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堆各式各樣的器皿碎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哀嚎一聲,重重的摔在那堆混合了各種材料的碎片中間。
「咚」,一個人被狠狠的推在牆上,雙腳離地不由自主的四處踢騰,踢的腳後面的牆壁咚咚亂想。而外面,不時的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告訴我她的下落!」面前這個一身軍服,頭戴著戰術頭盔看不清臉面的魁梧男子,冷冷的問出這句話,揪著雙腳離地的人的胸口的雙手穩穩噹噹,沒有一絲顫抖。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啊!」此刻,被人象擎在空中一般的人一點沒有之前的黑道老大的霸氣,說話的語調象個被整慣了的可憐蟲。
「別逼我用武器!」頭盔中的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可憐相,再次冷冷的逼問:「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你殺了我也不知道啊!」可憐的黑道老大再次發出弱者的聲音,語氣中都帶了一絲絲哀求。
「駱駝,外面沒有人了。」從門外走近一個纖細的身影,和高大的男子一個打扮,都是一副特種戰士的作戰服加頭盔,根本看不到臉面。
「冰山,這個傢伙好像很嘴硬,死活不開口,你有什麼辦法?」高鶴現在一隻手把那個傢伙擎在空中,扭身問進來的冰煞。在冰煞的堅持下,高鶴已經改口叫她的新代號冰山。
「這個傢伙,不見棺材不掉淚。早告訴過你,他是個修真者,普通的辦法對他根本沒有用。」一口冰山就道破了這個傢伙的底細。邊說,冰山也小心的躲過酒吧里的一片狼藉,慢慢的走到高鶴的身邊:「不然你以為他憑什麼收服這裡的黑道。」
「想不到軍方居然也有人知道我的秘密。」聽到冰山說出自己的底細,在高鶴手上裝可憐的傢伙立刻恢復了一套正經的面孔,猥瑣的身形好像也突然漲大了幾分,只是,個頭相差太多,高鶴伸手抓著這個傢伙,仍然腳不沾地。雙腿也不再踢騰,冷冷的看了一眼高鶴:「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就範嗎?」
「那如果這樣呢?」隨著高鶴冷冷的話語,砰,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黑老大的肚子上,劇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彎起了身子,只不過胸口仍然被高鶴揪著,在空中完成一個十分怪異的角度。只是顧忌高鶴兩個人的軍方身份和無法正面對抗的實力,只是在那裡喊痛,卻不敢有什麼反抗的行為。
高鶴的手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大手一張,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從他身上插了進去。手指一曲,一件東西隨著高鶴的手抽出,也被高鶴從他的身體當中帶了出來。隨後,高鶴的手還帶著絲絲的血跡,緩緩的舉到了那人面前。
在那個黑道老大絕望和駭異的眼神中,高鶴的手緩緩的收緊。手中原本是個圓環一樣的東西,在他的大力抓握之下慢慢的變形。
「不!」絕望的叫聲立刻從黑老大的口中發出。這可是他自己好不容易煉製的法寶,竟然被高鶴一把從身體內揪出,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無法控制。不但如此,這個恐怖的傢伙,根本看不清面孔的傢伙,看來正在慢慢的把自己數十年的辛苦毀之一旦。
「我說,我說,停手!」法寶慢慢變形的過程,和法寶心心相通的主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劇烈的痛苦讓他實在無法再次保持剛剛被人揭破身份時的那種表情。當自己賴以支持的那一絲意志隨著那兩個人無法逾越的恐怖實力差距也立刻付之東流。
「我在聽!」高鶴的說話聲音沒有任何變化,手指還在緩緩的用力,而那個東西,仍然在保持變形當中,只要他還沒有說完,這個過程就不會停止。
「她在阿爾法星球,我的這個筆記本里有她的地址,你可以拿去!放過我!」看高鶴的架勢,如果不說完,自己的法寶仍然會被他損壞,慌忙把所有的東西都交待了出來。說到後面,聲音當中都帶了一絲哭腔。
高鶴手一松,那人當即摔落在地,滿臉的痛苦之色。隨手高鶴把右手的圓環扔還了他:「希望你說的時實話,否則,你知道後果!我們走!」
黑老大手忙腳亂的把那個圓環撿了回來,不顧傷痛,把自己口中流出的鮮血塗到了上面。還好自己回答的快,否則這件精心煉製的法寶就算是廢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本來當自己的老大當的消遙自在,結果卻突然來了兩個身穿軍服的傢伙要問自己那個人的下落。一直在自己的地盤頤指氣使的他如何面對過這樣的態度?就算是當地的警察局長對他說話也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這是哪裡來的兩個愣頭青?
