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再如何不通後宅之事,也都能瞧出來沈妙的不對勁。沈丘張了張嘴,羅雪雁握著沈妙的手,輕聲道:「嬌嬌,出了什麼事,你告訴娘,爹和娘都回來了,以後無人敢欺負你。」
「沒有人敢欺負我。」沈妙笑道:「我什麼事都沒有。」
「那一日祠堂起火究竟是怎麼回事?」沈信沉聲問:「為何你又一人留在祠堂?」他們夫妻二人今日一早就進宮面聖,只留了人暗中查探,卻來不及細細追究其中的蹊蹺。
「我犯了錯,便被關進祠堂,誰知祠堂突然起了大火……」她為難道。
身後的沈丘見狀,欲言又止,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偏沈妙再三叮囑不讓他將此事告訴沈信夫婦。雖然很想告訴爹娘真相,可沈妙說的那句若是沈丘不守秘密,便再也不理沈丘的話還是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信果然問沈妙:「你犯了什麼錯?即便再大的錯也不該將你一人關進祠堂?」
「哦,」沈妙輕描淡寫道:「我當著祖母和其他人的面頂撞二叔。」
「什麼?」羅雪雁柳眉倒豎,卻不是斥責沈妙,而是道:「老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個大男人和小姑娘爭執,要不要臉皮!」
屋裡伺候的穀雨和驚蟄都抽了抽嘴角,沈家大房最是護短果然不是胡言亂語,沈妙就算是打了沈貴,只怕沈信夫婦還會責怪沈貴讓沈妙手酸。
「妹妹,你為何頂撞二叔?」沈丘忍不住問。
「大約是……我不願意嫁人吧。」沈妙道。
「嫁人?」羅雪雁和沈信齊齊驚呼出聲,羅雪雁看著沈妙急切的問:「嫁什麼人?我和你爹怎麼不知道?」
沈妙低下頭:「中書侍郎衛家為其嫡子衛謙提親,庚帖都交換了,不過我卻不願意嫁人,所以便當眾頂撞。」
「衛謙……」沈信沉吟了一下:「衛家是大戶人家,衛家嫡子似乎也是青年俊傑,若是說起來,倒還和嬌嬌……」他竟是認真的再打量這樁婚事了,沈信為官這麼多年,雖然不在定京城,卻對官場同僚了解的七七八八。若是衛家是什麼敗家子兒,他自然一眼就能瞧出來,然而衛謙卻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婿,沈信一時間想到了別的地方去。
「想什麼呢!」羅雪雁一聲怒吼:「他就是天王老子,哪怕是皇帝,嬌嬌不願意那也不行!」
羅雪雁語出驚人,她是從西北武將世家生出的悍烈女子,同沈信的這段姻緣也是自己爭來的。因此羅雪雁看不慣所有安排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道:「再說了,此事你我二人都不知道,誰知道他們安得是個什麼心!」自從瞧見沈妙被困在火海中,任婉雲一眾人卻安然自若的模樣侯,羅雪雁對沈家其他人便充滿了厭惡,從前的好感一掃而光。
沈信也皺了皺眉,按理說,衛家這麼一門好親事,若是安排給了沈妙,說實話,倒也不算虧,畢竟定京城中還想挑出這麼好的年輕俊傑,實在是鳳毛麟角。可既然是這般好的親事,為何沈家都瞞著他們夫妻呢?
沈丘撇了撇嘴角,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有些埋怨沈妙為何不把沈家其他人打的換親主意說出去。然而他只能保持沉默,不知道為什麼,沈妙每次對他掃來的目光彷彿有種威懾力,沈丘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他,竟然也會懼怕自己的親妹子。