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家大少爺寧金帶領一連國民黨士兵趁黑夜襲擊了天牛廟。在這七十多人泅過沭河拖著濕漉漉的身子抄小路往四十里外的天牛廟急奔的時候,天牛廟主要的事態是:五人成為新鬼;近二十人被押在地瓜窖里;多數村民正躺在自家的院子里一邊拍打著蚊子一邊小聲議論幾天來村裡生的事情。村民們說得久了,將要迷迷糊糊地入睡了,幾聲凜厲的槍響立即讓他們驚坐了起來。接著,便是從村子邊緣處傳來一片駭人的驚呼:「老蔣來嘍!」「國民黨來嘍!」……許多人家便惶惶地藏躲:往屋裡鑽;往草垛里鑽;往一切他們認為能藏身的地方鑽。有些人認為在家裡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便開了門向村外跑。但跑到村口卻現他們的行動是徒勞的,因為所有的村街出口都已被國民黨兵堵住。
這時,一個因扯長而變得嘶啞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天牛廟的兄弟爺們,今天是我寧金回來啦!現在,各家各戶,大人小孩,一律到村前鐵牛那裡,咱們見見面,啦啦呱!快點快點!」
他是站在村前的一棵老榆樹的樹杈上喊話的。他剛喊完這幾句,只聽村中一聲槍響,有顆子彈帶著嘯聲擦耳而過。他一骨碌從樹上滾下來,大聲罵道:「日你小娘,我跟你立馬算賬!」
此後,國民黨兵便進了村子,挨家挨戶地攆人。一家家人被攆出來,哆哆嗦嗦地向村前走去。他們偶而遇到抵抗,國民黨兵便動員了槍支與刺刀。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更多的是動用生殖器。許多人家的男人被攆出之後,院門轉眼間在他們身後被插死,接著就從院里傳出他們妻子或閨女兒媳的掙扎呼號聲。有一位婦女不從,當兵的委屈地大叫:「竄了狗日的四十里,他寧連長為的是報仇,咱為了啥?為就是為了過過x癮嗎?」任憑女人叫罵撕打,他還是堅持實現了他的目的。有一個兵走了兩戶沒見到一個女人,到第三戶時遇到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嬤嬤,當即把她按倒在地上。老嬤嬤叫道:「我都六十多了,你怎麼能跟我這樣?」當兵的「嘿嘿」笑道:「我是操你的肉,又不是操你的壽。」照干不誤。另兩個兵遇到祖孫兩個女的,便理所當然地看中了十一歲的孫女,一個擒住老的,另一個就去剝小的衣裳。老的悲憤地叫:「她還小呀!」當兵的說:「這又不是拉犁,管什麼大小!」老的說:「我是說她身子還小呀!」當兵的立即生出對策:「小就拿刺刀割割!」馬上解下刺刀在小丫頭的身上做些開拓,然後二人輪流去已經昏死過去的小丫頭身上作了片刻歡娛。
在這段時間裡,蘇蘇也作了士兵的洩慾對象。她在經歷了劉二槌當面放屁的侮辱之後曾有過死的念頭,後來經歷了費文典回家差點讓膩味抓去殺掉的驚嚇,這念頭才又變得淡薄,然而還是身子虛整天躺在床上。在寧金的喊話聲傳到這個院子時,她老嫂子費左氏立即從堂屋裡跑出來,興高采烈地向蘇蘇喊:「快,你哥回來啦!天又要晴啦!咱快上村前找他去!」說完,她等不及蘇蘇起身,一個人扭著小腳急急走了。聽了這消息蘇蘇心裡並沒有多少高興,相反的是在心裡生出不祥之感。她正躺在那裡考慮去還是不去,卻聽門外有了腳步聲,接著就是一個當兵的推門進來。沒等蘇蘇做出反應,那個長著一張馬臉的兵便一下子撲到她身上,將她那條褲衩撕掉。蘇蘇屈起腿緊緊夾住,腦子裡記起了階級陣線,便叫:「驢賊!我是富人家,要弄你弄那些窮娘們去!」當兵的這時已經收攏不住,說:「弄窮娘們幹啥?富娘們更有味兒!」一瞬間便將蘇蘇的兩腿掰開,勇猛地進入了。這時蘇蘇才想起用哥哥保駕,叫:「我是你們寧連長的妹妹!」當兵的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又更加劇烈地大動,邊動邊說:「晚啦!晚啦!」在最終長長地一嘯之後,這當兵的提上褲子跑出門去,沒再去村前,卻一個人溜向了村外──他開小差回家了。在他做過孽的那個屋子裡,蘇蘇一直像個木頭人似的躺著,直到天色明亮外邊生的一切已經全部結束。
