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一路小跑,追上了還未出小區的李雲階和劉思明。
看著老爸,李雲階有些惱怒:「你到底想幹什麼?還要我怎麼解釋?我800米成績不過關,從今天起,劉思明陪我晨跑。聽明白了嗎?」
「我就是想跟劉思明聊聊。」李臨道。
劉思明一點都不怵:「我還以為什麼事呢,聊唄。李老師,你想聊什麼?」
「你很能跑?」李臨笑了笑。
「一般吧,也就是全校長跑第一,未來的302班體育委員。」
「是嗎?那這樣,咱倆比比?」
劉思明和李雲階都樂了。
「李老師,咱倆比……不合適吧,我得尊老。」劉思明道。
「試試看嘛。」
「既然是比賽,總得有獎品吧?」
「要是你贏了,說明你確實很厲害,那麼,我就相信你能提高雲階的長跑成績。要是你輸了嘛,說明你也不過如此。」
劉思明很是不以為然:「行啊,比就比,現在就開始吧。」
李雲階一副等著李臨出洋相的樣子,拍著手:「開始呀。」
「今天不行,今天我還沒準備好。」李臨指指自己的休閑鞋,「這樣,明天就是禮拜六了,等你們補完課,咱倆夜跑。」
「跑街?」
「跑山。」
「好!」劉思明很乾脆,臉上寫著志在必得。
李雲階看出老爸是來真的了,便問:「爸,你要玩這麼大嗎?」
「不就是長跑冠軍嗎?我天天騎自行車,體能還會輸給他?」
「我只能說,爸,你可真是勇氣可嘉。」李雲階豎起了大拇指。
許夢心居然會做飯!
這個,別說老賈了,就連熊熊都大吃一驚。
父子倆圍坐在餐桌旁,看著許夢心從廚房端出各種食物,眼花繚亂。煎的、炸的、烤的、煮的、炒的,把偌大的餐桌擺了個滿滿當當。
「早餐而已,就不用搞那麼複雜了吧……」老賈小心翼翼。
「一天之計在於晨,早餐是最重要的一餐,不能將就的。你們倆,一個要上學,一個要上班,都應該多吃點。」許夢心說畢,充滿期待地看著這對父子。
這些吃的,味道倒是都不差,只是老賈吃得戰戰兢兢。
劉嬸站在一邊笑:「為了這頓早餐,西瓜媽媽一晚上都沒睡。光菜譜就研究了一兩個小時,說什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想幫忙,她都不讓。」
「說這些幹嗎……」許夢心挨著熊熊坐下,伸手想摸摸他的臉蛋。
熊熊本能躲開,畢竟,昨天晚上,媽媽還「吊打」了他。
「別怕,媽媽知道自己冤枉你了,你只是不小心才傷到小西瓜的。來,多吃點,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夾……」
「我吃飽了,」熊熊說著,跳下椅子就要跑,「我去上學了。」
「噢,噢,我送你去學校。那什麼,我也吃飽了,我先走了。」老賈忙不迭起身。
許夢心也不生氣,仍是笑吟吟:「知道啦,你走吧,晚上早點回家。」
「哎。」老賈說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到牽著兒子出了門,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分明是向妻子提出了離婚的。
李靜早年曾立志學醫,理想雖未達成,但是始終自詡「業內人士」。孕婦水腫,可大可小。比如許夢安這種情況,如果休息一下,她的小腿水腫就能消退,倒是沒什麼大礙的。要是一直不消退,就要考慮妊娠合併腎臟疾病、妊高症等。
許夢安本還不願去醫院,聽了李靜這些話,才勉強答應,然後打電話到公司,臨時安排了一下工作。沒想到,許夢安和李靜剛到醫院不久,瑞秋就來了,手裡還捧著束花。
「老張差遣我來看看你,說是你要有什麼需求,儘管提。」瑞秋笑道。
「沒什麼事。」長裙遮蓋著許夢安的雙腿,不仔細看,她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瑞秋再沒多說什麼,跟李靜一起,陪著許夢安做了各種檢查。李靜去取化驗報告單的時候,瑞秋和許夢安便坐在婦產科候診區內等。
看著來來往往的大肚婆,瑞秋忍不住嘆氣:「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說,這女人生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往大了說,是基因傳遞的本能,是繁衍後代。往小了說,成為母親,總歸還是大多女人的心愿。」許夢安道。
「我還是無法接受。」
「沒人能干涉你的決定。生,或者不生,決定權在你自己手裡。」
「夢安……」瑞秋頓了頓,「我可能要離婚了。」
「你老公提的?就因為你不想要孩子?」
「誰也沒提。就是,我自己覺著,既然如今已經不是志同道合的兩個人——我還是堅定的丁克,他已經不是啦,那麼,還是早點散了的好。早點散了,他還可以再娶,那時候,他就可以當爹了。」
「我該說點什麼?」
「這些事,我自己都能解決。別擔心。」瑞秋又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倒是你,你好好休息幾天,別死撐了。」
「我真的沒事。」
「那攤子事,你怎麼看?」
「黃思思?你都知道了?也是,你怎麼會不知道……」
瑞秋點點頭:「這姑娘真夠可以的。」
許夢安皺眉:「她的事,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張怎麼看。」
「于海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想借著所謂侵權,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順便把我們給收購了。」瑞秋看向許夢安。
「別說,這是他的風格。」
「我這麼嚴肅,你就說一句『這就是他的風格』?」
「那我能怎麼說?新苗的抗風險能力,你我都心知肚明。」
「老張的意思是,我們先下手為強。」
「難不成要起訴藍海傳媒?怎麼起訴?別開玩笑!」
「不,是追究黃思思的責任。」
許夢安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帶了絲苦澀的笑容:「黃思思干出這種事,責任是一定要追究的。只是……」
「你又開始聖母了。」
「只是,追究責任不是一種手段。至少,它不是與于海對抗的手段。」
「難道你有別的辦法?」
許夢安笑笑:「算是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