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一場鏖戰,女警官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還沾了不少磚石泥土碎屑,颯爽的短髮亂蓬蓬的,面朝著劉子光,熱淚長流。
劉子光下意識的抱住了胡警官,緊身徠卡t恤下的嬌軀火燙火燙的,凹凸有致,彈性十足,若是換上時髦的衣服,走在街上絕對是回頭率相當高的那種女孩,可惜胡警官平日里只喜歡體恤衫卡其褲子之類的偏男性色彩的衣服,而且不施粉黛,所以不太能引起男人們的注意,就連劉子光也沒怎麼仔細的看過她。
現在兩人距離如此之近,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感覺到,四下里一片寂靜,胡蓉微微抬起的那張不施粉黛的素麵竟然如同白蓮花一般驚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張小臉上沾了一些灰塵,再被兩道眼淚一衝,花里胡哨的看起來就像個花臉小貓。
讓她流淚的是,劉子光左邊太陽穴附近有一道明顯的子彈擦過的痕迹,頭髮都被燒焦了,隱隱有些滲血,如果稍微偏差幾毫米,恐怕劉子光就不會活生生的站在這裡,而是變成泥水裡一具不會呼吸的屍體了。
「跑了就跑了吧,我們警方會再抓他們,你這麼拚命幹什麼?你是鐵打的啊!」胡蓉忽然惡狠狠地訓斥起劉子光來。
劉子光張口結舌,兩手一攤正要解釋,胡蓉又是狠狠地抱住他,兩條胳膊如同鐵箍一般鉗在他的腰間,劉子光苦笑一聲,這丫頭肯定沒事就舉啞鈴,胳膊這麼有勁,被人家抱著,他的兩隻手沒地方放,只好也放在胡蓉的小蠻腰上。
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上一絲贅肉也沒有,充滿了力量和彈性,手感相當之好,不過大煞風景的是,腰後別著一把碩大冰冷的九二式手槍,提醒著劉子光不要忘記,這是一位冷麵無情的女刑警。
「你的槍哪裡來的,是不是繳獲那些匪徒的?」胡蓉忽然問道,劉子光一愣,隨即忙不迭的點頭:「對,我在他們車裡撿的。」
劉子光不知道這是胡蓉自己找非法持槍的合理解釋,還是她真的以為這把槍是自己撿的,不管怎麼說,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認了。
「他們往哪個方向逃的?」胡蓉這才想起正事來。
「那邊」李子光一指廢棄火葬場的方向,他指的方向是正確的,因為他相信,張佰強他們四個江洋大盜,這點小問題還是足以應付的。
胡蓉立刻拿出對講機向領導進行了報告,領導那邊都急瘋了,副市長兼政法委書記的女兒要是出了三長兩短,不少人要摘帽子的,帶隊的領導搶過對講機,用極其嚴厲的口吻命令胡蓉,馬上返回,不得有誤,決不許單槍匹馬追擊歹徒。
「明白了,完畢。」胡蓉放下對講機跨上了摩托車,對劉子光說:「上車,我帶你。」
「你帶我?不好吧。」劉子光搓著手說,兩人同騎一輛摩托車,這未免太曖昧了吧。
「讓你上就上,哪有那麼多廢話,婆婆媽媽!」胡蓉不屑的說道右手轟著油門,摩托車也發出一陣陣不耐煩的轟鳴,排氣筒里冒出陣陣藍煙。
「那我就上你了。」劉子光沒辦法,只好跨上了摩托車的后座,還假惺惺的不去攬胡蓉的腰。
「摟住我的腰,不然待會摔死你。」胡蓉霸道的命令道。
胡蓉駕駛著摩托車在眾目睽睽之下返回了公墓,這裡已經被警方嚴密封鎖起來,禁止一切人員進出,嚴防走漏消息,不為別的,眼下正是江北市大建設的關鍵時期,任何負面消息都要不許一切代價壓住。
眾警察怒火萬丈的看著劉子光坐在刑警之花的摩托車后座上,一雙手還不老實的攬在胡蓉的細腰上,當時就有個年輕氣盛的警察走上去質問道:「你幹啥的?」
胡蓉停穩了車,劉子光蹁腿下車,笑眯眯的說:「我不幹啥,路過的市民而已。」
「他就是劉子光,要不是他幫忙,韓大和我很難乾的過那幫亡命徒。」胡蓉沒好氣的白了那個刑警一眼。
雖然沒有見過劉子光,但是他的大名在江北公安系統內還是響噹噹的,年輕刑警頓時啞巴了,悻悻的走到一邊維持封鎖線去了。
這邊韓光從救護車裡跳了下來,走過來和劉子光握手:「老劉,謝謝你。」
劉子光說:「不客氣,我這也是為自己,不然就楊峰那個事,指不定有什麼屎盆子扣在我頭上呢。」
韓光尷尬的笑笑,岔開話題說:「那幫匪徒呢?」
「跑了。」劉子光並不多說什麼,但是他滿身的血污和泥漿,以及頭上一道子彈擦過的痕迹,都無聲的告訴韓光,他經歷了一場難以想像的生死搏鬥。