由於此類事件的生,村民們的集合速度便拖延了。寧金站在鐵牛旁邊等了許久,見人到了不過一半,估出了其中原因,便讓幾名部下到村裡催促,讓他們喊令:誰再不趕緊催人去干別的就軍法從事!這樣,全體村民便很快像一群羊一樣緊緊擠在了鐵牛旁邊的平地上。
在一堆用松樹枝燃起的烈火的光亮里,身穿軍裝的寧金講話了:「兄弟爺們,深更半夜的叫大夥起來,讓大夥委屈了!不過金也是迫不得已,因為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接著他咬著牙厲聲叫道:「凡是分了地的窮小子都給我站出來!」
人群騷動了一下,但並沒見有人走出來。寧金冷笑一聲:「不敢啦?奪地奪屋的那股熊勁呢?」
他的話音剛落,劉鬍子站了出來。費百歲和封大花也隨後站出。劉鬍子站出後並沒停腳,他一步步向著寧金走去。走得還剩下幾步了,他猛地往前一竄,兩手前伸掐向了寧金的脖子。但與此同時,寧金手中的槍也響了。
劉鬍子倒地而死,人群里立馬哭叫著衝出一個大肚子女人。這是劉鬍子的老婆。她要上去跟寧金拚命,卻讓幾個當兵的扭住了。這女人眼看就要生養,肚子已經掛不住褲子,掙扎了幾下褲子便掉到了腳邊。見她還罵,寧金說:「槍試了,這個試試刀吧。」說著抽出腰間的一把長刀,在兩個兵按照他的示意往兩邊猛一閃的時候,他將刀一揮,女人的頭就飛出了老遠。那個無頭的女人身子緊接著往後仰倒。這時,人群里迸出一片驚叫一片哭聲。
但更讓人驚悚的事緊接著生了:那女人身子仰倒之後,那個像大鍋一樣扣在那裡的大肚子忽然猛烈鼓動起來。幾個老嬤嬤看了哭叫:「那是小孩呀!小孩呀!」僅過片刻,那肚子忽然緊縮幾下,接著就矮了下去,人們再看時,已有一個小孩在女人腿間哇哇大哭了。寧金看了看說:「嗬,你還怪能來!」一刀下去,便又止住了那個哭聲。然而嬰孩的哭聲止住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哭聲卻從人群里迸出來。
這時,站到費百歲和封大花那邊的已有十幾口子,這些貧僱農異口同聲地痛罵寧金:「你個王八羔子,你死不出好死!」「寧金你聽著,八路軍立馬來了,來了就剁碎你的狗頭!……」寧金說:「還怪有種哩!那就不敢怠慢啦!」他向身邊的一個人吩咐了幾句,這人便立即讓一些當兵的驅趕著部分村民回村。等他們回來,人們都明白了寧金的目的,因為那些村民手上都拿了钁頭或鐵杴。果然,他們被逼著在一塊空地上挖起大坑來。
明白了這點,貧僱農中一些人嚇哭了,坐到地上嚎哭搓腳。村幹部們卻更加憤怒地痛罵。封大花一蹦三尺高,罵得最為響亮。富農費文勛的十五歲兒子麻川竄到寧金身邊道:「表哥你快殺了這個小x,俺爹就是叫她給砍了的!」寧金向封大花瞅了幾眼,向幾個部下一招手,然後又用指頭做了個猥褻的動作:「弟兄們,把她的窮坑給填滿!」幾個兵領會了意思,便嘻笑著去拉封大花,邊拉邊叫:「填窮坑呀!填窮坑呀!」封大花當然拚死反抗,但終究敵不住幾個男人一齊下手。在被拉到人叢外扯掉褲子時,她怨憤地大叫了一聲:「膩味膩味,俺不該不給你呀!……」在一個個兵輪番去她身上的時候,這個識字班隊長始終大罵。第七個輪上的是個排長,因了她的罵,自己的傢伙不聽使喚,一時火起,他便將盒子槍插進去扣動了扳機……
在封大花被拉走後,已經不掌權了的農救會長費百歲看看旁邊已經掘出半人深的大坑挺身而出。他沖寧金說:「哎,你甭殺那麼多人行不?都是庄鄰鄉親,何必那麼狠呢!」
寧金聽了這話卻把眼一瞪:「我狠?到底是誰狠?操他娘,分了我的地還不行,還殺了我的爹!我恨死**了!恨死**的護腿毛窮小子們了!我知道你也是**,你今天也逃不了命!」
說到這裡他向人群掃視起來:「膩味呢?膩味個小馬子羔呢?」他讓麻川去人堆里找。麻川找了一圈回來報告說沒見。寧金說:「他跑不了,我早晚找著他剝皮抽筋!……哎,鐵頭呢?快找鐵頭個雜種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