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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驚變4

所屬書籍: 許你星河千里

「我腿腳不好,否則自己也能開車。至於我請誰當司機,是我的自由。你跟我的司機有過節,與我何干?」何政韌心平氣和道,「你知不知道綁架罪判幾年?」

龍哥看住他,忽然問:「車禍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什麼車禍?」

龍哥一腳踹在椅子上,椅子向後倒去,把何政韌摔得齜牙咧嘴。龍哥沒扶,居高臨下看著他,「我這麼做是不是能讓你想起來是哪場車禍?」

此時的龍哥,渾身寫滿四個大字——視死如歸。

「車禍後就這麼幾個人活下來!宋凡、厲豪彰僱傭小流氓去騷擾那個跟車禍發生毫無關聯的孤兒院,張晨光、宋凡又頻繁往玉珠峰和幾個沙漠里跑,馬河跑了,下一秒就成為你的司機……這一切都是巧合、你毫不知情?!何顧問!你這個幕後老闆,當得很舒服啊!」

「你說的這些……我不知情……我的司機私下做了什麼事……我怎麼能控制……他們是欠了你的錢還是打了你的人?你有什麼疑問、什麼矛盾,得去找他們。」何政韌側躺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滲出,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問三不知,怕龍哥戴著錄音筆之類的東西,堅決不露出任何把柄。在他看來,龍哥只是替巴雲野出頭,不至於真的敢拿他怎麼樣。

不過,被龍哥這麼一攪,他覺得自己必須抽身了,幹完這一筆,儘早到美國去,沒必要再趟渾水。

忽然,門鈴聲響起,有人在樓下叫門。

龍哥快步走過去一看,是厲豪彰。他沒按任何按鍵,就這麼任由鈴聲響過一遍又一遍,最後自動掛斷,厲豪彰也沒再叫門。隨後,何政韌的手機響起,來電正是厲豪彰。

「還說你不知情?」龍哥拿著他的手機搖了搖,「這人不但騷擾孤兒院,還跟蹤巴雲野至少一個月,從她身上你們能挖到什麼?照片的含義?還是刁琢那邊的什麼內部消息,嗯?」

何政韌避重就輕地回答:「我曾經聘用的司機來找我,沒什麼不正常的吧?他前兩個月就辭職了,至於之後幹了什麼工作,我不知道。」

龍哥上前踩住椅子,握住何政韌的手指一掰——這個動作不致命,如果力道用得對,手指不會斷但是疼痛非常。何政韌果然發出一聲慘叫,疼得渾身顫抖。

龍哥的眼睛布滿血絲,變得紅通通的,像來自地獄的噩夢,全然沒有平日里的和氣,他眼前何政韌扭曲的面孔化為春妮車禍當時驚恐的臉,又化為認屍時春妮慘白殘缺的頭顱,他壓抑十幾年的仇恨和傷痛,在這一刻爆發。

其實,龍哥來前就已經做好手刃仇人後去自首的心理準備。又或者說,這種心理準備早在決心引導巴雲野和刁琢找出車禍始作俑者時就做好了。

色季拉山觀景台上,遊客們或者伸著脖子張望遠處的南迦巴瓦峰,或者在坐標路牌邊輪流拍照,不亦樂乎。南迦巴瓦這座如同羞澀少女一般的美麗雪山現在依舊被雲霧遮擋,輪廓若隱若現。

然而,每次路過都希望碰上南迦巴瓦展露真容的巴雲野此時無心觀摩,被掛掉電話後,她難得失魂落魄地瞪著眼睛對刁琢說:「龍哥說,他發現什麼宋凡、張晨光……甚至河馬的上家,就是你提過的那個何政韌。他沒告訴他是怎麼發現的,也沒說人在哪裡,但我百分百確定他在北京,並且去殺何政韌了。」

這個消息刁琢並不意外,或許他心裡早有懷疑,只不過缺少證實的方法。相比於龍哥的喪妻之痛,早年喪父的刁琢多了許多冷靜,而且「報仇」二字向來不是他生活的主題,即便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也偏向於採取正當的形式讓主謀付出代價。

「阻止他。」

巴雲野一怔。

「阻止他用錯誤的方法找何政韌逼問實情。」刁琢解釋道,「即使何政韌心裡有鬼而且知道內情,他也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車禍的真相,他保守這麼多年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說出來百害無一利,換做我,我也不說。既然龍哥發現宋凡、張晨光和河馬都是何政韌的人,那麼他們肯定是一個什麼組織,既然有組織,你就不能保證何政韌是絕對主謀,身後還有什麼人是未知的,貿然行事就是打草驚蛇。」

巴雲野又給龍哥打電話,提示音顯示他是關機狀態,「操!」她心煩意亂地想摔手機,但這個月馬上要還的車貸告訴她——你不可以這樣做。

「巴爺!走不走!」其他車的司機問。

「再等一下!」巴雲野回答,「讓客人們在這裡多看一看!」

他們不知道現在龍哥的處境,紛紛打趣她,「你是想跟你男人多過一過二人世界!哈哈哈!」

巴雲野無奈地嘆氣,她不是文藝女青年,見他們這副玩笑樣子,想起初中時候背過的一句詩,叫什麼商女不知亡國恨,還在唱歌遊樂之類。雖然不知道作者是誰,但她忽然感受到古代詩人的偉大,那麼久之前寫的詩歌還能呼應今人的情緒——不知道龍哥這一去,雄鷹俱樂部以後還存不存在?

