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世紀20年代起,羅茲會社致力於建立英美特殊關係,最終實現盎格魯美利堅的統一。在《悲劇與希望:我們時代的世界歷史》一書中,奎格雷講到,為了實現上述戰略目的,美國和英國之間存在著一個「盎格魯-美利堅權勢集團」。
對美國輿論影響最大的5份報紙——《波士頓晚訊》、《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紐約時報》、《紐約先驅論壇報》和《華盛頓時報》都掌握在這個權勢集團的手中。而且這些主流媒體的一把手們互相「舉賢不避親」,比如《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的主編曾是英國《圓桌》雜誌的美國聯絡人,而《圓桌》雜誌的原主編洛田勛爵擔任英國駐美大使時,曾是《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的撰稿人,又曾任羅茲信託基金的秘書長。鼎鼎大名的多個華爾街金融家都曾任美國駐英國的大使。
奎格雷指出,至少在20世紀早期,美國重要大學的決策權在「盎格魯-美利堅權勢集團」手中。一直到20世紀30年代,摩根集團基本上控制著哈佛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的決策權;耶魯大學則在美國標準石油的洛克菲勒集團麾下;普林斯頓大學歸屬普天壽保險公司。不過,雖然這個「美利堅權勢集團」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它還是未能徹底控制美國政府。20世紀初,美國政府在「進步運動」的壓力下,通過了幾條對該權勢集團不利的稅收法律,尤其是財產繼承稅,於是這些集團逐步將由華爾街主導的巨額私有財產向免稅的基金會轉移,成功地完成了財富隱形的華麗轉身。
羅茲會社成員之一的美國政治評論家、政府顧問沃爾特·李普曼( Walter Lipp-mann),對20世紀美國社會和外交政策產生了深刻影響。著名的重建歐洲的「馬歇爾計劃」由他最先草擬,美國在「一戰」、「二戰」和冷戰時期的心理戰戰略也由他主持制定,他是外交關係協會和英國羅茲會社之間的關鍵聯繫人。作為從威爾遜到尼克松的美國歷屆總統的重要謀士,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陪同伍德羅·威爾遜總統赴巴黎和會期間創立了美國外交關係協會。
無論其成員背景還是使命,是影響輿論的方式還是對美國內外政策的影響,外交關係協會都堪稱美國的「影子政府」和英國羅茲會社在美國的翻版。美國對外決策集團的重要喉舌、外交關係協會的「機關報」《外交》雜誌即為該委員會影響美國對外政策的旗幟性刊物。《外交》雜誌的重要撰稿人囊括了美國對外政策的幾乎所有重量級謀士,包括李普曼、喬治·凱南、布熱津斯基和基辛格,亨廷頓的《文明的衝突》就是最先發表在該雜誌上的。
1919年召開「巴黎和會」時,英國和美國都想趁身居戰勝國的地位之際,建立一個由他們主導的國際社會體系。「巴黎和會」結束後,李普曼和其他參加會議的美國人,大多都是羅茲會社的成員,在巴黎的一家飯店裡成立了「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
作為羅茲會社的一個分支,「外交關係協會」最早是以「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美國分會」的名義進入美國的。1921年,「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美國分會」與一個由紐約的銀行家、律師於1918年創建的主要討論戰時商界、銀行界問題的名為「外交關係協會」的組織合併,並沿用「外交關係協會」的舊名,這就是我們今天所見到的美國「外交關係協會」。
迄今為止,美國外交關係協會已經存在了80多年,它無疑早已背離羅茲最早希望英格蘭重新統治美利堅的初衷,卻正在逐步實現著盎格魯-美利堅利益集團稱雄世界的夢想。當中國為全球化歡呼的時候,不知道是否有人看到了這個巨大的社會機器背後羅茲會社冷峻的面孔和得意的微笑?
說這個世界正為少數秘密團體所操控並不是什麼新奇的觀點,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正像一位英國學者所說:「我們早該想到,有權有勢者和富人們是按照自己的利益來做事的,這就叫資本主義。」
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西方世界,表面上是民主、自由與多元化的社會,過去的金融寡頭們已經成功地被神聖的民主制度趕出了權力的殿堂。有權有勢的超級富豪家族們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跡可尋。歷史被改變了嗎?資本主義不再為少數權力集團服務了嗎?國際銀行家果真主動放棄了至高無上的權柄,歸隱山林過普通人的生活了嗎?
人性其實是不會改變的,貪婪與控制的慾望從人類誕生之初直到現代社會,從來就沒有改變,在可以想像的未來,也不會改變。改變的僅僅是貪婪和控制的形式。從商業資本主義到工業資本主義,從金融資本主義到壟斷資本主義,再到當今的所謂多元資本主義,少數權勢集團對社會大多數人的統治,其本質從未改變,只不過今天的統治手段和形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直接的、可見的、赤裸裸的金融寡頭們躲到了幕後,代之而起的是新興和龐大的基金會體系,它們已成為當今西方世界統治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背後控制者仍然是從前的金融家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