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四下里看了看,江闊雲低,北風呼嘯,一艘廢棄的輪船擱淺在江灘上。
「那兒合適。」亞歷山大說罷,單手提起那個仇武向輪船走去,一百六七十斤的漢子,在他手裡就像孩童一般輕巧。
瓦西里也提起張精明走了過去,船艙里臭氣熏天,地上有不少穢物,船體遍布鐵鏽,斑駁不堪,用來當刑訊室還是夠格的。
亞歷山大在角落裡找了兩塊骯髒至極的棉紗就要往兩個犯人嘴裡塞,仇武瞪著眼喊道:「我是四牌樓的老五,派出所張所長是我朋友,你敢動我……唔……」色厲內荏的恫嚇對不怎麼懂漢語的亞歷山大是沒用的,棉紗還是塞進了嘴裡,頓時說不出話來。
張精明就比較有眼力,看出這些人來歷不簡單,睜著惶恐的眼睛求饒道:「有話慢慢說。」
亞歷山大不由分說,也堵上了他的嘴,胡光納悶道:「你不是要問話么,怎麼把嘴堵上?」
亞歷山大笑而不語,先把仇武拉過來按在地上,踩住肘關節,從腋下掏出沉重的斯捷奇金自動手槍,倒持槍管,比划了一下,狠狠砸下去,一聲慘呼被憋在了喉嚨里,仇武疼的滿頭汗,眼淚也出來了,因為他的一根手指已經被槍柄砸成了肉醬。
「砰砰砰」又是一連幾下,仇武的右手算是廢了,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十指連心啊,指甲和碎肉連在一起,滿地都是血,疼的鑽心,偏偏又叫不出來,更加難熬。
那邊張精明嚇得直往角落裡縮,亞歷山大沒打算放過他,走過去如法炮製,將其右手五個手指全都砸平了,然後才扯開兩人嘴裡的棉紗,向胡光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兩個倒霉蛋剛要哭嚎,胡光厲聲喝道:「誰敢叫喚,把另一隻手也砸了。」
兩人頓時不敢出聲,胡光看了看劉子光,劉子光上前問道:「前天下午六點,你們在醫科大東側門綁架了一個女孩,我需要知道詳細情況。」
張:「大哥你搞錯了,我們啥也沒幹。」
劉子光一努嘴,亞歷山大握著槍管又要上,旁邊仇武破口大罵道:「怎麼地,就是老子乾的,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亞歷山大二話不說,提起仇武的領子出了廢船,走到江邊,也不管地上的爛泥,徑直將人丟進冰冷的江水裡,用腳踩著頭,不讓他抬頭呼吸。
仇武拚命掙扎,可是無濟於事,十幾秒鐘後,亞歷山大鬆開了腳,讓他抬頭喘口氣。如此往複數次才停止,將人拉回到廢船上,仇武抬起頭來,頭髮全濕了,臉上儘是泥漿,嚇不過還挺硬氣,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也不求饒,拿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亞歷山大。
胡光笑了:「毛子哥,他笑話你呢,這手段一點都不給力。」
亞歷山大從兜里掏出一把大號折刀,亮出刀刃在袖子上擦著,嗚哩哇啦說了一陣俄語,劉子光翻譯道:「他說剛才只是餐前甜點,還沒正式開始,下面才是好戲。」
仇武的雙手已經用尼龍束縛帶綁住,無法反抗,亞歷山大使了個眼色,瓦西里從後面踹了一腳,將人踢翻在地,還沒反應過來,亞歷山大一腳踩在了胸口,鋒利的刀子壓在額頭上割了起來……
「這是在剝頭皮,把頭皮連著頭髮整個揭下來,不過人不會死。」劉子光解釋道,被踩在地上的仇武厲聲喊道:「操你媽的,有種給我來個利索的!」
劉子光打了個響指,亞歷山大悻悻的停止了動作,但是仇武額上已經被割開了長長一條血口子,鮮血直流,甚是嚇人。
「裝逼是吧,想要利索的是吧,一會兒他先把你頭皮揭掉,然後再扒你身上的皮,挖你的眼,知道凌遲吧,這比凌遲還要痛苦,有種你就別吭聲。」劉子光蹲下身子慢條斯理的說著,那人毛骨悚然,知道對方不是在虛張聲勢,終於妥協:「我說。」
「誰讓你乾的?」劉子光問。
「沒誰,我看那個小妞挺俊的,想綁來玩玩。」仇武氣喘吁吁的說。
劉子光一擺手,亞歷山大依舊用面紗將仇武的嘴堵上,用刀子割開一個環形口子,手指扣住往上一撕,真的將一張血淋淋的頭皮揭了下來,王主任當場就吐了,張精明嚇得亂抖,沒等問他就慌道:「是夏總讓我們乾的!」
「哪個夏總?」劉子光回頭問道。
「醫藥公司的夏總,他說有重要的東西在那個女孩手上,讓我們去弄來。」
「說具體點。」
