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9章 相愛相殺二十年
李雲階跟著老爸來到了他的學校。
說實話，她小時候還挺願意來這的，每次總有一堆的大哥哥、大姐姐領著她玩。現在大了，再跟著老爸過來，就覺得自己像是他拖著的小尾巴。她不是小朋友了，完全可以自己安排時間，他非要拽著她來，她心裡很是有些不痛快。
到了老爸辦公室沒多久，那位梅一朵梅阿姨也領著她女兒來了，就是那個叫笑笑的小姑娘嘛。
笑笑還真是自來熟，才見李雲階兩面，就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還要姐姐教她寫作業。
梅阿姨仍穿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香水味微有些刺鼻，一笑起來，就露出極為整齊的兩排大白牙。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雲階，我送你的圍巾，你喜歡嗎？」梅阿姨問李雲階。
「噢，噢……」李雲階有些尷尬，「還行吧。」
其實，那條圍巾她一次都沒戴過，上面印滿了LOGO，有種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它是名牌的感覺。她是不喜歡，沒準小姨會喜歡，本想轉送給小姨的，一直忘記給了。
「我跟梅阿姨要去下實驗室，你和笑笑就呆在這裡，不要亂跑。」老爸說道。
什麼什麼！
還沒等李雲階說話，老爸和梅阿姨就走了，留李雲階和笑笑大眼瞪小眼。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笑笑問道。
「何……何出此言……」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幹嗎突然這麼問啊？」
「反正沒人喜歡我，我爸爸也不喜歡我，至於媽媽……外婆說，我是媽媽的拖油瓶……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
「沒有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你。要不我開個動畫片給你看，」李雲階掏出手機，「吶，給你看《小豬佩奇》。」
「這個太幼稚了，我不看。你還是教我寫作業吧。」
梅阿姨不太討人喜歡，但笑笑還是可愛的。
李雲階坐下，摸摸笑笑的小腦袋：「你和你媽剛從美國回來，是吧？」
「對呀。」笑笑點著頭。
「那你爸爸呢，還在美國？」
「嗯，媽媽和他分開了。」
「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再好朋友也會分開的。我回中國之後，跟原來的朋友也都分開了。媽媽說，分開了，才會有新朋友。你爸爸就是我媽媽的新朋友。」
李雲階愣了一下：「噢……」
許夢安辦公室內，她和老張的對話還在繼續。
「預產期是什麼時候？」老張問道。
「4月份吧。」
「那就快了，還有兩個多月，也該給你放假了。」
「就是不知，我該請什麼樣的假？是產假？還是再也不用回來上班的那種長假？」
老張長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我認慫了，也許是我對公司前景不再看好，也許，我提我兒子的事，只是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總之，夢安，我感到很抱歉。是我讓你來新苗的，你沒有放棄，我先放棄了。」
「我只能說，我能理解，但我並不認為這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要走，我答應給你的股份，一分都不會少你。如果你要留下，不管是你的工作能力，還是你跟于海的關係，他都會重用你的。」
「我現在不想別的，走還是留，我手上的項目都必須先做完。一個人過於理想化，總是要受挫的，很不幸，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我仍相信，新苗還沒有到我們該放棄它的地步。雖然，這種相信，它本身已經毫無意義。所以，就算我馬上要請假，請的也一定是產假。其他的，等項目走上正軌再說吧。」
「好！」老張看著許夢安，「到現在，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看錯你。關於收購，具體的，我這邊會跟于海對接……趁著這段時間，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等生完孩子再回來吧。只是，到那個時候，我就不再是你的老闆了……」
這時，許夢安的手機響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晃著手機，笑了笑。
「是于海？他還挺心急的。」
于海約了許夢安下午茶，還是在往常他們見面的那家咖啡館。跟以前一樣，于海早早就到了，見許夢安來了，忙起身給她拉椅子。
「我本來想著，等正式拿下新苗，我再來一個華麗出場。不過，老張他應該跟你溝通過了。嗯，老張這人就是這樣，做事太古板，不浪漫。」于海道。
許夢安坐下：「如果你喜歡浪漫，你接手新苗那天，我
們會集體站在門口迎接你。鮮花、掌聲，你想要的，都可以有。」
「這個是當然。」于海笑著，「我是不是有點小人得志了？」
「你向來這樣。」
「我很好奇你此刻的心情，怎麼樣，願意跟我分享一下嗎？咱們也算是相愛相殺二十年了，這一回，應該是我贏了？」
「把相愛兩個字給去掉。」
「你老是這麼端著，我不喜歡。」
「我活著，可不是為了誰喜歡的，尤其是你。」
「你以前也這麼跟你老闆說話？」
「我答應留下，不是因為誰是我的老闆，而是我手上的項目，那個職業女性平台。這個項目我認為很有意義。」
「對老張特別失望吧？沒事，我都想好了，以後新苗這邊，我全權交給你來管，你就是老闆。」
許夢安看著于海：「這算什麼？」
「我知道你有理想、有抱負，可你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氣，也需要有我這麼一個人在你背後推你一把。我只能做到這樣了，剩下的，看你自己。」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不接受。」
于海並不生氣，轉動著咖啡杯里的小勺子：「很多很多年前，我讓你做我女朋友的時候，你也這麼說，你說你不接受。我想問為什麼，你回答，『于海，我們不一樣』。可你從來沒告訴過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變成跟你一樣的人。」
「你又來了，我沒心情懷舊。」
「你一定要跟李臨在一起，好，我輸了，但我不服氣。所以，後來你選擇去雜誌社上班，我也做了同樣的選擇。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那裡有你在。我以為你會改變心意，一直在等你。沒想到，你最後還是跟李臨結婚了。行啊，我祝福你們，我認輸！」
「夠了，我該走了！」許夢安站起來。
「許夢安！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我離開雜誌社，也是為了躲你，後來發現，越是想躲，越躲不掉……其實，我也沒別的奢望了，畢竟，你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而我，也經歷了婚姻，也是兩個孩子的爸了……我就想著，這輩子還能得到你的認可，讓你發自肺腑地說一句『于海，你讓我刮目相看』……」
「好，我說，我現在就說，于海，你讓我刮目相看。這樣，行了么？」
于海苦笑：「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