?第三,諸葛亮的「三分天下」,現在也還只是紙上的藍圖,並無實施方案。比方說,取劉表而代之,如何取,如何代,並沒有具體辦法。也不是諸葛亮想不出辦法,而是需要機會。劉表畢竟是劉備的同宗,劉備也畢竟是劉表的客人。劉備就是再想鳩佔鵲巢,也不能明火執仗地去搶吧!再說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同樣,諸葛亮這邊也有阻礙。劉表畢竟是諸葛亮太太的姨父,諸葛亮也畢竟是劉表老婆的外甥女婿。他再怎麼為劉備出謀劃策,也不能教唆劉備去謀殺劉表。也就是說,劉備只能巧取,不能豪奪。諸葛亮也只能幫劉備火中取栗,而且這把火還不是他們自己能放的。諸葛亮在隆中說得很清楚:「此用武之國,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資將軍,將軍豈有意乎?」這話再明白不過:我不是要你去搶別人的地盤,是他自己守不住,老天爺又要送給你,不要白不要,只看你有意無意了。但是,這地方也不是我們想要就能要的,必須等到「其主不能守」,自己送上門來的時候。那麼,送不上門呢?諸葛亮沒有說,大約也只能等。這樣一來,豈不讓人急死?這一點,就連羅貫中都想到了。因此他讓司馬徽對劉備說,我算過命,民謠也有暗示,劉表將不久於人世,天命所歸就在將軍身上了。
這當然是鬼話,但劉表終將失去荊州倒是事實。這一點,諸葛亮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事實上,早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也就是劉備和諸葛亮相見的七年前,就有人為孫權做了類似的戰略規劃,其觀點和諸葛亮的《隆中對》極為相似。那麼,這個人是誰?
是魯肅。
提起魯肅,我們受《三國演義》的影響,總覺得那是一個忠厚老實到迂腐無用的人。其實不然。歷史上的魯肅豪爽俠義,深得人心。《三國志?魯肅傳》裴松之注引《吳書》說他「體貌魁奇,少有壯節,好為奇計」,本傳則說他「性好施與」。他們家大約是比較富有的,魯肅卻不趁機發國難財(不治家事),而是「大散財貨」,接濟窮人,資助英雄。周瑜當居巢(今安徽省巢縣)縣長的時候,曾經向魯肅借軍糧。當時魯肅家有兩囷(音群,圓形穀倉)米,各三千石,魯肅就隨便指一囷送給周瑜。這就是著名的「指囷相贈」的故事。從此周瑜和魯肅成為好朋友。在周瑜的建議和推薦下,魯肅投奔孫權,和張昭、周瑜一起,成為孫權最信任的人,而且實際上起的作用可能比張昭還大。
魯肅也是一個有政治頭腦的人。魯肅投奔孫權後,孫權馬上就接見了他,而且和他有過一次同桌喝酒(合榻對飲)的密談。這次密談,堪稱「魯肅版」或「東吳版」的《隆中對》。當時孫權問魯肅,如今「漢室傾危,四方雲擾」,孫某既然繼承了父兄的余功,便也想建立齊桓公、晉文公那樣的霸業(思有桓文之功)。先生既然看得起孫某,不知有什麼辦法可以教我(君既惠顧,何以佐之)?
這話問得和劉備一樣,然而魯肅卻當場就潑了一瓢冷水,說將軍怕是當不成齊桓公、晉文公了。想當年,高皇帝(劉邦)也想尊奉義帝成就霸業的,但是不行,因為有項羽為害。今天的曹操,就是當年的項羽。有曹操在,將軍怎麼成得了齊桓、晉文?
但這決不等於沒事可做。做不成齊桓、晉文,做什麼呢?做皇帝呀!於是,接下來魯肅說了兩句極其重要的話:「漢室不可復興,曹操不可卒除。」漢王朝是沒有希望的了。曹操呢,只怕也一時半會也除他不掉。所以,為將軍計,只有「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釁,就是破綻。那麼,天下會不會有破綻呢?會有,因為「北方誠多務也」。多務就是多事,多事就破綻百出。等到北方處於多事之秋時,我們就向西進軍,滅黃祖,伐劉表,將整個長江流域都據為己有(因其多務,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之極,據而有之)。那時,將軍就可以「建號帝王以圖天下」了。這可是高皇帝的功業啊!
