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城區,我就去敲莉拉家的門,她很不情願地給我開了門,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已經是她的常態了。我很仔細地跟她講了尼諾跟我說的那些事,最後我才跟她說了與她有關的那句話,即她可能面臨的威脅。我問她:
「娜迪亞真的會傷害到你嗎?」
她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只有你愛某個人時,別人才能傷害到你,我已經誰也不愛了。」
「里諾呢?」
「里諾已經走了。」
我馬上想到了黛黛和她的計劃,我很害怕。
「去哪兒了?」
她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紙條,遞了過來,嘟噥了一句:
「他小時候字寫得那麼好,現在你看看,他又成了文盲了。」
我看了那張紙條,里諾用一種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他厭煩了這裡的一切,他還毫不留情地罵了恩佐,他說他要去博洛尼亞,找一個當兵時認識的朋友。紙上一共六行字,沒有提到黛黛。我的心開始狂跳,他的字跡、拼寫和句法和我女兒有什麼關係嗎?甚至他母親也覺得,這張紙條是一個失敗的象徵,一個失望的結果,甚至像一個預言:假如蒂娜沒被人帶走的話,這就是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他一個人走的嗎?」我問。
「你想他能和誰一起走?」
我很遲疑地搖了搖頭。她從我的眼睛裡看到了憂慮,微笑著說:
「你害怕他和黛黛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