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還不是小公主
何璐的房間還是那麼漂亮，整體風格是李雲階一直想要的韓式公主風。
李雲階也不是沒跟爸媽提過，只是被他們雙雙否決了。
他們覺得房間過於花哨會分散注意力。
「而且這也太俗氣了嘛，」老媽說，「雲階，這個風格和你的氣質不相稱。」
「我什麼氣質呀？」李雲階問老媽。
老媽笑：「溫文爾雅嘍，一個會彈鋼琴的溫文爾雅的女孩。內心高貴才是公主，外在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嘛。」
可是，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呢？
又可是，如果外在不像個小公主，誰知道她李雲階是個小公主呢？
「這種熊孩子，推他都算輕的，換了我，早就揍他了！」何璐在為李雲階忿忿不平。
李雲階擺手：「我哪敢揍他！我要真的揍他了，我爸媽不得罵死我。」
「對付這種熊孩子，就是不能太客氣。你等著！」
何璐說畢，開了門，對外間喊道：「何瑞你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約莫三歲多點的小男孩進了門。
「去給我們拿點吃的，」何璐指揮著弟弟何瑞，「水果、巧克力、薯片，全都要。」
「一個小不點，哪拿得了那麼多東西，我去吧，我去幫幫他。」李雲階連忙站起來。
「拿不動就一樣一樣拿嘍，快去！」
何瑞臉上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去了。
「怎麼樣？」何璐笑著，「我有當姐姐的樣子吧？」
「我覺得你弟弟蠻乖的，比熊熊好多了。」李雲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不熊，但是……」何璐關了房門，低聲道，「我奶奶他們太搞笑了，你猜他們說什麼？」
李雲階搖頭。
何璐繼續道：「我爸把奶奶和弟弟接到這裡的第一天，家裡來了好多親戚朋友。他們說，以後這家裡的東西，房子、車子，都是弟弟的。」
那可是一輛豪車，李雲階心想，雖然，她對車子這東西確實沒什麼概念。何璐爸爸剛買車那會兒，何璐請李雲階坐過的。座椅軟軟的，車裡香香的，好像跟老媽開的那輛真的不太一樣。
「為什麼呀？」李雲階覺得不可思議。
「你真是個傻白甜！因為他是男孩！男孩，傳宗接代。」
「那都是封建思想。」
「除了房子、車子，還有錢呢！奶奶說，錢嘛，是要給璐璐一點的，當嫁妝。我就問她了，我說奶奶房子、車子、錢，這些都是我爸賺的，你憑什麼替他做主。奶奶就罵我，說我不知道好，說爸媽帶我來城裡那麼多年，什麼福都讓我先享了，而且呢，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爸賺的跟我沒關係。」
「她幹嘛要這麼講……難以想像。」
「我真羨慕你，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沒人跟你搶，沒人跟你爭。」
李雲階沒說話。
「還有啊，你爸你媽，他們人也特別好。尤其是你媽，多知性啊，跟思明媽媽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不像我媽，就知道跟人比嗓門。」
「可是……我覺得我媽這樣不好。」
「哎，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我給你看點東西！」何璐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這個，剛買的，好看嗎？」
連衣裙上綴滿了蕾絲，裙擺蓬蓬的。
「真好看！可惜，平時只能穿校服。」李雲階聳聳肩。
何璐神秘一笑：「易天握手會的時候，我要穿著這條裙子去。」
「易天握手會！什麼時候？」
易天是兩個女孩最大的共同話題。
「易天下個月要在上海辦簽唱握手會，這事你知道的呀？」何璐道。
「在上海哎，而且，而且……我也沒有握手券。」
「上海怎麼了，離得又不遠。至於握手券，說起來還不就是……」何璐做了個數錢的動作，「還不就是砸錢嗎？」
「我可沒錢。」
李雲階沒撒謊，她是真的沒錢。
老爸和老媽給的零花錢雖然不多，但是只要她提出的消費需求是合理的，他們一般都會支持。可是簽唱握手會這種事，還是算了吧，她想都不敢想。
儘管老爸說『誰年輕的時候不飯偶像啊』，還總是提起他飯的鄧麗君……
至於老媽，每每做出一副她也很喜歡易天的樣子。可是，只要李雲階問，易天的歌都有哪些，易天的星座是什麼，老媽就會露餡。
「握手券嘛，我想
辦法給你搞一張，錢嘛，我借給你，誰讓咱倆是好朋友呢？」何璐倒是大氣。
「不行，我媽不讓我跟人借錢。」
「那你回家跟她說說唄，你媽對你那麼好，一定會答應的。」
「那就更不行了。」
「連易天的握手會都不去，算什麼死忠粉，我看你直接脫飯算了。」
「別這麼說嘛，等你回來，再跟我好好說說，告訴我易天是不是真的那麼帥。」
「那還有假，他要不帥，咱倆能飯他？」
「嗯。」李雲階點點頭，「何璐，總有天我可以跟你一起參加握手會的。」
「吃飯啦！」門外傳來何璐媽媽的聲音。
「吃飯吃飯！」何璐拉起李雲階就往外走。
這不是李雲階第一次到何璐家吃飯，她最喜歡何璐媽媽做的紅燒魚了。
只是，今天圍坐著飯桌的人里，多了何璐奶奶和何瑞。
李雲階忙鞠躬：「奶奶好。」
「理她幹嗎！」何璐小聲說著，按著李雲階坐下。
何奶奶看著很和氣的，一個勁招呼李雲階吃菜。
「這個小姑娘長得好呀，白白凈凈的。還有這個辮子，老好看了。」何奶奶看著李雲階。
李雲階臉都紅了：「謝謝奶奶。」
「聽說你也住在這個小區，而且還是璐璐的同學？」何奶奶問。
「嗯，我們很要好的。」
「家裡幾口人啊？」
何璐坐不住了：「奶奶，你有完沒完，查戶口啊？」
奶奶還當這裡是老家呢，逮到人就聊個沒完。
「凶得嘞，我就是問問呀。」何奶奶不高興了。
李雲階忙道：「三口人。」
「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的。」
「那蠻好讓你媽媽給你生個弟弟，你看我們家多熱鬧……」
何璐媽媽撇撇嘴：「媽，人家父母都是有文化的，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公司總監，你當是我們家呢，熱鬧熱鬧，跟趕廟會似的。」
「就你話多！」一直沒吭聲的何璐爸爸說話了。
李雲階趕緊端起飯碗，埋頭吃飯。
一不小心，喉嚨里進了根小魚刺，她愣是沒敢喊疼，只是一個勁往嘴裡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