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有什麼不合的。」沈妙不打算聽兩個丫頭的話,看著謝景行道:「進來。」
謝景行聳了聳肩,跟著沈妙進了內室,又瞧著在兩個丫鬟不安的目光中,沈妙平靜的關上門。
點上油燈,將窗戶掩上,隔絕了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沈妙在桌前坐下來。
謝景行饒有興緻的靠牆站著,看著她施施然倒茶,問:「你為何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沈妙反問。
「一個閨閣姑娘,和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他笑容越發惡劣,卻也在燈火下更加英俊的不像話。
「方才都和你一同聽過別人的閨房情事了,現在再來說怕,小侯爺不覺得太遲了?」沈妙淡淡道。
謝景行一愣,俊臉上騰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這些年他經歷過不少事情,別人在他這個年紀該見識的東西他都見識過,別人在他這個年紀不該見識的東西他也見識過。至少在定京城,甚至明齊,他也算見多識廣的。可第一次還是有女子,面不改色的跟他提起「閨房情事」四個字。
方才在黑暗中他瞧不見沈妙的神色,現在想想,自從出去後,沈妙的聲音都很平靜,態度都很從容,彷彿那個跟他一起聽了閨房秘事的是別人,他簡直要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怪物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謝景行抱胸道。
尋常女兒家,不該是羞窘的無地自容,再也不提起此事,而她之前不曾反應,之後也坦蕩提起,不知一點兒羞,就算是威武大將軍的女兒,也實在太特別了。
沈妙不言。
謝景行點頭:「差點忘了,你自然不是女人,你只是個小丫頭。」
沈妙雖然做派老成,可模樣卻生的討巧,尤其是臉蛋兒白白,尚未褪去嬰兒肥,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年齡要小得多。謝景行心道,大約是年紀太小了,怕是還不懂得什麼叫閨房情事,是以態度才這般坦然。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謝景行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妙,道:「剛才那支熏香的帳還沒跟你算,差點連我也栽了跟頭。」他一把揪住沈妙的臉蛋,用力捏了兩下:「你要怎麼說?」
沈妙呆了一瞬,沒料到謝景行會突然這般動作,而對方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又捏了兩下,還不是輕輕捏,而是毫不憐香惜玉的蹂躪。彷彿真的是將她當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放肆!」下意識的,她低聲喝道。
話一出口,兩人都怔住。
燈火中,少年英俊的臉僵了僵,一雙銳利的漆黑雙眸瞬間划過複雜神色,他收回手,輕笑一聲,淡淡道:「還是頭一遭,有人跟我說放肆。」
沈妙心中有些惱怒自己的失態。謝景行這人做事總是有些出乎常理,方才她情急之下,竟拿出從前後宮中當皇后的做派來了。這人聰明的緊,莫要被發現了才好。可不知道說什麼,她只好沉默。
謝景行打破了沉默,他在沈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茶,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個紙包打開,竟是一水兒做工精緻的糕點。比起京城中的廣福齋模樣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