刁琢語調平穩地說:「何政韌因為腿腳不方便,多數時間呆在家裡,即便外出,也不會選擇走路或者擠公交車。按照龍哥的說法,河馬是他的司機,要趁他外出時攔截並跟他當面對質,河馬會照辦?何政韌不是啞巴,即使龍哥趁河馬不注意在別的地方找到他,他也不會坐以待斃。那麼要控制他,龍哥會怎麼做?」

「打暈他拖到安靜的地方。」巴雲野知道,龍哥有這本事。

「這只不過是樂觀估計。」刁琢眉頭緊鎖,「那是首都,大庭廣眾打暈一個人非常冒險,如果能進入何政韌家中,就相對安全。但是既然河馬是何政韌派來監視你或者龍哥的人,他一定知道龍哥的長相,不會輕易讓他進屋。可以說,龍哥接近何政韌非常難。但他在跟你的電話中顯得很有自信,說成功一大半,顯然,他成功接近了何政韌,又或者說……」

他似乎想起些什麼,打電話給北斗救援總隊辦公室的熟人。一會兒後,他對巴雲野說:「總隊每個月最後一周的周日都會開一次例會,何政韌在一個小時前開完會離開,會前還遞交了辭職的申請,現在應該剛到家不久。他有個保姆照顧起居,逢周日休息,今天恰好不在。要入侵,今天是最好的時機。」

巴雲野不可思議地問:「你的意思是,龍哥有可能在何政韌家?!」巴雲野指著好幾個呼叫不成功的電話,「他還關機!顯然是不希望被我打擾!」

刁琢頷首,問:「電話中,你聽到什麼別的聲音?」

「挺安靜的。上次通話比較吵,我還聽到有人說後海什麼酒吧,所以我當時就懷疑他在北京。這次……我沒聽到其他什麼人或者車子的聲音,像是個室內。對了,他掛電話之前,我聽到敲鐘聲,很近,不像是遠處的鐘樓。」

刁琢看看手錶,現在是下午5點5分。室內、鐘聲——該不會來自何政韌家中那台昂貴的掛鐘?

這麼說,龍哥已經進去了,很可能還控制住何政韌。

「報警。」刁琢拿起手機。

「好好的報什麼警?」巴雲野一把攔住他。

「面對龍哥,何政韌絕對不會說實話。掛名顧問平日幾乎沒有事務,有沒有這個名頭都一樣,但他忽然提交辭呈,一定有什麼其他原因。雖然龍哥曾說自己幾個戰友退伍後在公安隊伍,但他發現那些人之間的聯繫後居然不選擇報警,自己不遠千里去北京找何政韌,還故意關掉手機,阻止一切人聯繫他,包括身為車禍遺屬的你我,恐怕鐵了心要殺人。他會被何政韌的態度和頑固激怒,到時候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如果在他釀成大錯之前警察趕到,何政韌不敢對警察說龍哥闖入的目的,就能全身而退,最壞不過『進去』幾天。否則,或許就是『幾年』『十幾年』甚至……」

跟龍哥有著多年亦兄亦父交情的巴雲野還存有一絲幻想,「也許龍哥問出實情後,就會押著何政韌去警察局?」

「前提是——何政韌願意說。」刁琢斬釘截鐵地說。「必須阻止他!」

「萬一警察來了,龍哥不放人,被……被擊斃怎麼辦!」

「何政韌比你更不希望龍哥跟警察見面。」

焦急的巴雲野又給龍哥去了個電話,對方還是關機。與此同時,刁琢給何政韌去電,雖未關機,在兩次無人接聽後,終於被人接起。

龍哥嘶啞的聲音——「刁琢!看來你老爹的份上,別多事!老子會一個人扛下!」

巴雲野一把搶過刁琢的手機,那邊已經掛斷。她死馬當活馬醫,往何政韌的號碼上發簡訊——

「龍哥!不管你要做什麼,先停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回來!」

在確定發送之前,刁琢及時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發這種失控的簡訊到何政韌的手機上,然後將幾行字全部刪除。

「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讓他回來!」

刁琢手一攤,「我報警,或者你來。」

「我……」報警抓龍哥——頗有江湖氣息、十分重義氣的巴雲野自認為干不出來。見他準備撥號,她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又不知如何開口。

「放手。」

「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他想幹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何政韌有生命危險。」

「有就有!如果車禍是他搞的,他就該死!」

「龍哥也該死嗎?」

巴雲野愣住了,「我不希望他被警察抓走……」

「這回你必須聽我的!」刁琢扯開她的手,她沒站穩,一個踉蹌,他低頭看屏幕,沒注意,在「110」和「冉晉賢」之間選擇後者,沒提龍哥控制何政韌的事,只說龍哥去北京後失蹤,疑似情緒激動、想不開,請冉晉賢利用公安技術手段給予定位找人。

巴雲野氣得狠狠跺腳,又無可奈何,用拳頭砸了幾下護欄,一方面希望阻止龍哥做過激的事,一方面又希望龍哥不要因此坐牢,兩種矛盾心情如同一條火龍一條水龍在心裡發動生死大戰。

刁琢掛掉電話,想跟她說什麼,她狠狠白他一眼,甩開頭。

南迦巴瓦峰今日似乎鐵了心不讓大家看到真容,山頂一直蓋著大片雲霧。幾個客人在觀景台上看夠了,也拍好照片,紛紛過來問什麼時候再出發。

巴雲野心煩意亂,又不能沖客人發火,只能召喚大家上車,憋屈地坐在副駕駛,不跟刁琢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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