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2章 會傷人的小棉襖
何瑞看著何璐，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包子」，甚至還有點囂張。
「你不會打我的，因為你不敢！」何瑞說。
何璐被嗆聲了，氣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活該！」何瑞大笑。
「你這熊孩子，反了你了！」
「我不怕！」
「信不信我把你給轟出家門！」
「這裡不是我的家。」
噢，原來在何瑞看來，這裡不是「家」，巧了，何璐也是這麼想的。
爸爸和媽媽很晚才回來，但是，奶奶並沒有回來。他們說，奶奶住院了。
「你沒事吧？」爸爸拿著個水杯來找何璐，「你媽給你泡的感冒沖劑，喝一點，身體第一，別耽誤你學習。」
「她泡的？我不喝！」何璐仍在賭氣。
「你媽其實挺關心的你，還有奶奶，她也特別心疼你。要不是為了給你拿浴巾，奶奶也不會摔倒……」
「我又沒讓她拿！」
「璐璐，你這麼講就不對了……」爸爸大概真的是很累了，放下杯子，挨著床頭櫃，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大家都很關心你，只是你自己還沒感覺到嘛。」
「她們眼裡只有我弟弟，重男輕女！」
「男人有什麼好呀，你看，我是男人，在這個家裡，我是最受氣的。」
何璐想笑，卻只是忍著：「是么？我沒覺得呀。」
「弟弟還小，她們疼愛他，這很正常。」
「那是疼愛嗎？那是偏愛！」
「璐璐，弟弟以前一直在老家，不像你，你呢，從小就跟著爸爸媽媽。所以吧，你媽總覺得對不起弟弟。」
「 那她生弟弟之前，有沒有想過對不起我呢？ 」
「爸爸不是李老師，不會講什麼大道理。你知道，爸爸也沒念多少書。我就是覺得，你得跟你弟弟好好的，兩個人得一條心。有天我跟你媽都會老，爸爸不會賺錢啦，媽媽也做不動家務啦，那個時候，這個家就要靠你們倆了，我們也要靠你們倆的。」
「我又不是這個家裡的人，我早晚是要嫁人的嘛。誰繼承了你的錢，誰給你們養老嘍。」
「噢……」爸爸低頭想了一會兒，「我女兒這是在跟我談生意？」
何璐的臉都紅了：「沒有沒有，我就是生氣，特別生氣！」
「你要是因為這個生氣，爸爸今天就告訴你，弟弟有的，你也會有。」
「真的么？」
「真的。」爸爸站起來，朝何璐笑笑，「其實，爸爸現在也挺生氣的。你好好想想，不管你想要什麼，只要爸爸能力範圍內的，是不是都給你買了？我對你奶奶、對你媽媽，都沒這麼好過。都說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可是，我這件小棉襖……真的傷了我的心。爸爸媽媽把你養大，可從來沒記在小賬本上，說這個花了多少錢，那個花了多少錢……但是你呢，你要拿了錢才願意給我們養老……璐璐，爸爸覺得自己特別失敗。」
何璐愣住了。
爸爸仍是笑著：「把感冒沖劑喝了，早點睡吧。」
「爸……」
爸爸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元旦期間，許夢安是有假期的，但因為新項目的事，一早就接到了公司的電話，不得不過去開會。臨出門前，她再三交代李臨，得買點東西去醫院看看何奶奶。
待許夢安走了，李雲階告訴李臨，她也要去探望何奶奶。老人家摔傷了，這事雖然跟李雲階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她總覺得心裡有愧。要是她不去何璐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李靜直誇李雲階懂事，給準備了各種補品，讓父女倆拎去醫院。
在何奶奶病房裡，李雲階見到了何璐。
何璐正氣哼哼地削著一隻蘋果，一邊叨叨著：「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吃東西怎麼行！」
看到李家父女來了，何奶奶很是感激：「這是怎麼說的，還辛苦你們跑一趟，讓你們破費了……」
「應該的，應該的。」李臨也不太會寒暄，說完這話，借著打電話走出了病房，叮囑李雲階多陪何奶奶聊聊天。
「你爸媽怎麼不在？」李雲階問何璐。
何璐嘆口氣，附在李雲階耳邊，小聲道：「我爸生我氣了，說是今天我必須留在這照顧奶奶，單獨照顧！」
「你什麼時候怕過你爸呀。」李雲階也壓低了聲音。
「我這不是怕他，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照顧奶奶也是應該的，我還經常給我外公剪指
甲呢。我外公的指甲長得特別快。要只是剪指甲就算了，他現在學會發朋友圈了，一天不給他點贊，他就給我發語音……又氣又好笑。」
「你吃水果！」何奶奶招呼李雲階。
「好，謝謝奶奶。」
李雲階推了身邊的何璐一把：「你奶奶人蠻好的呀。」
何璐翻著小白眼：「就那樣。」
李臨出了病房，在過道里轉悠，一眼就看到過道那頭的梅一朵。
梅一朵抱著個約莫6、7歲的小女孩，也看到了李臨。
「你怎麼在這？」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都朝對方走去。
「笑笑發燒了，一直不退，只好來醫院了。」梅一朵道。
小女孩很有禮貌：「李叔叔好。」
前幾天，梅一朵把女兒帶到學校來，可愛的笑笑很快就博得了眾人的喜愛。這孩子不但長得可愛，嘴巴還特別甜。
「掛上號了嗎？」李臨問。
「掛上了，正準備去做檢查呢。要不是退不了，我根本就不想帶她來醫院，這要是在美國……」
「別拿美國那套說事啊，孩子不舒服，該來醫院檢查還是得來。」
「太麻煩了嘛，什麼都得檢查一遍。」
李臨抬手看了看錶：「得，這家醫院我比你熟悉，我帶你們吧。單子拿來我看看，先驗血，走吧，我記得驗血是在另一棟樓……」
「難怪，我說怎麼半天都沒找著呢。」
「這是住院部。」
「好在碰到你了。」梅一朵笑著，「笑笑，還不快謝謝李叔叔。」
「謝謝李叔叔。」這孩子是真乖巧。
「來，叔叔抱你吧。」李臨伸手抱過笑笑。
從病房出來的李雲階和何璐看到了這一幕，她們正要給何奶奶買餛飩去。
「嚯……你爸抱著個小孩哎……」何璐揉揉自己的眼睛，「誰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