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的是二夫人命人做的么?」穀雨艱難的開口。
若只是一場意外,她們會覺得慶幸那夜沈妙躲過一劫,可若是故意的,對沈家二房便只有自作自受的活該了。
「可是,姑娘為什麼會說二夫人找那個人幫忙。那個人……不是隨意找了個人么?」驚蟄有些暈。若是任婉雲隨意找了個污了沈妙的清白,如今陰差陽錯,任婉雲恨不得殺了那個人,怎麼還會讓那個人來幫忙?
「因為那個人,是豫親王。」
驚蟄和穀雨倒吸一口涼氣。之前不明白的事情,這會兒好像都明白了。若是那人是豫親王,一切都說得清了。之前便瞧豫親王好似對沈妙有意,可豫親王是什麼人,尋常女兒家見了面都要繞道走的。若是豫親王私下裡和任婉雲交易了什麼,任婉雲極有可能做出幫助豫親王凌辱沈妙的事情。
可是如今兩人陰差陽錯,若是任婉雲將此事告知豫親王,以豫親王喜怒無常的性情,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欺騙,必然不會放過沈妙。
「姑娘,那現在……是否要給老爺寫信?」穀雨和驚蟄都慌了。
豫親王,那是無法對抗的存在,權勢便罷了,性情也便罷了,還有皇室這面盾牌。
「無妨。」沈妙眼睛奇異的亮了亮:「沈清只是個引子,我要對付的,本來就是,豫親王。」
她轉頭看向那佛龕上裊裊升起的青煙。
婉瑜啊,你這一生,實在辛苦,花一樣的年紀便芳華永逝。有著公主的名頭,卻草芥都不如。娘什麼都不能為你做,至少在現在,至少在這一世,那些欺辱過你的,娘都會幫你,一樣一樣討回來。
定京城外的某座樓閣,白衣公子把玩著手中瓷杯,好奇道:「如此說來,那沈家丫頭竟然是和豫親王有仇了?借著自家堂姐的手慢慢將豫親王拉進坑,手段倒是高明,不過作為一個女兒家,未免也太過心狠。」
他搖了搖頭,頗為惋惜的模樣。
「豫親王?」在他對面的紫衣少年,揚唇一笑,英俊的臉上一雙眼睛銳利如刀鋒。懶洋洋道:「我看她想對付的,可不是豫親王。」
「不是豫親王?那是誰?」白衣公子一頓,看向對面人:「你以為…。」
「以豫親王為入口,殺入明齊皇室如何?」少年淡淡答。
……
一陣秋雨一陣涼,不過經過一夜的秋雨,夏日的暑氣便再也沒有了一絲兒。連天上出的日頭也顯得蕭瑟了起來。
沈府中,東院里仍舊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年關的時候是老夫人的壽辰,沈老夫人喜愛鋪張奢侈,每每提前幾月便要開始為壽辰做準備。而其中的花銷自然也不小,中公的銀子都是任婉雲在掌管,雖說其中任婉雲也吃了不少,然而每每排場是到了的,看上去也頗為氣派。
而那寫帖子,給各位府上太太小姐們發木箋的事情,就落在了三房夫人,才女陳若秋身上。
雖然已過中年,陳若秋卻仍舊保持著少女的身段,許是書卷氣為她增添了不少氣度,看上去比之豐腴的任婉雲,陳若秋的容貌要更上一籌。正因為她容貌美麗,性情溫柔,加之能吟詩作對,把個沈府三老爺沈萬迷得五迷三道的。成親多年,即便陳若秋無子,只有沈玥一個女兒,沈萬也除了沈老夫人塞給他的兩個通房外,再無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