囂張慣了的他怎麼會在意這樣的態度,很是輕蔑的讓手下的小弟們去解決。不過,馬上他就明白自己好像捅了一個巨大的馬蜂窩,不,是比馬蜂窩還要恐怖的東西,自己簡直就是一屁股坐到了要爆發的火山口上。他們雖然只有兩個人,但發作起來比兩個大隊的軍隊都要恐怖。
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自己眼中的小弟們就全部被人放翻,整個尋歡作樂的酒吧也被砸了個底朝天。而且,來人一點都不掩飾他們的粗暴,直接把他拎起來拷問。本來打算裝孫子挨過去,沒想到自己的底細人家居然也知道。
更恐怖的是,自己的隨身法寶還沒有發出,就被人從身體內一把奪去控制權,偏偏要命的是,那種和法寶身心合一的聯繫還在,只是不能掙扎。如果真的被人毀掉,自己的人估計都會大傷元氣。直到兩人走開才敢遠遠的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部隊的人,怎麼會這麼強悍?
「對了。」剛剛走到門口的高鶴一個轉身,想起來什麼東西一般,直接把黑老大嚇了個哆嗦:「你的特殊身份在軍方沒有備案,記得到貝塔星球首府的軍方特別辦事處去登記,如果我回去看不到你的記錄,你知道後果!哼!」一聲冷哼,讓黑老大再次一個哆嗦。高鶴不再理會他,帶著冰山推開門離去。
現在的高鶴,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小中尉。此刻正頂著一個少校的軍銜,和冰山一起進行調查。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高鶴醒來之後變化的。
「駱駝,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終於可以修整一段時間,冰煞也找上了高鶴,一開口就是這個問題。
除了高鶴,沒有人知道他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而那些好奇的軍醫們,也沒有放棄向冰煞打聽高鶴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的打算。這種情況下,冰煞也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應付他們以及漢默將軍等關心高鶴的人,而且最大的難度在如何替高鶴隱瞞他的很多事情。
對於冰煞這個明顯見識和殺氣都比較大的女子,高鶴還是沒有隱瞞,反正她已經是行刑者部隊的成員,索性把黑色晶石,蓋司·薩肯特的有關的東西一一介紹了一遍。饒是冰煞在修行界也號稱見多識廣,面對這麼詭異的事情,還是驚的目瞪口呆。不說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白色和黑色的晶石,就連最後高鶴突然被灌注的這麼多的屬性能量,也是她想不到的。
不過,這些也很完美的解釋了高鶴為什麼身體內會有如此之多的海量能量。有了這些真實的理由,至於冰煞如何對外解釋,那是冰煞的事情,誰讓是她一個人把高鶴弄醒的。
對這種小事,冰煞是不會計較的,但高鶴在清醒過來之後的那本能一拳,卻讓冰煞很是不舒服,為此,高鶴付出了高昂的代價。臉上本來已經好的差不多,又很快的添加了幾個青紫的痕迹。
很快,冰煞發泄過之後,開始認真:「你有沒有練習我留下的功法?」
搖搖頭,高鶴很有些覺得對不起冰煞,人家好意留下的東西,自己沒有練習,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正想說點抱歉的話,突地看到冰煞居然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還好,幸虧你沒有練習。」
「怎麼回事情?」高鶴見冰煞這樣的表情,自己也緊張起來,難道冰煞留下的東西有誤?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冰煞看高鶴的表情就知道高鶴在想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按照我教你的東西煉下去,最多不過是到我這個境界,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冰煞突地說起這個事情,高鶴心中的那個超越輪迴的夢想再次提上心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冰煞的話。
「不懂嗎?沒關係,不懂就不懂了。」冰煞沒有指望高鶴能馬上明白自己的意思:「你老實的告訴我,在你接受晶石的能量之前,你有沒有修鍊的方法?」
這個怎麼說?高鶴心中的秘密現在並不是很願意和冰煞分享。可是,一抽搐之間,冰煞何等聰明的人,立刻猜了個大概:「是不是有些東西不方便說出口?沒關係,我來猜猜看。如果我猜的差不多,你只要不否認就行。」這個要求不是太過分,高鶴默默的點點頭。
「你之前肯定知道修行者的事情勿庸置疑,甚至你還會一套修行的功法。我想,你知道的這套東西,應該不同於所有傳統意義上的修行功法,很可能你自己也不明白,對不對?」冰煞的腦子很快,一下子就猜的差不多。驚訝之下,高鶴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不然你不會說出那種話來,那不是一個正常的修行者應該說出來的。」冰煞也沒有追究高鶴隱瞞她的事情:「你知道的東西很特殊,是嗎?」
「是的,很特殊。」高鶴苦笑一聲:「特殊到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的修鍊。」