領導下達命令,各個卡口嚴防死守,市內以及縣區的醫院,大小診所都有注意接診病人,同時派出武警機動中隊沿著歹徒逃竄的方向進行跟蹤追擊,必要的時候,還會調遣大部隊進行拉網式的搜索。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劉子光的事了,他成功的洗清了自己,這會兒正坐在救護車的踏板上抽煙呢,嘴上叼的香煙都是刑警隊員們孝敬的,二大隊的漢子們,並不在乎劉子光的江湖身份,他豁出命來幫助韓大和胡蓉,就憑這點,大家就敬他三分。
「不許抽煙!」胡蓉向領導彙報完畢後,忽然從劉子光身邊冒了出來,一把搶走他嘴上的香煙丟到泥水裡去了,同時指了指救護車上的氧氣瓶,然後便得勝似的拍拍手走了。
這臭丫頭,以為是我的什麼人?不就是摟了兩下,抱了抱腰,還沒咋地了就管起老子來了。這要是真上了她,還不惹一身麻煩。
劉子光惡毒的想著,韓光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又遞過來一支香煙,話裡有話的說:「其實小胡這個同志挺好的,凶是凶了點,心眼是好的。」
劉子光不敢接茬,心說這話你給我說個什麼勁,胡警官再好,也是你們公安系統內部消化的事兒。
劉子光是跟著警車回來的,到了市內之後沒敢回家,因為他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呢,正好李紈打電話過來,說是家裡做了飯,讓他過去吃,他便打了輛車直奔錦官城而去,坐在計程車后座上,他就覺得後面有一輛車緊緊跟著,而且毫不掩飾自己在跟蹤,就那麼大大咧咧的緊隨其後。
「師傅,拐角處帶一腳剎車。」劉子光塞了張五十塊錢鈔票過去,計程車司機不明白,他又加了一句:「你啥也別管,別停車走人。」
「好嘞。」司機到了前面拐角,果然一腳剎車減速,劉子光快速開了車門竄出去,計程車繼續加油走了,後面跟蹤的人發現后座上的人不見了,當即剎車停下,駕駛座上伸出一個人頭來四下里張望。
忽然斜刺里衝出一人,揪住他的領子就拽出車來,掃臉就是兩個大耳帖子。
「敢尾隨我,你吃了豹子膽了,說,你是誰派來的?」劉子光惡狠狠地質問道。
那人猝不及防,被大巴掌打得暈頭轉向,金絲眼鏡都掉了,人倒是硬氣的很,死死盯著劉子光不說話,劉子光看看他的車牌,好像是政府系統內的,便以為是楊峰家裡派來頂自己梢的,便冷哼一聲,幫金絲眼鏡男整理一下西裝領子,拍拍他的面頰說:「下次機靈點,再讓我逮到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說完揚長而去,兩輛外地牌照的汽車緩緩駛來,幾個勁裝男子跳下車來扶起金絲眼鏡男,問道:「金處長,要不要緊?」
金處長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摩挲著被打得發麻的臉孔,苦笑著說:「果然是個火暴脾氣的傢伙啊。」
來到李紈家,又遭到一陣抱怨,好端端的又出事了,頭也被人打破,難怪李紈不高興,李總嫌急救員包紮的不好,親自拿出醫藥包來,解下劉子光頭上的紗布,幫他塗了藥水,又用新的紗布包紮起來。
李紈的動作很輕柔,很緩慢,比起護士出身的方霏來,顯得生疏無比,一時間劉子光竟然想念起方霏來,可憐的小護士不知道在非洲怎麼樣了,有好久沒有收到她的音訊了。
「你這裡有手機么?給我找一個。」劉子光拿出自己被泥水浸泡過的山寨手機,打開後蓋取出了si。
「有的,前段時間有個朋友送我的,你看和用么?」李紈返身回書房拿來一個盒子,是最新版的iphone5。
「行,湊乎用吧。」劉子光拆開盒子,把si裝了進去,過了一會,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居然顯示不出號碼。
「出奇了。」劉子光咕噥著,按下了接聽鍵:「喂,哪位?」
「紅星公司么,我有樁生意想和你談。」對方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聽不出口音來。
這個手機號碼是劉子光私人使用,除了家人和好朋友之外,沒人知道,更不會用作業務聯繫電話,他馬上警惕起來,冷冷的說:「你打錯電話了。」
掛了電話不久,李紈家的座機也響了起來,李紈走過去一看,納悶道:「怎麼沒有來電顯示。」接了一聽,對方很客氣的說:「請把電話給劉子光。」
劉子光心頭一震,未知的危險感覺浮上心頭,他馬上將李紈推進沒有窗戶的洗手間,拉上室內所有窗帘,遮蔽住所有狙擊手有可能看到室內的途徑,這才拿起電話:「你到底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明白,我是你的客戶就可以了,明白?」
對方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種莫名的優越感讓劉子光很不爽,他冷哼一聲,直接回了一句:「明白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