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正好以琛和向恆抽完煙走回來,趁著氣氛好有人喊:「何律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作為呈堂證供。」
這都什麼跟什麼,難道這些未來的法律界人才都是從小看香港警匪片長大的?
以琛失笑:「好,我坦白,一邊吃一邊交代如何?」
何大律師當然不會真交代什麼,大家其實也不怎麼敢逼問,於是大家的戰鬥熱情都飛快地轉移到熱騰騰的火鍋上去了,熱熱鬧鬧地吃到九點多才散。
默笙因為躲避大家好奇的目光,一直在低頭猛吃。等以琛把幾個女同事送到家後回來,就看到她吃得飽飽的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以琛好氣加好笑,「你不是不想出來吃的嗎?」
上前抱起賴在沙發上的她,「……重了不少。」以琛喃喃自語,她到底吃了多少?
「呃……你說什麼?」突然淪陷在他的懷抱里,默笙反應有點遲鈍。她是不是漏聽了什麼?
「沒什麼。」以琛的聲音驀的有點啞了。
沒什麼才怪。
那個夜晚,默笙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小別勝新婚」。
接下來幾天,以琛陸續接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
先是法院的老周:「小何啊,上次你說你結婚了我還當你找借口,沒想到還真結婚了。這下好了,你結婚了,我家老太婆可以消停了,我也可以過幾天清凈日子了……對了,喜帖可別忘了送我。」
然後是檢查院的方檢:「是不是就是那天肯德基那個,嘿嘿,那天我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什麼時候請客喝喜酒啊?」
再來是聯合的李律師,等等等等。以琛第一次衷心佩服老袁散播消息的速度,估計現在C大畢業的A城政法線上的人都知道他結婚了。
這天下午送走了幾個老客戶後,老袁坐在沙發上沒動,問起以琛:「準備什麼時候請客?」
「年後再考慮,還沒和默笙說過。」
「那太晚了,還有幾個月才過年,等校慶過了就差不多了,早點辦啊!」老袁很積極,他喜歡熱鬧。
校慶?以琛翻了下行事日曆,果然寫著十五號C大百年校慶。這段時間太忙,居然把這個事情忘記了。
「日子再說吧,到時候還要請你當證婚人。」以琛笑著說。這些年雖然從未言喻,但以琛對老袁實有諸多感激,若不是老袁的背景和活動能力,未必就有今天的何以琛。
「證婚人好。」老袁樂了,「只要能省紅包,當什麼都好。」
正說著又有電話打進來,老袁喜滋滋地搖搖手出去了。
電話是《秀色》的女編輯打來的,關於採訪的事情。葛麗第一次和他提起這事以琛就回絕了,當時因為想起這是默笙的工作單位,恐怕語氣還有點僵硬,葛麗也就沒再提。
現在以琛仍是婉拒:「對不起,陶小姐,我想我不太適合當作封面人物出現在女性雜誌上。」
「何律師是因為職業形象問題?其實我們雜誌社要打造的是都市單身精英系列,對你的職業會有客觀公正的評價,我相信絕對不會損害你的職業形象,這方面何律師可以看看我們雜誌社上一期關於康加年先生的報道。」陶憶靜不放棄地勸說。
單身?以琛抓住關鍵詞,溫和地說:「陶小姐,我想我大概不符合貴社單身的要求,前不久我已經結婚。」
趁著對方明顯的呆愣,以琛客套幾句就掛了電話。定神看了一會資料,手機滴滴的響起來,有短消息,來自默笙。
——「以琛,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以琛很少發簡訊。
他念大學的時候,手機還是個高檔消費品,他一個窮學生當然買不起,因此也錯過了發簡訊的黃金時期。等工作後買了手機,卻習慣打電話,清晰、明白、快捷。偶爾以玫發個短消息過來,他沒那麼多時間一個字一個字打,通常直接回個電話過去,問她有什麼事,漸漸以玫的短消息也少了。
此刻卻拿著手機,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字輸入——「你想吃什麼?」
發完看了看時間,三點半還沒到。果然是趙默笙的風格,以前一起吃午飯,走出食堂她就拉著他商量:「以琛我們晚上吃什麼?」
很快回復過來:「在家裡吃好不好?」
「你做?」
「YES!!」打了好幾個感嘆號。以琛還沒來得及回,心虛無比的下一條簡訊就發到他手機上,「……不過據說不怎麼好吃。」
誰說不好吃?那個人?
以琛看著手機上短短的一句話,卻免不了心潮起伏,手指頓了一下,半晌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