「啊!」這次輪到冰煞大吃一驚:「那你是如何到達你這樣的層次的?」如果高鶴也不知道怎麼修鍊,那可就太神奇了。
「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不過就是不停的在心中默默背誦一套口訣而已。」高鶴索性把自己的秘密再次的公開一些,心中也期盼著冰煞這個見多識廣的人能給自己一些答案。
聽到高鶴這樣的情形,冰煞也陷入了沉思。高鶴不敢打擾,靜靜的在一旁等著,不知道冰煞會想到什麼。
過了許久,才看到冰煞長長的出了口氣:「我想我明白了!」高鶴大喜,急忙追問詳情。
「你的情形和我開始擔心的差不多,不過,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情況而已。」冰煞顯然想到了些什麼,但沒有一次說出口,把高鶴逗的心癢難當,追問不已。
「給你講個故事吧!」出乎高鶴的醫療,冰煞居然開始講故事。不過看冰煞認真的臉色,高鶴並沒有覺得冰煞是在開玩笑,靜靜的聽著。
冰煞講的是高鶴之前隱約聽過的一個禪宗的故事。一位大師出行,遠遠看見一個茅草房中佛光籠罩,他知道,這裡一定住著一位高人。他上前請教,原來裡面是個虔誠的老婦人,念了幾十年的六字真言,每念一聲,身上就會發出深深的佛光。
大師仔細一聽,卻發現一個問題。老婦人把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的最後的一個字「吽」念成了「牛」,這樣的念法,篡改六字真言,可是對佛祖的不敬。大師就給她糾正,告訴她正確的念法。老夫人聽後非常驚訝,後悔不迭,趕緊改了過來,繼續念。
可是,這樣一來,每次念到這裡的時候,老婦人都會特別的注意。分神之下,念出的真言再也沒有了佛光籠罩。大師無心之下,居然把一個虔誠的信徒生生的悔了。
故事講完,高鶴還是對冰煞講這個故事有些不解。心中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十分的難受。
「你現在就象那個老婦人。」冰煞很耐心的給高鶴講解:「如果你真的能不停的念什麼口訣念了幾十年,而且你堅信這個口訣能夠給你帶來信仰上的虔誠,就算這句口訣只是一句廢話,也足以讓你全身都有佛光籠罩了。」後面,小小的開了高鶴一句玩笑。
不過高鶴卻一點都沒有覺得好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心底那個玄奧的口訣,自己何止是念了幾十年?怕不有數千年之久吧!一時之間,高鶴也不知道冰煞說的到底是對還是錯,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給你那個功法,如果你照練了,說不定我就是那個改正你錯誤的大師,會悔了你的。」冰煞沒有管高鶴,繼續表達著自己的看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你所堅持的一切,直到永遠。我想,你所有一切異於常人的表現,都是源於你對你心中認定事物的堅持,對你信心的堅持。」
或許是這樣吧,高鶴自問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只有一個他可以自豪的,就是從不放棄。包括在生命主宰懲罰的日子裡,高鶴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即便沒有修鍊的口訣,高鶴也能用數數的方法來度過漫長的歲月,最終還是生命主宰低頭。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那個默念口訣念了數千年的傢伙,按照冰煞的說法,即便是一句廢話,堅持不懈,也能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只是,那個口訣真的是廢話嗎?高鶴有些懷疑,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那麼拗口,而且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
「駱駝,到我的辦公室來!」這個時候高鶴的耳機里突然響起漢默將軍的命令。顧不得思考功法的問題,高鶴迅速的向冰煞打了個招呼,飛快的跑向那邊。
看著眼前自己的得力幹將,雖然在病榻上躺了三個多月,但是一點沒有頹廢的心思。不但如此,而且身材更加的強壯幾分,看他醒過來的那兩拳,就知道他已經完全的康復,而且比以前還猶有過之。
「趙奇將軍馬上過來,宣布對你這兩次任務的嘉獎。」這是好消息,漢默將軍也想讓高鶴在第一時間內知道:「這次的嘉獎可能會很大規模,駱駝,你有什麼要求?」
還有自己提條件的份?這樣的好事?高鶴心中計較了半天,還是把以前的要求提了出來:「我希望不會再出現重重保護的事情,我是一個特種戰士,我可以去保護別人,但不希望別人當作嬰兒一樣來保護我!」雖然在高鶴病榻中的時候,兩個中校保鏢已經撤回,但是,高鶴的安全級別擺在這裡,誰知道會不會又來一次。高鶴被重重保護下,已經憋悶的很了。
「這個你還是和趙奇將軍當面說吧,明天他會親自到這邊給你嘉獎!」漢默將軍沒有答覆高鶴的問題,這個問題也不是他能夠答覆的。
僅僅是這個事情?高鶴不明白漢默將軍為什麼叫他過來。將軍好像看出來他的疑惑:「叫你過來,還有一個事情需要問問你。」
「你覺得那個冰山分派在哪個小隊合適?」漢默將軍終於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