仇武已經昏迷不醒,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樣子讓張瞎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這家醫藥公司是省內很有實力的企業,和衛生廳關係密切,利潤及其豐厚,公司幾個股東都是身家數千萬的富豪,夏總叫夏修武,四十來歲,是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前段時間忽然找到張精明,讓他幫自己辦件事。
張精明是醫藥公司的業務員,交際範圍很廣,人如其名,相當精明強幹,又懂得揣摩領導的心理,夏總發話他自然滿口答應,找來自己社會上的朋友仇武,準備了手銬、棍棒、匕首、頭套、乙醚,把公司配給自己那輛名爵7拆了車牌,隨時聽候夏總的拆遷。
前天下午五點多,夏總忽然打來一個電話,讓他到醫科大東側門去抓一個人,把她手上的東西搶來,並且發來一張彩信照片,張精明夥同仇武駕車來到醫科大側門口,等了幾分鐘,目標出現,從計程車上下來,張精明開車衝過去,仇武迅速將女孩綁入車內,可是離開的時候被人發現,並且引發了一場大規模追捕行動。
張精明和仇武都有些害怕,再加上那個女孩反抗極為激烈,把仇武的手都咬破了,情急之下,仇武將女孩推出汽車,趁著追兵忙亂之時倉皇逃竄。
事發後,兩人懷著僥倖心理並沒有立刻逃離,而是找了一家相熟的汽修廠整修汽車,順便在郊區躲事,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很簡單,夏總有個哥哥叫夏修文,在省里工作,能量很大,一般的案子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兩天張精明一直在看電視,關注事件的進展,奇怪的是電視上並未進行報道,他倆也就鬆了一口氣,認為沒出人命就不是大事,直到今天王主任打電話來說警察來查案子,他才緊張起來,用一張以前的照片糊弄了過去,本以為又沒事了,哪知道沒過多久人家就找上門了,而且來的不是警察,而是摸不清身份的一幫狠角色。
事情大概弄清楚了,劉子光又問道:「你們搶了什麼東西。」
「就一個包,裡面有手機錢包什麼的,還有個優盤。」
「東西怎麼處理的?」
「手機拆了卡賣了,錢包洗乾淨和包一起扔了,優盤給夏總了。」
「夏總人呢?」
「不知道。」
劉子光的目光轉向了王主任,王主任一哆嗦:「夏總家地址在天貴雅苑18號。」
「很好,你跟我們走。」劉子光說。
胡光指著地上兩攤爛泥般的綁匪說:「怎麼處置?」
「打斷四肢丟江里,能活算他們命大。」
「好嘞。」胡光拿出了甩棍抖開,然後就聽見一聲聲凄厲的慘叫,然後是重物落水的聲音,幹完這些的四個屠夫跳上汽車絕塵而去。
兩個被丟進淺水裡的傢伙被冰冷的江水刺激的蘇醒了,艱難的爬了上來,鮮血染紅了江水,慘不忍睹,江風呼嘯,蘆葦蕭瑟,遠處警笛聲漸漸接近,兩個人都哭了。
又晚來一步的姬揚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當場就吐了。
天貴雅苑是省城一個相當有名的高尚住宅區,全都是獨棟別墅,坐落在風景優美的東郊山麓,小區管理相當嚴格,圍牆上有紅外報警器,大門口監控探頭密布,保安更是一水的壯小夥子。
汽車來到別墅區門口被攔住,保安很客氣的問:「請問找哪一戶?」
「十八號,姓夏的。」
「請稍等。」保安拿起了電話正要聯繫,汽車竟然一踩油門闖了進去,徑直衝到十八號別墅前,幾個人跳下車來上去砰砰的砸門,沒人應聲,胡光飛起一腳,結實的實木大門紋絲不動。
亞歷山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往後站,然後橫衝過去,一肩膀抗在門上,轟隆一聲,半扇門倒在地上,客廳裝潢非常豪華,旋轉樓梯上探出一個女人的腦袋,看到這幫不速之客立刻尖叫起來。
眾人衝上樓,在房間內發現了一對男女,男的四十多歲,半禿頂,微胖,身材微胖,女的二十來歲,大冷天還穿著黑絲,一臉狐媚相,地上擺著兩個lv的行李箱和一個lv的大提包,一些衣物細軟散落在地上,顯然是在收拾行裝準備跑路。
「夏修武?」劉子光問道。
中年男子威勢不減,厲聲質問:「竟敢私闖民宅,你是哪個單位的?」
「單位你妹!」劉子光揪住夏修武的脖子摜在地上,手一伸,胡光掏出手槍來遞到了劉子光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