這當然是一個宏偉藍圖。但在建安五年(公元200年)這個時候,在魯肅,恐怕只能是說說而已;在孫權,同樣也只能是聽聽而已。當時孫權才十八歲,按照男子二十始行冠禮(成年禮)的規矩,還要算未成年人。他剛剛接了哥哥孫策的班,屁股還沒座穩。《三國志?吳主傳》的說法,是「深險之地猶未盡從,而天下英豪布在州郡,賓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為意,未有君臣之固」。孫權的兩個堂兄,都在下面做小動作。孫輔暗通曹操,孫暠(皓)圖謀奪權,孫權自己內部都差一點擺不平,哪裡還能打荊州的主意做皇帝的夢?就算他有這個「賊心」,也沒有「賊膽」和「賊力」。因此,孫權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今儘力一方,冀以輔漢耳,此言非所及也。」這當然是打官腔,卻也只能如此。別看這時孫權年紀輕輕,政治上卻已經是十分成熟的了。但是,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情況就不同了。這個時候,孫權不但有了「賊心」,也有了「賊膽」和「賊力」。魯肅曾經做過的那個規劃,又被人舊話從提,而且主張立即實施。這個人就是甘寧。
甘寧,字興霸,巴郡臨江人。《三國志?甘寧傳》說他「少有氣力,好遊俠」,經常召集一幫「輕薄少年」,自己當領袖,呼朋引類,招搖過市。碰到什麼人,對方態度好就交朋友,態度不好就搶東西。《吳書》說他「輕俠殺人,藏舍亡命,聞於郡中」,還說他出門的時候「步則陳車騎,水則連輕舟,侍從披文綉,所如光道路」。住下來的時候,就用絲綢錦緞代替繩索系船,走的時候就割斷丟棄(住止常以繒錦維舟,去或割棄),看來是個橫行霸道又大手大腳的,或者說是一個喜歡漂亮喜歡玩酷的黑社會老大。
後來甘寧忽然改邪歸正。他不再打家劫舍,反倒讀起書來,而且「頗讀諸子」。這時甘寧覺得不能再像年輕時那樣胡作非為,該干點正經事了,便去投靠劉表。但是劉表並不把他當回事(不見進用),便又去投靠黃祖。黃祖也不把他當回事(凡人畜之),便又投靠孫權。甘寧投奔孫權是在什麼時候,司馬光的《資治通鑒考異》說「今無年月可據」,我們當然就更加搞不清楚。但我們知道,他見到孫權,是周瑜和呂蒙的共同推薦;而孫權對他,則是禮遇有加,而且「同於舊臣」。
於是甘寧便在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chūn獻策於孫權。據《三國志?甘寧傳》,甘寧對孫權說,現在,大漢王朝的國運是一天一天的衰落了(漢祚rì微),曹操也一天比一天猖狂了(曹操彌驕),他是終究要成為國賊的(終為篡盜)。荊州這個地方,「山陵形便,江川流通」,這是我們東吳西面的屏障啊(誠是國之西勢也)!我是在劉表手下干過的。據我觀察,劉表這個人,自己既沒有什麼深謀遠慮(慮既不遠),接班人也很差(兒子又劣),根本就守不住那地方(非能承基傳業者也)。將軍一定要先下手為強,不能落在曹操後面(至尊當早規之,不可後操)。具體步驟,是先消滅黃祖。黃祖一滅,就打開了一個口子,也就能趁勝西進。那時,我們的天地就廣闊了,就連佔領巴郡、蜀郡,囊括益州,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一破祖軍,鼓行而西,西據楚關,大勢彌廣,即可漸規巴蜀)。甘寧這番話,思路和魯肅相同,但更具備可操作性,不妨看作「魯肅版」《隆中對》的實施方案。
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四個版本的《隆中對》。第一個是「袁紹版」的,即沮授所謂「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庭」。第二個是「曹操版」的,即毛玠所謂「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軍資」。說這兩個是《隆中對》,只不過因為它們都是實現「霸王之業」的戰略規劃。從這個意義上,我們不妨廣義地也稱之為「隆中對」,其實和諸葛亮的《隆中對》有很大區別。真正可以並稱為《隆中對》的,還是魯肅的規劃。
魯肅的這個規劃,和諸葛亮替劉備所做的規劃,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兩個方案,都認為曹操是最強大的敵人(此誠不可與爭鋒),也最不好對付(不可卒除)。同時,魯肅和諸葛亮也都很清楚己方的力量還很弱小,統一大業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都主張先三分後一統。這是兩個方案最重要的共同之處,事實上孫權集團和劉備集團也基本上是按照他們兩人的規劃來實施的。後來,在這兩個集團中,魯肅和諸葛亮的關係最好,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觀點相同,主張一致,惺惺相惜。
這兩個方案也有很多不同之處。第一,魯肅的三分,是孫權、劉表、曹操;諸葛亮的三分,是劉備、孫權、曹操。這並不奇怪。諸葛亮是替劉備做規劃,而且要為他謀取荊州,當然不會把劉表算一份;而魯肅替孫權規劃時,劉備還在寄人籬下,自然也不會想到和他來三分天下。但到劉表死後,魯肅就立即調整了戰略,變成聯合劉備對抗曹操了。
第二,諸葛亮設定的目標,是「漢室可興」,而魯肅則直言「漢室不可復興」。這也是立場不同所致。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劉秀或者劉協的那個「漢」,是再也扶不起來了。但是,魯肅作為孫權的人,可以公開把話挑明,而且攛掇孫權「建號帝王以圖天下」。諸葛亮就不行,只能高舉「復興漢室」的旗幟,等將來有條件的時候再說。不過,這和荀彧給曹操戴的高帽子一樣,也成為諸葛亮一個沉重的政治包袱,我們以後還要講到。
第三,魯肅的實施方案,是先奪取荊州,佔有益州,由三分而兩立,也就是把「三國」變成「南北朝」;諸葛亮的實施方案,是聯合孫權,佔領荊、益,等到曹操和孫權兩敗俱傷時再東進北上,也就是把「三國」變成「東西漢」。魯肅的「三分」是現在時,諸葛亮的「三分」是將來時。但都要打荊州的主意,則是一樣的。甘寧的建議,就是要邁出的第一步。
然而孫權的首席謀臣張昭卻表示反對。張昭說,我們的情況並不樂觀(吳下業業),只能小心謹慎,兢兢業業。大軍一旦出發,災難恐怕就會來了(若軍果行,恐必致亂)。甘寧也馬上就頂了回去,說國家把閣下當作蕭何,怎麼能這樣畏首畏尾?那麼,張昭和甘寧為什麼會這樣說話?孫權是怎麼表態的?事情的結果又如何呢?
請看下集:江東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