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進了車裡,我讓伊瑪坐在腿上,開動了車子。孩子看起來很高興,她想摁喇叭,那是艾爾莎教給她的,她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中間還夾雜著一聲聲尖叫,因為我陪著她,她很興奮。我毫無目的地開車向前,只想離家越遠越好。最後我來到了聖埃莫下面,把車子停了下來。熄了火,我發現自己一滴眼淚也沒有,我並不覺得痛苦,我只是被嚇得不知所措。
我沒辦法相信這件事情。我看到尼諾把他的陰莖搗入了一個年齡很大的女人的身體里,這個女人為我收拾屋子,為我買東西做飯,照顧我的女兒。她是一個經歷了生活磨練的女人,她身材走樣,體形龐大,和尼諾平時帶到家裡的那些高雅、有文化的女士截然不同。我看到的這個尼諾,真是我年少時愛上的那個人嗎?我一直都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也許我都沒意識到半裸著的伊瑪坐在我腿上,她歡呼雀躍地摁著喇叭,叫著媽媽。我沒法想清楚: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是誰。我感覺,那就好像我回到家裡,在洗手間里忽然發現了暴露了身份的外星人,他通常都是隱藏在我三女兒的父親的身體里。這個陌生人有著尼諾的外表,但實際上不是他,他是另一個人。這是在伊斯基亞之後產生的那個人嗎?但他到底是誰?是那個讓西爾維亞懷孕的男人嗎?是馬麗婭羅莎的情人嗎?是埃利奧諾拉的丈夫嗎,雖然非常不忠,但依然和她密不可分?這個已婚的男人,對我——一個已婚的女人——說他愛我,他千方百計想得到我。
開車到沃美羅的一路上,我都想抓住之前那個尼諾,在城區和高中時期那個溫柔、充滿愛意的尼諾,我只是想擺脫那種厭惡感。只有當我把車停到聖埃莫時,我才想起了洗手間里上演的一幕,還有他睜開眼睛,在鏡子里看到我站在門口的一幕。這時候,我感覺一切都變得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和我在莉拉之前愛上的那個男孩之間沒有任何分裂。尼諾只有一個,他在西爾瓦娜的身體里,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那種表情,不是他父親多納托在瑪隆蒂讓我告別處子之身時的表情,而是他父親在內拉的廚房裡,在床單下面撫摸我的雙腿之間時的表情。
因此,這沒什麼奇怪的,只是更猥褻一些。尼諾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但他本身就是那樣的男人。當他有節奏地撞擊著西爾瓦娜的屁股,他還想著讓她舒服,他沒有假情假意。就像做對不起我的事之後,他會懊悔,會道歉,會懇求我原諒他,他發誓他愛我,這都不是在說謊。他就是這樣, 我想。但這並沒有帶給我安慰,我的恐懼非但沒有消散,而是找到了更充分、更堅實的理由。我感覺有一股熱流從膝蓋上流了下來,我忽然發現:伊瑪還光著屁股,她尿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