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9章 這或許就是成長

自從李雲階正面懟了阿軻，又和於美婷統一了陣線，班裡的人倒是輕易不敢招惹她了。於美婷看似膽小，但她其實是個特別有主見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阿軻要對李雲階動手時，衝上去支援李雲階。

只是，李雲階並不認為她和於美婷的境況會比之前要好。因為，他們班的人無非是換了一種方式對待他們。以前是冷嘲熱諷，現在是無視，把她們倆當空氣。

這是一種冷暴力。

冷嘲熱諷也好，衝上來打一架也好，這都能懟回去，但是冷漠和無視……它們就像是撓不到的痛癢之處，李雲階拿它們沒有任何辦法。

這天是周五，李雲階和於美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何璐，三個女孩圍坐到了一起。不多時，朱可馨也端著餐盤過來了。

幾個女孩笑作一堆，因為何璐發現了不遠處正觀察著她們的劉思明。自從學校給了劉思明和李雲階處分後，劉思明總是這麼恰到好處地跟李雲階保持著距離。這會兒，他雖然是跟幾個男生坐在一起，視線卻從未離開李雲階她們這邊。何璐朝劉思明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那傢伙才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哎，雲階，咱們年級的十佳歌手比賽，你報名了么？」何璐問道。

於美婷搖頭：「我剛才還在跟她說這事呢，她不想參加！」

「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參加？」何璐問李雲階。

李雲階苦笑：「即便我上了台，底下我們班的人也是給我喝倒彩……我何必丟這個人。」

朱可馨說著：「你還記得那會兒我因為作弊，被所有人看不起，不想上台表演快板，是你跟我一起上台的。」

「對對對，你們倆表演得可好了。」何璐說著，「雲階，你要是不去試試，這個機會說沒也就沒了。你不是想讓你們班的人重新認識你嗎？你這麼藏著，誰能認識你？」

「再說了，底下又不只是我們班的，還有我們整個年級段的人呢。咱們是選高一年級十佳歌手，又不是選我們103班的十佳歌手！」一直沉默的於美婷說話了。

「我……讓我再想想吧。」

朱可馨一拍腦袋：「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一件事，也是聽學生會的學姐說的，說是易天過段時間會來我們學校開見面會。」

「嗯？！」李雲階和何璐都激動了起來。

其實，易天所在的Y-power組合已經解散了，他如今是個人出道。可不知為什麼，他個人出道後，一直都不溫不火地，沒見有什麼特別出彩的新作品。

「學姐說，這個見面會，易天會選幾個人，跟他一起上台唱歌。學姐自己也是易天后援會的，還是咱們學校的分會會長，她說了，就從這次高一年級的十佳歌手裡選。」朱可馨繼續說著。

「真的假的？」何璐興奮地推著李雲階的肩膀，「你聽到沒有！可以和易天一起唱歌！」

「我聽到了……」李雲階低垂著眼睛，「怎麼都不可能會是我嘛。」

「哎喲，算我求你了，你再想想吧。」何璐眨巴著她的眼睛，「別那麼快就放棄嘛。」

這天，李雲階本來是要跟何璐一起回家的，不想剛出校門，就看到了老爸。老爸來接她，是很久沒有過的事了。

「雲階！」李臨揮著手。

「北京好玩嗎？」女兒問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帶著情緒的。

「好玩啊，等你放寒假了，我們再去一趟。」

「爸，你們倆……真的是去旅遊的？我怎麼覺得不是呢？」

「爸爸開會嘛，你媽帶弟弟也辛苦，她給自己放了幾天假過去陪我。」

李臨的病，大家都極有默契地瞞著李雲階。

李雲階不再追問，跟著李臨回了家。一回家，她都沒跟許夢安打招呼，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了。

晚飯還沒好，許夢安洗了水果給女兒送去。在女兒房門，她聽到了一陣輕盈婉轉的歌聲。只是，這歌唱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許夢安敲門，不多時，女兒開了門。

「剛才媽媽聽見你在唱歌來著，怎麼突然不唱啦？」

李雲階尷尬地摘下耳機：「我就隨便哼哼來著。」

「隨便哼哼都這麼好聽？」

「媽……你又笑話我。」

「媽媽沒有笑話你。我從你房間門口經過，聽到你在唱歌，我就走不動路啦，想著我的女兒怎麼能唱得這麼好聽，這麼動人。可是，你這首歌還沒唱完，突然就不唱了。媽媽一急，就敲門進來了。」

李雲階有些不好意思，垂著手站著。

「這歌叫什麼名字？」

「
是……是易天的歌，叫《造夢的人》。」

「名字也好。這個易天……就是上回你們去上海跟他握手那位？」

老媽這話，一下就讓李雲階想起了他們幾個去上海參加易天握手會的事。

「就是他啦。」李雲階忍不住笑了起來。

「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你弟弟還在媽媽肚子里呢。」

「是啊，我現在都上高中了。」

「你們這麼胡鬧，把我們幾個家長給氣得不行，我們當下就開著車來找你們了。本來想把你們直接給揪出來的，劉思明攔著，你爸也攔著。說是好歹讓你們跟易天把手給握了。噢，你爸的原話是，他要守護你的夢想。」許夢安微笑著，「爸爸和媽媽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希望你永遠純真美好，永遠活在夢裡。可我們倆都忘記了，現實生活它不是真空的，你也會遇到挫折和困難，你的身邊也總會有不太好的人，或許還會發生一些不甚美好的事情……這或許就是成長吧。我們也是這麼長大的，倒忘記了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也曾懷疑過人生呢。」

李雲階只是安安靜靜聽著。

許夢安拉過女兒的手：「學校的事，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了。」

「媽媽不應該給王老師打電話，讓他給你調換宿舍的，在你看來，這是我對你的不信任。只是，在媽媽這裡，我總想著，你的所有委屈最好都由我來承擔，我不願意你吃苦，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但矛盾的是，好些事如果你不去經歷，你就得不到成長……有些時候，我倒希望你還是個小孩。」

「像弟弟那樣？」

「不，最好是比你弟弟大一點，能跑會跳，能陪媽媽說話，能給媽媽講故事。大概是你四五歲時吧，那時候的你多可愛呀，我每次想起來都能笑出聲。」

「現在的我不可愛了，對吧？」

「媽媽覺得，你已經不能用『可愛』來形容了，你也不會再喜歡別人用『可愛』來誇讚你。現在的李雲階啊，除了可愛，身上還有無數的優點和閃光點。比如，我不久前才發現的，李雲階是個堅強的女孩。李雲階敢於對不喜歡的事情說不，也敢於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些，都比『可愛』本身要重要得多。」

「誇我就誇我好了，還拐了個大彎。」李雲階笑著，「媽，我把那首歌再給你唱一遍吧，完完整整地唱一遍。」

「太好了！」許夢安鼓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